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节 血色的夜

扬子江上涟涟波浪,没有一丝的月色,黑夜俯视着众生,扬州声中火光一片朦胧,映红了天幕,此时扬子江上艨艟如同怪兽一般,横在江上,自有一股骇人的气势。

望着火光艳红的扬州城中,那里正是精武会的所在,傲然挺立在艨艟之上,尉迟胜嘴角露出了一丝的冷笑,他面容不过是三十上下,乃是宇文一脉的旧臣,如今正是宇文阀复辟,若是复辟成功,那么他尉迟胜便是开国功臣,再造河山的猛将,何愁青史留名?“这一个小小的精武会不过是手到擒来,又何须大动干戈?”尉迟胜心中不以为然,望着火光如霞的扬州,心中已是觉得大局差不多定了下来。

“尉迟大人,是否需要属下去打探一下消息?”一个身穿黑衣的男子躬身说道,尉迟胜望了眼此人,但见此人长得颇为清秀,一双眼睛半眯着,让人觉得有种阴沉的感觉,“无需多此一举,扬州不过是小小的帮派,量他们也泛不起什么波浪!”尉迟胜说道,语气中颇为骄傲,他自是有着骄傲的理由,他出身武将世家,本身武功不俗,而精武会却是名声不扬,在他看来,拿起他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

来人还是想要说话,只是尉迟胜挥挥手,示意他不需要说话,“刃伤,你还是如此谨慎啊!”看到他欲言又止的表情,尉迟胜说道,眼前之人乃是宇文阀培养出来的好手,本身是孤儿,这个乱世之中被豪门大阀挑选的资质上佳的孤儿会被训练成家兵,有些会被赐予主人的姓氏,宇文刃伤就是如此的人,宇文刃伤说道:“大人,小心方能驶得万年船,这个精武会颇为神秘,大人还是小心为上!”

尉迟胜点点头,说道:“那么你就派人去打探一下情况吧,恐怕现在海沙帮已是与精武会的人火拼吧!”说罢,尉迟胜嘴角露出了狰狞的笑意,说不出的血腥,宇文刃伤吩咐手下前去打探消息,艨艟之上放下一首小舟,数个黑衣人便是望扬州城中掠去。

“大人,这个精武会颇为神秘,也不知道实力如何,为何大人不派人与海沙帮一同进攻?”宇文刃伤说道,他的年级不过是二十有余,阅历还是不多,尉迟胜看着他,露出了淡淡的笑容,说道:“刃伤,你觉得海沙帮如何?”宇文刃伤想了想,方才说道:“这个海沙帮乃是扬子江上有名的帮派之一,与巨鲸帮齐名,实力颇为不俗,能够得到这个海沙帮的势力对我们大有帮助!”

尉迟胜点点头,赞许地望着宇文刃伤,说道:“那么刃伤,你觉得韩盖天此人如何?”宇文刃伤说道:“此人武功不错,能够成为一帮之主证明此人心计了得,只是此人似乎是墙头草一类之人,若是我们势衰,恐怕此人会出卖我们!”尉迟胜哈哈一笑,眼中却是寒芒闪过,冷声说道:“此人正式如此,我们不得不防!”

宇文刃伤恍然大悟,说道:“大人是希望他们与精武会两败俱伤?如此我们正是从中取事,一举歼灭扬州这一势力,而且更是能够让海沙帮贴贴服服!”尉迟胜哈哈一笑,说道:“会咬主人的狗总是比不上没有牙狗!这个韩盖天似乎与江淮军有所联系,如今不是正好打掉他们的牙齿,让这条狗乖乖地听话?”

“大人英明!”宇文刃伤说道,小小地拍了尉迟胜一个马屁,尉迟胜脸有得色,只是很快脸上便是露出了狰狞的神色,“这个精武会何等的可恶,此次我们不歼灭她恐怕化及并不安生!”宇文刃伤说道:“莫非化及大人与这个精武会有仇?”“哼,宇文无敌便是死在精武会的傲雪手中!”

宇文刃伤吃了一惊,说道:“无敌大人是死在精武会手中?”宇文无敌的死曾在宇文阀中掀起轩然大波,宇文化及曾经派人寻过凶手,只是那时候人在塞外,何况宇文化及并不知道傲雪的名字,待到在丹阳一行之后,傲雪方才名动江湖,宇文化及方才知道宇文无敌是死在何人手中,“听闻此人刀法如神,大人我们是否要采取行动?”宇文刃伤心中有些不安,他曾听闻这段时日的江湖传闻,心中对这个用刀的好手颇为忌惮,只怕晚上的事情会有变数。

尉迟胜哈哈一笑,说道:“便是他武功通神又如何,猛虎也敌不过群狼,此次正式一举两得,削弱海沙帮,还有歼灭精武会,此精武会颇有财富,我们日后起事的钱粮便是有了着落!”精武会贩卖丹药,其中最为让人眼红的莫不过于其中利润,但是那**的利润便是能够养活一支军队,更遑论其余的丹药还有私盐买卖什么的,这些皆是挣钱的玩意,这样的利润如何不让人眼红?

