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节 道魔相会

“轰!”

一声厚重无比的声音响起,无论是一种僧人还是跋锋寒、白清儿都不由得循声望去,用熟铜铸造的大门此时在傅君瑜手中拉开。

殿门应手而开。

这时候诸人方才醒悟过来,白清儿娇笑一声,说道:“大和尚,奴家可是不陪你了!”说罢,玉手一样,一道寒芒便是射向了空和尚,了空细心望去,那道寒芒赫然是一柄匕首,锋刃之上有着绿芒,赫然是淬了毒的!

了空和尚双袖一拂,大袖一卷,便是将那匕首接了下来,这么一阻,白清儿已经向着殿门飞射而去。

四大金刚这时候同时飞身扑去,诸人此时皆是望去铜殿奔去,场外只余一众僧兵。

大门已开,至宝便是在里面,傅君瑜心中一喜,只是这一阵喜悦倏然间便是消失无踪,一股寒流迎面冲来,宛若寒冰一般,让她血液也差点凝固,更让她心中惊骇的是她全身真气散窜乱闯,呼吸困难,几乎让她走火入魔。

她心中大骇,万万想不到竟然是如此情况,心中无暇细想,当机立断,急忙散去行功运劲,寒气立时消去,一切回复正常。

“这是怎么一回事?”傅君瑜心中想到,却是无暇细想,不敢停留,加急扑入殿内。

那铜殿之中予人一种奇异的感觉,感觉就像进入了一个铜造的大罩子中,又或到了一个覆盖的铜钟内。但见四壁密密麻麻安放了过万尊铜铸的小佛像,无一不是铸造精巧异常,衬托在铜铸雕栏和无梁的殿壁之间,造成丰富的肌理,让人生出一种富丽堂皇,金芒闪闪的神圣气氛。

好一座释家宝刹,沙门佛殿。

外面的灯火映照进来,把傅君瑜拉长了的影子投射在殿心和对着正门的殿壁处,令她有份心虚的异样感觉。

冥冥之中似是有着神灵注视,让她好不难受。

而她的影子,刚好投射在一张放在殿心的小铜几和铜几后供打坐用的圆垫。

一方纯白无瑕,宝光闪烁的玉玺,便是安然置于铜几之上。

但见玺上镌雕上五龙交纽的纹样,手艺巧夺天工,但却旁缺一角,补上黄金。

傅君瑜心神皆颤。

和氏璧!

名传千古的神州神器此时便是出现在眼前。这就是春秋战国时群雄争相夺取,天下独有的无价之宝,并留下了传诵千古“完璧归赵”的故事,秦始皇扫,制宇内,得之而制“传国玺”一枚。上有丞相李斯篆书“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字于其上,形呈龙凤鸟虫之状。

而那崩去一角却是西汉末年,王莽篡位,汉帝刘婴仅两岁,国玺由王莽姑母汉孝元太后代管。王莽令其弟北阳侯王舜进长乐宫索要。太后愤而痛斥后摔玺于地,此天下至宝于是被摔缺一角。后以黄金镶补,却是天衣难补,留下疵瑕。

在这一刻,傅君瑜心神颤抖,那种历史的厚重扑面而来,高丽乃是中原邻国,文化乃是承中华而来,她也是知道这神州神器,千古之宝,此刻她心中强烈地感到神州中原的后种历史。

门外衣袂声不断响起,惊醒了此时的傅君瑜。

最前面的是一身白衣的白清儿,此时一身白衣如雪,衣袂飘飘,仿佛是凌波仙子一般,脚尖一点,便是越出丈余,轻功精妙非常,而跋锋寒紧随其后,丝毫看不出受过伤的样子,傅君婥紧跟着跋锋寒,而四大护法金刚却是落在了最后面,这些人仿佛是在进行着轻功比赛一般,向着铜殿扑来。

倒是了空和尚丝毫没有慌乱,一派波澜不惊的模样,众僧看到主持这般情况,皆是心头大定,想到:“方丈主持这般笃定,想来必是胸有成竹!”

了空和尚扫了眼众僧,众僧只感到那目光之中包含着无限的慈悲,不由得齐声念了佛号,了空和尚声音并不高,却是在众僧的耳边响起,仿佛是亲自在耳边说话一般,“本禅院决意包围神州神器,决然不能够落入魔门之中,众僧听令,结伏魔金刚阵!”

