第二百六十七时 三角形

乔琳在纽约的拍摄还在继续, 艾瑞卡的复仇故事也随之一点点地发展着。

艾瑞卡在险些被警探墨瑟识破后行动更为谨慎了,可她没法抵御手刃仇人的诱惑,继续着自己的调查。在此期间她又救下了一个受害女孩, 却在女孩面前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幸运的是, 女孩没有出卖她。她继续搜寻着自己能用得上的信息, 并且决心除掉那些被司法系统放过的人渣,她的义警行为进一步升级了。

与此同时警探墨瑟也在一步步追查这些让他似曾相识的凶案。他突然意识到这些案子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这些逃脱了司法系统惩罚的受害者, 他们的犯罪往事都曾被中的不同节目谈论过。他立刻联想起了曾经出现在案发现场的艾瑞卡。

双方都在不断地接近自己的目标,直到最后一刻, 在黒帮头目的尸体面前, 两个人对峙着。

墨瑟面色沉重地说:“这不会解决问题,艾瑞卡。你难道没有意识到你已经不再是你自己了吗?”

艾瑞卡面色平静地回答:“我知道。可我最起码能为一些人找回平静。”

“你已经被我抓住了, 收手吧。”

“墨瑟,问题在于,一个手持武器的人,带着如此多的愤怒,她又如何能抑制住自己的杀心呢?”

枪响之后,艾瑞卡又一次从病床上醒来。只是这一次, 她的手腕上多了手铐,脸上也多了平静的微笑。

“卡!”

拍完最后一个镜头的导演凯瑟琳笑着走了过来,拥抱了乔琳。

“干得好,乔琳!跟你合作一直很开心。”

乔琳笑着回答:“这句话应该由我来说!”

乔琳其实一直对这个结局心怀犹豫,她不知道这个故事结局是不是太过于守序了以至于使得故事失去了观赏性,可这个结局着实又是她自己最喜欢的。凯瑟琳在这件事上支持了她的想法,却又要求她拍摄了两个结局,第二版结局中有一个细微的改动, 那就是艾瑞卡微笑着的同时,从嘴中吐出了一条细长的铁丝。

这是个很商业化的处理,观众立刻会明白这是创作者们给出的暗示,暗示艾瑞卡会逃出囚笼。同时这个结局又足够开放,不会让这种现实主义背景下义警逃脱最终审判的情绪太过突兀,从而避免了一些不太必要的道德批判。

当然,乔琳知道,这个故事无论如何都是会被批判一番的,可她已经贡献出了她所能做出的一切,问心无愧了。

作为一部更接近独立影片的电影,《孤勇》的拍摄实际上只用了45天就完成了,这比乔琳最初空出来的两个月时间还要短些,也让她有了两周不到的闲暇时间留在纽约休息。

她也因此有了些时间见见老朋友。

“看看这是谁!”诺顿笑着从座位上站起来,快步走到乔琳面前,帮她拉开了椅子。

“哦,天呐,埃迪,”乔琳笑着坐了下来,“我知道那个语气,你是不是准备说点什么让我不高兴的事?”

诺顿笑着摇头回答:“我发誓我没打什么坏主意。”

“亲爱的,我了解你。你知道你说话时有不同的语调吗?你大概有6个语调,我秘密地称其中一个为‘埃迪的蜂蜜陷阱’。你总是用那个语调诱使我做些事,就像是让我吃更多豆子、早点起床、喝得少点之类的。”

诺顿忍不住大笑起来,挑眉回复说:“可那些听起来都像是好事情啊?”

乔琳忍不住撅了撅嘴,就像是个撒娇的小姑娘一样。

“你明知道我讨厌豆子的!我只喜欢豆制品,不是豆子!”

诺顿笑着摇头说:“天呐,你这样子简直跟波比一模一样,你真的不该抱怨波比总是让你没办法。”

乔琳得意地眨了眨眼,语气笃定地说:“可她还不到3岁,而我已经大到足够决定不吃豆子了。”

诺顿笑着抿了一口杯子里的威士忌,眼含深意地看着乔琳说:“天呐,你可真是个大女孩,不是吗?”

乔琳突然意识到他们这是在调情,她很难不意识到自己的脸上已经爬上了红晕,她没有镜子,却能感受到自己脸上的热度。

她努力把话题扳回正轨。

“好啦,说正事吧,你不可能只是想来见见我吧?”

“为什么不?我想你了。我刚刚拍完《流入山谷》,那很累。我就不能跟我在这个地球上最喜欢的人待在一起吗?”

“哦,你的嘴巴太甜了,”乔琳眨着眼,皱了皱鼻子,“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油嘴滑舌了?”

诺顿笑了,无奈地说:“通常情况下,这叫做奉承,不过嘛……你总是对的,乔。”

乔琳得意地点头说:“我确实是。”

两个人同时笑了起来,那薄薄的生疏立刻消失不见了。

“埃迪,我得抱怨几句,自从上次我们见面之后,你就再没给我打过电话了。”

诺顿叹了口气,柔声回答:“这完全是我的错,我想你,可有的时候,我拿起电话,之后我又放下了。”

“为什么?”