尉迟胜环眼向着四方望去,但见扬州城中灯火凄迷,不远处的江上华舟点点,丝丝丝竹声传来靡靡之音,江水汤汤不绝,关山隐藏在烟云之中,好一副大好河山,尉迟胜说道:“刃伤这大好的江山日后便是任我们驰骋,待到化及问鼎中原,登上大宝,便是你我荣华富贵,封侯拜相,青史留名的时候了!”

这一刻的尉迟胜意气风发,便是宇文刃伤也不由得感受到了他的豪气,心头激荡,荣华富贵,封侯拜相,这是何等的荣光,人生区区百年,不就是追求这些东西吗?若是能够青史留名也不枉在世间走上一趟。

……

“咔嚓!”一声,一道寒芒在半空中如同流星一般闪过,两个头颅便是如同西瓜一般滚落在地上,鲜血如同喷泉一般射出来,两具尸体便是颓然倒下,“啪!”的一声,让人毛骨悚然,“啊!”一声惊愕的呼声,那个打探消息的黑衣人赫然发现自己的同伴竟是身首异处,他眼神中满是恐惧的神色,后退了两步,倏然拔腿便是向前跑去。

恐惧之中,他全然忘记了自己身怀不俗的轻功,只是凭借着一双肉腿奋力地跑着,妄图躲开看不见的危险,只是还没有跑出数尺,眼前便是一阵寒芒闪过,他骇然地看到一个身穿古怪服饰的女子手中提着一柄长刀,半跪在地上,鲜血正是在到风中之上凝结着,那正是他的鲜血。

拭去刀锋之上的血迹,藤原紫诩轻抚着手中的长刀,此是她的佩刀,在东瀛,一柄好刀是忍者一声的伴侣,只是东瀛好刀难寻,他们也曾经派出使者来到大隋,不但是学大隋的制度,还有其他的先进东西,包括铸造刀剑,“出云!”藤原紫诩轻声唤着佩刀的名字,这是她出生的地方,也是她佩刀的名字,她这一生都是属于她的主人,不再是属于自己了,恐怕她已是没有机会回到故乡,看看故乡的云了。

“那是你的刀的名字吗?”身后传来一个晴朗的声音,藤原紫诩回身半跪在地上,“主人!”傲雪点点头,藤原紫诩说道:“回主人,这是紫奴的刀名,出云是东瀛的地名,是紫奴的家乡,那里的云很美,是紫奴看过最好的云!”“最美丽的总是家乡的云!”傲雪轻声说道,藤原紫诩从他的眼中看到一阵的黯然,不由得心头一怔,便是听到傲雪说道:“你想要回去?”

藤原紫诩低下脑袋,低声说道:“紫奴是主人的人,这一生都会在主人身边,除非主人不要紫奴了,到时候紫奴会了解卑微的生命!”傲雪深深地望着藤原紫诩,良久方才说道:“起来吧,还有很多事情要做的!”

……

扬子江边,微风吹动蓬蒿,送来沙沙的声音,可儿站在小舟之上,她的身旁还有好几首的小舟,这些小舟隐藏在茂盛在的蓬蒿之中,平时少有人能够发现,正是用来巡视扬州城的,小舟之上,十多个身穿水靠的汉子正是站在小舟之上,等待他们的首领的命令,这些汉子水性绝佳,乃是优秀的水鬼,平常能够在水底一盏茶的时间,更遑论修炼了真气之后的此时了。

傲雪来到的时候,可儿已是命令这些水鬼出动了,看到傲雪,可儿脸上绽放出了如花的笑靥,红扑扑的脸蛋之上如若桃花盛开,美得让人窒息,可儿扑到了傲雪的怀中,说道:“哥哥,你来了!”傲雪微微一笑,对可儿亲昵的动作也不以为意,抱起可儿,说道:“晚上估计会烟火灿烂吧!”可儿格格娇笑,她穿着一件黑色的武士服,将玲珑剔透的身材展露无疑,胸前一双玉兔,如同成熟的果实一般,颤巍巍地贴在傲雪的手臂之上,一时间让傲雪有种异样的感觉。

“你也来了!”可儿脸色有些不喜,看到傲雪身旁的藤原紫诩,脸色一沉,转眼却是露出了笑容,抱着傲雪的手臂,向着傲雪说着准备的行动,“哥哥,很快那些人就要掉到水中喂王八了!”傲雪一笑,心中想到:“这些人大概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吧!”