所有僧人登时动了起来,伏魔金刚阵乃是沙门阵法,有伏魔的大能耐,这些僧人踏着方位,正是将铜殿包围了起来。

月色如迷,山风阵阵。

铜殿之中,傅君瑜的手已经触到了和氏璧,这件千古之宝便是在她眼前,让她心中一阵无限的激动。

只是当她的手甫一接触到和氏璧的时候,一个冰寒森冷的寒气便是从和氏璧直冲而来,冲进了她的经脉之中,冰寒的寒气让她的血液也几乎凝固了一半,经脉之中更是被着一股寒气入侵,几乎走火入魔,骇得她心魂皆丧。

危急之中,她慌忙缩手,那股寒气方才停止了输入,绕是如此,侵入她经脉之中的寒气也是让她经脉受创,这时候,白清儿等人已经奔进了铜殿,均是看到那一枚千古之宝的和氏璧。

一股如同先前傅君瑜感应到的扑面寒意涌来,让众人俱是吃了一惊,“好玄妙的宝贝,难怪要放在这等森严的铜殿之中,恐怕隔除和氏璧的影响也是一个重要的方面吧!”

所有人的目光都直勾勾地望着那和氏璧,目光之中闪烁着各样的神光,或是惊讶,或是激动,或是贪婪,种种情绪不一而足,但是有一样相同的都是他们的心神均是受到那和氏璧的吸引。

和氏璧,千古之宝便是身在眼前。

众人均是向着那和氏璧奔去,便是要抢夺那和氏璧。

傅君瑜心中一惊,运转师门技巧“凝神入穴”疏导着那些寒气,一咬牙,撕下了衣襟,一抖手,将和氏璧卷了起来,她抓着和氏璧,身子地上一点,便是凌空跃起,向着墙壁之上越起,正是扑向那铜殿之上的通风口。

那通风口并不大,却是堪堪容得一个人通过。

看到傅君瑜的样子,众人都是知道她的打算,不痴和尚怒喝一声,“大胆妖女,休想要走!”他身如流星,却是追不上傅君瑜,怒喝一声,右手运劲,那镔铁禅杖朝着傅君瑜飞掷而去。

那镔铁禅杖流星赶月一般飞掷而出,半空之中带着强烈的破空之声,正是朝着傅君瑜掷去。

不痴和尚倒也是了得,他看穿了傅君瑜的路线,傅君瑜身在半空,眼见若是不闪避便是要撞上了那镔铁禅杖,若是闪避便是会被身后众人追上,她一咬牙,却也是不闪不避,直冲上去。

“休想伤我师妹!”傅君婥娇叱一声,手中长剑却是脱手飞出,那长剑正是击中那镔铁禅杖,只听到“当!”的一声,禅杖被击偏。

傅君婥长剑飞出,便是一声娇叱,向着不痴等人攻去,跋锋寒看了眼傅君瑜,心思斗转,最后一咬牙,也是加入了战团,两人将不痴四人还有白清儿拦住,跋锋寒喝道:“还不快走!”

白清儿娇叱一声,娇喝道:“滚开!”

纤纤玉手白嫩如凝脂,却是一掌击在斩玄剑上,一个借劲跃起,已是摆脱了跋锋寒,身子在地上一点,已是向着傅君瑜追去,她右手飞出一道寒芒,正是射向傅君瑜后心,端的是狠辣。

身后破空之声传来,傅君瑜心中一惊,长剑斩出,只听到“当!”的一声,将那暗器击偏,只是甫一激烈运气,压制住的寒气便是造反,让她分外难受,身子开始下堕,她在墙壁之上一点,身子再次拔高。

只是这么一阻,白清儿依然追来,她娇喝一声,手中长剑脱手飞出,正是射向白清儿。

白清儿双袖拂出,将那长剑拍偏。

只是此时她却是眼睁睁地望着傅君瑜穿过了那通风孔,跃出了铜殿。

殿外月色迷蒙。

一众僧人密密麻麻地围住了铜殿,傅君瑜方是出来,便是一阵风雷之声飞射而来。

她心中吃惊,细细望去,却是一颗佛珠射来。

她娇叱一声,跃下铜殿,便是望着一旁的寺院越去。

身在半空,却是陡然心中警兆忽生,耳中一阵破空之声,一支劲箭飞射而来,傅君瑜心中一惊:“被埋伏了?”

