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里铺衙门。
老韩从库房里出来，背着一捆绳子。
看着老韩这模样，曹煊不由得愣住，愕然道：“老韩，咱们是去找人的，又不是去爬山，你这......”
“翠微山那边多山崖，咱们带点绳子，以防万一。”
将绳子丢在地上，老韩笑呵呵的说道。
曹煊用脚踢了踢绳子，道：“咱们就四个人过去，你找这么多东西出来，怎么带的走啊？”
平谷县不是上等县，能够养得起的人手有限，所以衙门这边都是帮白看守。
再说了，整个平谷县就七侠镇和十八里铺有人手，其他地方都没有。
十八里铺这边，以老韩和朱三为捕头。
本来他们都是光杆头子，没有捕快，这还是曹煊来了才有的。
而剩下的人手全是帮白，约莫二十人。
他们的主要任务是负责看守城门，收纳入城税，以及给衙门站岗。
当然，若是有需要，也是可以调动他们帮忙的。
“也是，咱们人手有限。”
听到曹煊这话，老韩也是头疼。
“大人，外面来了个男人，说是来报案的。”
就在两人纠结之时，外面看守衙门的帮白跑了进来。
“报案？你回去把人带来吧。”
老韩闻言皱了皱眉。
他们马上要出发，去翠微山找人，这时候却有人来报案。
当真来的很是不凑巧啊。
脚步声响起，在帮白的带领下，一个皮肤黝黑的汉子走了进来。
“你是何人？来报案是所为何事？”
老韩打量了这汉子一番，开口问道。
那汉子跪倒在地，道：“大人，草民乃是采药人，今日在翠微山采药时，看见有个人鬼鬼祟祟的，就跟了上去，我看见那个人......那个人......”
采药人说到这里，不由咕噜咽了口唾沫。
那满是汗水的脸上，竟然露出几分惶恐不安。
“你看见什么了？”
“那个人......那个人他......”
采药人喉咙几度滚动，到嘴边的话，愣是说不出来。
见他如此，老韩急得跳脚，急切道。
“别吞吞吐吐的，你倒是说啊！”
“他......他......”
采药人的声音中带着哭腔，很是万分惊恐的说道：“他在吃人的脑子！”
轰!
短短一句话，却无异于惊雷炸响。
催促采药人的老韩，听到这话，整个人都愣在了那里，脸上表情惊愕万分。
即便是曹煊，听得这话，都神色复杂。
吃人脑子，这怎么可能？
不，也不是说可能，而是太荒唐。
老韩蹲下，就在采药人身前，抬掌一拍地面，地砖轰然四分五裂，厉声喝道：“你这刁民，是不是在编造谎言，欺骗于我？”
“老爷，冤枉啊！冤枉啊！”
采药人被这手吓得面色惊慌，连忙哭嚎着说道：“小人是真的见到了，小人这就带老爷们去我看到的地方，真的，小人没有撒谎！”
老韩一吓唬，采药人卑微的低下了头。
“那还跪着干什么？还不起来带路！”
老韩站起身来，拍了拍手，看向曹煊道：“你去把人叫来，咱们出发！”
“行，不过也要派人通知三哥，不然娄知县那边不好交代。”
“这是自然，老韩我是衙门的人。”
老韩笑呵呵的说道。
曹煊点点头，转身去召集人手。
带着四个帮白出发，老韩和曹煊很快就到了案发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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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的提示音响起，曹煊却没有时间去理会，将目光集中在采药人身上。
“老爷，小人就是在这里看到的。”
“当时害怕极了，不小心弄出了声响。”
“小人都以为自己死定了，可那人却嗖的就跑了。”
采药人指着上方一凸出石台，面色苍白的说道：“那人跑得太快，小人就只看到个背影。”
听着采药人的描述，曹煊几人来到案发现场，面色都不好看。
现场一具女娃娃的尸体倒在树下，看其年龄约莫在五六岁的样子，双手双脚被捆缚，颈部更是被利器划开，鲜血流了一地。
更为吓人的是这尸体的后脑勺！
后面一片头发被刮掉，脑壳也被打开。
那脑袋里面的红白显现出来，其中一处却是少了一块，如同是被勺子挖出来了一样。
见到这一幕，有那刚刚来服衙役的帮白面色一苦，连忙跑到一边吐了起来。
曹煊见过马策家的境况，已经有了些许抵抗力，见到这场景，也就是面色微变，没有出现胃中翻涌的情况。
在这具尸体的不远处，一柄带血的剃刀散落在地，其上还有没有干涸的血迹。
曹煊捡起剃刀，将其交给帮白收好，随后围绕着尸体转了转。
尸体是趴在地上的，下巴搁在地上，眼睛朝着前方。
曹煊的目光落在了尸体的额头上。
“老韩，这是什么符印？”
尸体的额头上钉着根钢针，约莫三寸，和绣花针无二。
而这钢针之下，是朱砂笔画着的符箓。
曹煊没见过这种符箓，便看向了老韩。
闻言，老韩凑过来看了看，也都是一头雾水。
“不知道，我对这玩意儿也不了解，回去问问那些算命测字的。”
老韩摇了摇头，招来两个帮白，吩咐道：“把尸体收敛，注意别把这符箓弄掉了。”
“知道了，韩捕头。”
帮白领命而去，将带来的收尸装备取来。
“老韩，我记得你说那孩子是庆丰村的，也是第一次在咱们这边犯案？”
“对，村民反映说拱极县那边也发生过同样的事。”
老韩点头，随即反应过来，道：“你的意思是是说......”
话说一半，老韩后面的话说不出来了。
喉咙滚动却发不出声音。
“不知道，我们找找看吧。”
曹煊沉声道，他并不想自己的猜想成真。
若他的猜想是真的，这个案子的结果实在不敢想象。
沉默的点点头，老韩道：“希望如此。”
言罢，两人开始在树林里排查起来。
因为据村民反映，失踪孩子是从年初就开始的。
这其中的时间线拉得很长，有将近四五个月的时间，涉及孩童更是四五个。
一想到这，曹煊就不由得摇头。
马策的案子结束，县里通知去义庄领人。
当时那五个破碎家庭的状况，他实在是不想再见到。
可是现实往往尽不如人意。
很快，曹煊就嗅到一股臭味，循着臭味而去。
在其源头处找到了一具尸骨。
而那边老韩亦是，也找到了具尸骨。
招呼收尸完的帮白，还有采药人一起寻找。
在以那具尸体为中心，丈许范围的距离里面，他们找到四具尸骨。
看到这一幕，曹煊面色阴沉如水，同时心里有了个不好的猜测。
老韩这时候走过来，沉声说道。
“阿煊，你看这五具尸体的位置，不像是随便丢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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