“我猜我只是需要一点时间。”

乔琳有点奇怪地盯着他看,不理解他在说什么。

诺顿却没有任何要继续解释的意图,反而转换了话题。

“乔,你还记得我说过的那个项目吗?毛姆的《彩绘面纱》?”

“当然,”乔琳笑着挑了下眉,“我都要忘了,埃迪,我甚至都记不得到底是几年前你提起这件事的了。你是制片人,对吧?”

诺顿有点尴尬地笑了起来。

“没错。这项目确实遭遇了很多挫折,先是资金问题,再是剧本,还有演员之类的,这些东西乱成一团,我又很忙。除此以外,我还得得到中国方面的许可。而且我有严重的拖延症,你知道的。”

乔琳无奈地笑了起来。他在这件事上非常倔强地没有寻求她的帮助,只想凭借自己从制片厂那里获得认可。

“埃迪,那你现在算是准备好了?”

诺顿微笑着点点头说:“是的,乔,请来做我的吉蒂吧。我没法想到除了你以外的任何人,我只想要你这一位女主角。”

乔琳看着他叹了口气,然后轻轻地点了下头。

“我曾经承诺过你,我会这么做的。只是……明年我就要在沃纳娱乐正式上任了。你要明白,虽然我现在也很忙,但时间安排还算灵活,可是等我正式上任后,我的时间就不能像现在这样了。我最多只能给你2个月的时间。”

诺顿闻言脸上立刻露出了笑容。

“乔,我理解,谢谢你。我会尽量让你的拍摄集中在一起的。你不知道我有多高兴。”

乔琳温柔地握住他的手,轻声道:“你不必向我道谢,埃迪,我会一直在你身边支持你,你知道的。”

诺顿回握她的手,没说任何话,只是微笑着看着她,眼睛里有一种乔琳读不懂的忧伤。

两个人过了一会儿才松开手。

诺顿笑着说:“我猜我们应该点菜了。”

乔琳点头说:“没错,我很饿了。”

等侍应生离开后,诺顿继续他们的话题。

“最近你怎么样?生活有什么变化吗?”

乔琳想到了丹,却依旧笑着说:“没什么,你知道的,只是制片、拍摄和管理公司,就这些老套的东西。”

“听起来不错,我也差不多,没什么变化。”

“哦,对了,乔,你会搬到纽约吗?沃纳媒体的总部在纽约,他们有栋非常夸张的大厦。”

“沃纳大厦,那栋55层的双塔式大楼价值10亿美元,我猜这可能是全球最贵的企业总部了吧?它也是全纽约最贵的建筑。不过我不会去那里,沃纳娱乐集团真正的核心部门就在沃纳影业,总部在洛杉矶的伯班克,我应该大部分时间都会在那里办公。”

“我还以为你会来纽约呢。事实上,我还觉得我们应该去看明天的美国联盟冠军赛,明天纽约洋基队和波士顿红袜就要决出胜负,看看谁能拿到第一百届美国职棒世界大赛的门票了!洋基体育场,我有两个前排座位。你觉得怎么样?”

乔琳有点诧异地问:“我记得你是巴尔的摩金莺队的死忠粉!”

“你知道的,”诺顿无奈地叹了口气,“今年金莺队只拿到了分区第三名,这已经是这几年表现最好的一次了。当我们还是孩子的时候,它是MLB最好的球队,现在……不过无论如何,我的心永远属于金莺队,可我觉得去看看洋基和红袜对决也不会有什么伤害。再说了,我喜欢德里克·杰特,他是我见过最好的游击手。”

“可当他跟金莺队是对手的时候就不一样了,是吧?”

诺顿心有余悸地说:“他会是我的噩梦。”

“既然如此……”乔琳笑着点了下头说:“好吧,让我们去看看到底是洋基闯入大赛,还是红袜创造历史吧。我记得在他们之前还没有哪支MLB球队能在连输3场的情况下翻盘,他们可能真的会创造历史。”

“太棒了!就这么说定了,我六点去接你。”

“说定了。”

乔琳知道这几乎就是个约会了,不过,管他呢,她想去就去。

可她没想到事情会这么尴尬。

天呐!这个世界上就没有别的什么事能做了吗?为什么她会在洋基体育场看比赛的时候同时跟自己的两个前夫坐在一起啊!天知道这该死的体育场几乎是全美最大的体育场之一了,它得有五万个座位呢!

乔琳内心深处发出了无声的呐喊,脸上却还是笑意盈盈的,甚至略带惊讶地问保罗说:“你在这儿,谁在带波比?”

“我告诉过你了,”保罗皱着眉奇怪地回复道,“今天我要来看比赛,温妮带着波比在家里。我以为你今天是有工作?”