一掌将那劲箭拍偏,却是让真气卸去,身子登时下堕,一声怪笑传来,一旁的房顶之上一道黑影飞射而出,正是扑向傅君瑜,“高丽来的女人,和氏璧岂是你们蛮夷之人所能够消受的!”

那黑影一掌拍来,傅君瑜此时正是旧劲方尽,新力未至之时,吃了一个暗亏,两人一掌对出,傅君瑜吐了口去,那和氏璧却是被黑影夺去,那黑影夺得和氏璧,哈哈一声长笑,便是望着一旁的寺院逃去。

变故陡生,追到铜殿之外的众人看到这等变故脸色不由得一变,他们费尽心力,却是黄雀在后,如何让他们心中恼怒?

“大胆狂徒,到本禅院夺宝,便是想要如此离去,莫不是欺我净念禅院无人?”那不痴和尚本是性格火暴之人,今夜被这么一众人闯进来,莫非真是欺他净念禅院无人?

他舌战春雷,声音轰隆隆地响起,众人只感到耳中嗡嗡如闷雷作响,而那不痴和尚已经一脚踏在地上,身如箭矢一般飞射而去,他手中禅杖已然取回,手中禅杖掷出,宛若流星赶月一般掷出,但闻阵阵风雷之声响起。

只是那禅杖却是奈何不得那黑影,那黑影闪过那禅杖,立在一处房顶之上,桀桀怪笑,“老秃奴,多谢你们的礼物,本座却之不恭了!”

护法金刚与跋锋寒等人奔来,那黑影桀桀怪笑,便是飞身逃去,他沿着那白玉广场奔去,便是望着那莽莽山林逃去,若是逃到了那里,只怕是虫入山林,隐于之中,要再找寻出来就是千难万难。

那黑影纵身飞走,轻功高妙非常,众人只看到一道黑影纵横挪越,似是流星赶月一般。

“嗤!”黑影心中警兆忽生,脑后生风,一声破空之声传来,他身子倏然停了下来,由动至静,本是突兀无比的事情,却是显得很自然,此人的轻功端的是厉害非常,那身后提气狂追的众人心中焦急的同时,却是忍不住暗暗赞叹此人轻功卓绝。

“锵!”一支尺余长的劲箭落在黑影的身前,那黑影骇得一身冷汗,心中暗暗惊骇:“好厉害,竟然算出了本座的路线,这等眼里,还有这等的功力,是什么人隐在幕后?”

那坚硬的广场之上,那劲箭没入箭羽,地上一片石屑,沿着劲箭伸延出去的一道道的如同蛛网一般的裂纹。

“阿弥陀佛!这位施主请留步!”了空和尚一直冷眼旁观,他自是知道和氏璧的厉害,如此方才没有进入铜殿之中,而且争夺和氏璧不知道有多少人,又有多少人是隐身于幕后,他也是暗中提防。

了空和尚拦住了此人,方才看到了此人的样貌,此人身穿一身灰色的长袍,一副半老头的样子,模样看起来像是一直老鼠一般,极端的猥亵,只是一双引人注目的眼睛,闪烁着让人森寒的精光,手中拿着一对圆铁环,很明显兵器已是手中的家伙。

而那千古之宝和氏璧便是被他拿在手中。

“桀桀,了空秃奴,竟然放弃了闭口禅,果真是好大的取舍啊,不过想要拦住本座,你了空秃奴还没有这般的本事!”他自有凭仗,和氏璧在手中,虽是没有接触,却是依然让他难受非常,心中暗道:“好诡异的宝贝,若是能够吸收那寒气,只怕是比得上服用那极天丹之后的效果!”

“阿弥陀佛!边施主轻功盖世,若是要走,老衲自是难以拦住,只是我沙门阵法却是可以的!”他双手合十,一声佛号,低声喝道:“布阵!”

便是听到一阵脚步声,衣袂作响,百余的僧兵手中拿着禅棍,将两人围了起来,赫然是金刚伏魔阵法。

此时四大护法金刚等人皆是追了上来,傅君婥两姐妹站在一旁,却是默默地观察着场中的形势,心中暗自算计着,傅君瑜方才为边不负偷袭,此刻正是运功疗伤,她也是心惊边不负的轻功,这等轻功,中原神州果真是能者辈出,而且似乎这个边不负还不是最顶尖的人物。

“了空秃奴,莫非拿着这些小孩玩的玩意就想要困住老夫不成?不要让我笑掉牙了!”边不负桀桀怪笑,一双三角眼睛却是闪烁着阴险的神色,他望着了空和尚,心中计算着,同时扫了眼四周的僧兵,这金刚伏魔阵法却是有着不同凡响之处,竟是让他感到周遭的空间皆是被封锁住,而且这些僧兵虽是武功平平,却是联合起来,以整击零,很是厉害。

而且……方才的劲箭是什么人射来的,他目光余光扫了眼四方,想要找寻一些蛛丝马迹,却是丝毫没有发现,这如哽在咽,让他好不难受,黑暗之中隐隐有着一双黑手,想要带到他们两败俱伤,来个渔翁之利。

而其他人也是想到了这个可能,脸色很是不好,一时间情况尴尬无比。

“阿弥陀佛!”了空和尚一声佛号,打破了场上的静默,他脸色古井无波,双手合十,说道:“边施主,若是能够放下和氏璧,老衲可以做主放你离去,不在刁难!”

他看起来不过是四十上下,羊毛颇为俊俏,却是自称老衲,让人不由得感到一丝的古怪,边不负哈哈大笑,像是听到什么好笑地事情一般,喝道:“清儿师侄,还不出手?”

白清儿一阵娇笑,说道:“边师叔魔功盖世,莫非也要师侄帮助不成?”语气之中颇为嘲讽的神色,她与边不负颇有不和,此番嘲讽,边不负心中恼怒,喝道:“莫非你忘了我阴癸门规不成?桀桀,清儿师侄莫不是忘了宗主的吩咐?”

白清儿眼波流转,娇滴滴地说道:“清儿不敢忘,师叔大可放心!”

她暗咬银牙,脚尖一点,双手轻拂,举手投足间风情无比,腰间环佩击打着衣袂,飘飘作响,好一派仙子风采,她修得是姹女,最是魅惑人心神,后来更是得到祝玉妍传授天魔半卷,虽是不全,却是让她武功隐隐有臻至天级高手的行列。

武功一途最是讲究领悟,她天资比不上她师姐婠婠,却是在后天方面努力不已,天魔也是有所成,此刻她莲步轻移,一个小步,却是跨出了丈余,纵身跃入了金刚伏魔大阵之中。

那大阵被白清儿闯了进来,赫然动了起来,一众的僧兵手中拿着禅棍,虽是武功平平,可是联合起来,却是压住了白清儿,白清儿双袖雪白,飘飘雪袖舞动,生出一股剧烈地劲气,风雷之声大作。

边不负却是冷笑一声,身子宛若鬼魅一般,向着了空和尚扑去。

那四大金刚看到白清儿的动作,各自对视了一眼,那不贪和尚说道:“方丈武功,定能够擒住贼人,我等还是将这三个域外而来的狂妄之徒擒住,莫要再生变故!”

不痴和尚声如洪钟,说道:“不痴早已经看那胡人不顺眼了,且让不痴我将那胡人擒住!”

他对于胡人殊无好感,而且年轻时候更是嫉恶如仇,性情火暴,此刻看到跋锋寒更是不顺眼,那跋锋寒的名声也是显扬,在中原之地闯出了一番不凡的名声,有年轻一辈之中三大高手之称,却是在中原惹了不少的事端,结了不少的仇家,当然也是杀了不少人。

“好你一个突厥狗,竟然来我中原神州,今日不痴我便是废了你武功,好让你不能够作孽!”不痴怒吼一声,手中镔铁禅杖向着跋锋寒击去,风雷之声大作,那镔铁禅杖沉重非常,更兼不痴和尚修的是金刚伏魔杖法,有着龙象之力,最是刚猛,这每一杖皆是有着断金碎石一般的劲道,压得跋锋寒呼吸不顺。

跋锋寒锋寒八式展开,将不痴和尚的攻击挡开,这时候不惧和尚一声佛号,说道:“施主作孽太多,还是放下屠刀,方是正理!”说罢,一拳轰出,正是击向跋锋寒的后背。

跋锋寒长啸一声,说道:“好一个立地成佛,只是我跋锋寒修得是修罗武道,只有刀上死,放下屠刀却是千难万难!”长剑斩出,将不惧和尚迫退,喝道:“跋锋寒便是领教两位大师的神功!”