他也没想到在这里能同时遇到乔琳和诺顿,这实在是太奇怪了。

乔琳这才恍然大悟,保罗上次说这件事的时候她正心不在焉地看文件,早就把它抛到脑后去了。

难怪呢!乔琳在心底拼命唾弃自己,她应该能想到保罗也是波士顿红袜队的粉丝,他不可能在有时间的情况下错过这场至关重要的比赛。

更何况尽管洋基体育场有5万个席位,可真正好的区域只有4号大门附近的这些座位。再加上保罗和埃迪的主队都是洋基队的对手,保罗和埃迪一定会买客场方的座位票,而他们又都没有买包厢票。

在这种情况下,他们没遇到才奇怪呢!

这可真棒啊!

乔琳暗自吐槽着,面上却稳稳地保持住了微笑,回答说:“我今天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我也没法错过这场比赛。”

诺顿跟保罗都例行公事般地握了握手,算是打了招呼。这对从某种程度上可以说同病相怜的男人早就可以在社交场合维持这种表面上的平静了。再说诺顿偶尔会去看望自己的教女,保罗也已经习惯了。

三个人都落座以后,局面变成了乔琳被他们两人夹在中间。他们身旁的观众都在激动地关注着场上的比分,乔琳也就抛开了那点小小的尴尬,开始投入到比赛里去了。

今天是纽约洋基队跟波士顿红袜队之间的第七场比赛,现在他们已经在之前的比赛中各自积累了3场胜利,现在来到了决胜局。一场比赛共有9局,两队各自攻守一次算一局,整场比赛打下来大概需要三个小时,只有比分差距过大的情况下才会提前结束比赛。

赛场上前洋基队游击手巴基·登特作为嘉宾为比赛开球。红袜队开场就势如破竹,外野手约翰尼·达蒙以一记偷垒领先比赛,开了个好头,之后红袜队2:0拿下了第一局比赛。尽管这里是洋基队的主场,但是乔琳还是听到了现场观众们震耳欲聋的欢呼声,至少她右手边的那个家伙已经非常兴奋地拥抱了她。

“对不起,”保罗笑着为自己鲁莽的举动道歉,“约翰尼干得太棒了!”

“冷静一点,cwby,我们还有8局呢。”

乔琳这么说着,脸上却也都是笑意,毕竟刚才她也站起身尖叫了。

接下来的比赛里红袜队保持住了一开始的优势,作为客队在洋基队主场统治了局面。洋基队尽管努力追赶,却还是在第八局失手,红袜队的马克·贝尔霍恩打出了第二个本垒打,拿下了一分,总比分来到了9:3。

第九局上半场双方都没有得分,这场晚上8:30正式开始的比赛时长早已超过了MLB比赛的平均时长,时间马上就要到第二天了。不过,在真正重要的下半场来临之前,局中的休息时间为观众们提供了一点娱乐。

乔琳看着大屏幕上主动或被迫亲吻的随机观众,皱眉扭头看向诺顿说:“哦,糟糕,我忘了棒球比赛有的时候也会有亲吻相机了!”

诺顿也开始发愁了,他也没想到洋基体育场突然也开始在这么重要的比赛中插入kiss cam了。按理说镜头中出现在屏幕上的两个人都应该亲吻对方,可如果真的拍到他跟乔,还有她身旁的那个保罗,那可就太糟了。

诺顿叹了口气说:“我应该买包厢的,我只是不喜欢在玻璃后面看比赛。希望我们不会那么‘幸运’吧。”

乔琳无奈地伸手拉低了头上的棒球帽,希望能不要引起操纵亲吻相机的摄影师的注意。

事与愿违,乔琳、埃迪和保罗三人同时出现在了洋基体育场上的那个大屏幕里。听着周围观众的起哄声,乔琳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她冲着摄影机摊了下手表示无奈,然后扭头看向正在看她的诺顿,侧身过去在他脸上亲吻了一下。

为了不厚此薄彼,她又向右靠近保罗,同样在他侧脸上亲了一下,其中友情之吻的意味简直就差在头上举个牌子了。

摄像机都在跟着乔琳的动作摆头,随着屏幕上她动作的变化,体育场上观众们的尖叫声简直堪比刚刚大卫·奥尔蒂斯打出那个本垒打时的音量了。

这一番胡闹后,第九局下半场的比赛开始了,此时攻守方逆转,红袜队防守,洋基队进攻。虽然红袜队已经一9:3领先,但是棒球比赛被称作“九局下半才真正开始的运动”是有原因的,只要打得好,下半场逆势翻盘不是没有可能。

然而这一次逆袭没有发生在洋基队身上。

凌晨0:01分,洋基队的鲁本·塞拉投出滚地球,红袜队二垒手将球投给一垒手,拿下一分。红袜队最终以10:3的比分锁定胜局,拿下了世界大赛的决战门票的同时,成为了MLB历史上第一支在连输3场比赛后成功翻盘的球队。

客场座位上的球迷们简直陷入了疯狂。保罗也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直接把乔琳抱了起来。乔琳被他的举动都搞懵了,不过她也正兴奋得要命呢。

等他们两个冷静下来后,真正来旁观的诺顿提醒他们应该抓紧时间离开球场了,在这种客队大比分胜利的情况下,发生什么样的骚乱都是有可能。乔琳认为他说得很有道理,三个人立刻从VIP通道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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