他长剑剑势展开,气贯日月,只是他终是受伤之下,而且他本身修为却是逊了一筹,不多时候便是有些狼狈。

傅君瑜看到跋锋寒情势危急,长剑出鞘,只觉得一阵剑气森冷冷的,身子宛若箭矢一般扑入战圈,傅君婥想要拉住她,却是迟了一步,她对于跋锋寒殊无好感,突厥与高丽也是仇敌,自然是看跋锋寒不顺眼,没有落井下石便是好了,更遑论帮忙了。

只是傅君瑜已然出手,她害怕傅君瑜有什么闪失,当下也是长剑出鞘,跃入了战圈。

“两位女施主还是放下屠刀!”不贪和尚低声劝道,却是哪里有效果,当下两个和尚也是跃入了战圈。

一时间,广场之上,文殊菩萨佛像之下,刀光剑影,却是斗得激烈。

文殊佛像之下,本是佛家清静之地,如今却是一番剧烈地打斗,也不知道会不会染血。

一声娇叱,傅君婥脚尖轻点,身子宛若翩翩蝴蝶一般,飘逸非常,紧跟着傅君瑜。

“女施主,请留步,若是在冥顽不灵,莫要怪贫僧无礼了!”不贪和尚说道,“滚开!”傅君婥娇喝道,长剑直刺,剑刃之上激荡出一阵凛冽剑气,直向着不贪和尚攻去。

不贪和尚一声佛号,却是双袖一拂,一阵劲气卷出,将剑气抵消无形,脚下如同闲庭拾步一般,跨着玄妙的步法,正是拦住了要追上傅君瑜的傅君婥。

“既然你不滚开,那你就死在这里吧!”傅君婥怒声叱道,长剑一抖,阵阵剑气森寒,剑刃之上寒光映着凛凛月色泛着让人心悸的寒芒,身子斜斜飞出,长剑正是斩向不贪和尚的头颅。

不贪和尚低声“罪过罪过!”左手把玩着一串佛珠,右手一翻,却是一双肉掌接下了傅君婥这一剑。

“蓬!”劲气狂吹,杀气凛然,傅君婥一声娇叱,借力飞起,她本是忌讳这里是沙门之地,而且这里的和尚武功不凡,若是这里杀人只怕是惹恼了这些和尚,自己与师妹难以脱身,只是如今她心中恼怒,这一夜十分憋气,让她心中杀意丛生。

凛然杀气从她身上散发出,一柄长剑雪亮的剑刃泛着让人心悸的寒芒。

此番她正是明文江湖的罗刹女的模样。

“女施主身上的杀孽太多!”不贪和尚叹了口气,皱了皱眉头。

“这是我的事情,与你这个和尚何干?”她叱道,一剑斜斜地斩向不贪和尚的腰腹,不贪和尚右掌轻拍,正是拍向锋刃的薄弱处,这份眼里端的是了得,右手一吐劲气,震开了长剑,右腿横扫。

傅君婥一跃而起,身子在半空之中倒了过来,长剑直刺而下,直取不贪和尚的眼睛。

“蓬!”不贪和尚右脚一跺,地上登时被他踩碎了,右腿一挑,一块块的石块被挑飞而起,正是击向傅君婥。

傅君婥心中暗自惊讶,“好厉害的老和尚,这还只是护法金刚便是这等功力,那么方丈呢?”她不由得想起了先前了空弹出的佛珠,当真是禅功了得,她娇叱一声,长剑一连斩出数剑,当下但见万千剑影,宛若落英缤纷,将那石块一一挑飞。

此时不贪和尚已然一拳轰出,那一拳似缓实快,劲道内含,却是似乎有着直卷空间的力量,迫得傅君婥呼吸也有些困难。

傅君婥银牙暗咬,美目余光之中看到傅君瑜此时却是与跋锋寒连战三个和尚,那三个和尚身为沙门护法金刚,而且更是师兄弟,不知道一同配合了多长的时间,彼此默契非常,三人联手,让傅君婥与跋锋寒苦战连连,若非是三人皆是佛门中人,皆是留手,两人出手狠辣非常,非死即伤,如何能够抵挡下去?

看到自己的师妹陷于苦战,傅君婥也是暗自焦急,他们师姐妹共有三人,三人皆是无父无母的孤儿,若不是傅采林收养,收为徒弟,传授一身本领,只怕她们如今已经如同其他苦命的女子一般,这个时世,如她们一样的身世多是沦落风尘,或是成为权贵豪阀的玩物,这也是好的了,更惨的便是成了千人骑的勾栏女子。

相同的身世,让她们情意深厚,如今看到傅君瑜处于下风,傅君婥一咬牙,迎着不贪和尚这一拳,却是不闪不躲,长剑刺出,人随剑走,长剑之上剑气凝聚,真气灌注,却是凝于剑尖一点。

“蓬!”

剑拳相交,只听到一阵脆如鸣玉一般的声响,隐隐有着金石之声传来。

不贪和尚闷哼一声,傅君婥那一剑劲气凝聚,却是以点破面,真气贯于一点,不贪和尚的拳劲登时被这一剑穿透,长剑如同白虹贯日一般,直将不贪和尚的护身真气破开。

不贪和尚吃了一惊,没想到傅君婥竟然破了他这一拳。

长剑直取胸口,眼见便是要当胸穿过,不贪和尚却是丝毫不乱,左手拂起,却是一股绵柔之力,将那长剑引开。

傅君婥只感到长剑刺进了一团棉花一般,心中吃惊,她也是心中记挂着傅君瑜,当下一剑一抖,一扫不贪和尚的咽喉,迫开了不贪和尚,身子一跃,便是扑向了傅君瑜两人。

而跋锋寒两人被三个护法金刚围攻,随时无恙,却是渐感吃力。跋锋寒本是受伤,先前被白清儿一掌击伤,白清儿雪白如同凝脂一般的小手秀美非常,如同一间艺术品一般,让人忍不住想要握在手中把玩,可是若是那小手拍在身上……

跋锋寒伤势慢慢地因为体力的消耗而变重,如此他的公里也是大打折扣,斩玄剑也是有些凝滞,这样傅君瑜也是吃了许多,奕剑术虽是精妙,却是渐感吃力。

此时傅君婥赶到了。

……

“了空秃奴!”一声怒喝,边不负怒声喝道,他身子如同鬼魅一般向后退去,只是破空之声不断地传来,一条条的禅棍向着他身上招呼而来,他手中铁环连挥,将那些禅棍一一击开。

“噗!”一口鲜血吐了出来,吐在自己的黑衣之上。

只是不容他喘息,金刚伏魔大阵中,僧兵已经向着他攻来,那些禅棍虽是并不致命,可是挨得多了,也是伤重,他武功比起这些僧兵高上了不知道多少,可是这些僧兵却是凭着结阵,让自己练成了一个整体,让边不负吃足了苦头,同时心中暗自惊讶。

白清儿衣袂飘飘,www.youxs.org,俊逸非凡,一双雪白的小手雪白如凝脂一般,却是连连将周围击来的禅棍拍开,她娇叱一声,一声娇笑,登时如同九天仙乐一般,让旁人只感到一阵蚀骨的快感,眼前更是一阵幻觉丛生。

举手投足间有着让人疯狂的美态,让人几乎要匍匐在地上。

为她媚功所惑,这金刚伏魔大阵也是为之而一滞,却是有了破绽,没想到这牛皮糖一般的阵法,竟然是这样打开了缺口,边不负桀桀怪笑,从怀中取出了一颗黑色的丹药,吞进了腹中。

“了空秃奴,他日我边不负定然要割掉你的狗头!”他怒声说道,方才他吃了了空和尚的亏,让他受了伤,此刻却是含恨说道,他脚下不慢,趁着大阵有了破绽的时候,向着一旁掠去。

一步几乎两丈,比起原先更是强上了不少。

手中铁环飞出,将附近的和尚击飞。

“好厉害的媚功!阴癸派果然是厉害非常!”了空和尚叹道,心中对于阴癸派却是颇为忧虑,这样的弟子却是足以颠倒众生,“咄!痴儿还不醒来?”声音低沉,如同狮吼一般,却是佛家醍醐灌顶,狮子吼一般的功法,一阵低沉的梵音从他口中诵出,宛若晨钟暮鼓一般,虽是白清儿巧笑倩兮,媚功蚀骨,却是不足以抵挡这阵阵佛门梵音。

那被迷惑的僧兵赫然醒悟过来,慌忙结阵想要拦住边不负,若是让他逃走了,只怕和氏璧便是落在魔门手中。

边不负脚下轻功催运到了极致,眼见就是要突围了。

了空和尚心中一惊,忙追上去,想要拦住边不负。

“师侄,拦住了空秃奴!”边不负怒声吼道,白清儿轻轻一笑,手中一道寒芒飞射而出,正是一柄匕首,射向了空。

被这么一阻,了空只能够叹了口气,将那匕首击飞,眼睁睁地望着边不负跃出了大阵。

一阵箫音传来,沙沙宛若是潮浪一般,让众人为之而一愣。

那箫音绵绵絮絮,宛若是海浪拍打着礁石一般,众人只感到一阵海浪拍打而来,心中一惊,慌忙用手挡住脸面,方才发现竟是幻觉,那箫音渐转高昂,惊涛骇浪,阵阵黑色的狂澜卷来,万丈巨浪将众人淹没。

“啊!”一声大叫,让众人回过神来,却是边不负一声惊呼。

那箫音戛然而止。

还没有等众人反应过来,变故再生。

他为方才箫音所惑,身子不由得一顿,便是这么一阻碍,却是让他再也走不了。

“锵!”剑气纵横,漫天剑影将边不负笼罩住,剑气将他周身要害锁定。

一个白影飞身欺近,雪亮剑光暴现,映得场中宛若白昼一般,一声冷叱,长剑斩下,宛若长河一般直取他胸口,边不负怒喝一声,“鼠辈尔敢!”

真气猛然提起,运转了极致,那凛然剑气让他毛孔也是竖了起来,怒喝之中他看到了眼前袭击他的是一个书生打扮的男子,白衣如雪,潇洒俊逸,配合着飘飘白衣,说不出的风采俊逸。

是个女人!

只是他的眼光何其的狠辣,一眼便是看穿了此人是个西贝货,而更让他恼怒地却是……“慈航静斋的婊子……”他一声怒喝,两人硬生生地对上了一招。

倒身飞出,边不负咳出了一口鲜血,身后却是一声冷叱,“狗口张不成象牙,今日我便是替天行道!”一个白影依然追上。

来人正是身穿男装的师妃媗,或者叫做……秦川。

“好厉害!”边不负心中惊骇,慈航静斋竟然出了这般了得的传人,怕只是婠婠师侄方才比得上她。

招招杀着,边不负一咬牙,真气催运到了极致,他方才吞食的极天丹已经是完善了不少的极品,乃是精武会限量版出售的,能够让潜力催运,让功力暴涨,只是这丹药,武功越高,功效便是越低,到了祝玉妍这般天级高手已经无用,而对于边不负却是能够让他功力暴增一倍。

绕是如此,他依然落入下风。

长剑斩出。

剑气如虹。

“蓬!”两人对撼一招,劲气飞射。

边不负血气翻腾,阴翳的目光望着师妃媗,突然将和氏璧朝着师妃媗扔出。

和氏璧被师妃媗长剑一挑,飞到了半空

边不负向着师妃媗扑去,手中铁环想着她砸下来,两人在半空中硬拼了十数招,那和氏璧却是再次抛向了半空。

这边白清儿、了空皆是加入了争夺之中,而跋锋寒等人也是赶了过来。

一时间乱如麻。

一阵慌乱之中,和氏璧被抛向了一旁。

众人同时伸手争夺。

“哈哈哈……”一阵狂笑传来,一道剑光将半边天宇尽数映亮。

沛然的剑气让众人同时变色。

而此时一道青色的影子快如闪电一般,半空之中将那和氏璧拿在手中,师妃媗一剑刺出,青衣人哈哈一笑,声音有些沙哑,却是震得众人耳中发麻,一拳轰出。

拳出,剑气破碎,人影退。

手中拿着和氏璧,众人此时方才看到来人。

两个人影出现在广场之上,其中一人赫然是先前曾经在净念禅院挑场子的慕容席,手中抱着斩将,正是目光炯炯地望着师妃媗,一副脸色兴奋的神色,眼中尽是疯狂。

而另一人却是立在文殊菩萨的佛像之上,手中拿着正是和氏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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