一阵微风吹过,吹动四周的蓬蒿,沙沙的声音如同竹箫低沉的声音,“明年这里的蓬蒿大概长得更加的丰美吧!”可儿一愣,疑惑地望着傲雪,傲雪脸上淡然,只是目光中一丝学光让人动容,“今夜会有鲜血滋润这一片水域!”

今夜是一个血色的夜晚,没有月光。

艨艟之上,艨艟之上是微弱的灯光,昏黄的灯光如同迟暮的红颜一般,尉迟胜负手而立,身后正是宇文刃伤,两人望着扬州城中艳红的火光各自出神,只是出神的原因却是各自不同,良久,宇文刃伤说道:“大人,派出去的坛子还没有回来,似乎有些不妥,我们是否要做好准备?”

尉迟胜微微皱起了眉头,对宇文刃伤打扰了他的思绪十分不满,只是眼前之人的意见却是颇为中肯,想了想,所谓小心驶得万年船,从战场出身的尉迟胜自然是知道这个道理的,当下点点头,说道:“你去安排吧,再派人到扬州打探一下消息!”

不知道是否因为宇文刃伤担心的缘故,尉迟胜心中有一丝的不安与阴影……

艨艟四周慢慢地驶出十多条的小舟,这些小舟之上都是有两名彪悍的汉子,这些汉字皆是宇文阀辛辛苦苦培养出来,虽非是一流高手,却已是不俗的好手,这些如宇文阀般的世家门阀皆是有着自己的隐藏力量,而这些培养出来的孤儿便是他们的暗棋,有时候甚至是死士。

小舟泛动着江湖之上的水流,带起一丝丝的涟漪,小舟之上,一人持刀戒备,而另一人却是打着灯笼,另一只手也是持刀,正是将小舟驶向四方巡逻,四周皆是一片漆黑,没有月色的夜晚,微风带来凉意,让人感到一阵的心悸。

“统领大人也是太过小心了,似这般扬州的小帮派,又何须这么的谨慎?”那个持灯笼的汉子说道,另一个持刀的汉子却是警惕地向着四方望去,说道:“你也不是不知道头领大人的心思,他最是小心不过的,不过若非头领大人如此谨慎,那次我们大伙儿都死在岭南了,哪里还有我们在这里?”

那个持灯笼的汉子深以为然,点点头,说道:“那次可真是九死一生,若非头领大人谨慎,不下了重重陷进,如今我们可真是被也够啃着头骨!”那个汉子语气中满是对宇文刃伤的敬佩,“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也可以与头领大人一般,受到宇文大人的赏识!”他们的年纪与宇文刃伤相仿,却是看着宇文刃伤如何脱颖而出,成为他们的头领的,持刀的汉子嗤笑一声,灯笼之下本是彪悍的脸庞更是因为脸上数道伤疤而显得更为狰狞,“我们还是小心地保存自己的性命再作打算吧!”

两人说着话,一边搜索着这附近的地方,确保没有敌人,最后不过是一场虚惊而已,正想要回去,那个满脸疤痕的汉子说道:“那里还没哟搜寻,去那边看看!”那持灯笼的汉子一看正是茂盛的蓬蒿之间,这些蓬蒿生长得十分的茂盛,正可以让人躲在里面,两人驱动小舟驶去蓬蒿之间,两人用兵器看着蓬蒿,开出一条小道。

“沙沙!”一阵声响响动,那大汉一声低喝,回身一刀,只是砍断了一株蓬蒿,身旁的持灯笼的男子笑道:“不过是风吹而已,你不用杯弓蛇影了!”那大汉不说话,只是细细地聆听着四周的声响,最后还是没有什么的发现,叹了口气,说道:“可能真是太多心了!”

却是没有听到同伴的回答,回过身去,他的瞳孔猛然收缩,眼前本是活蹦乱跳的同伴此时已是成为一具冰冷的尸体,正是倒在小舟之上,灯笼已是落到了水中,慢慢地熄灭,“什么人?”大汉心中惊恐,挥动着手中的大刀,呼啸的风声让他略微心安,良久也不见丝毫异样,大汉停下来,细细地检查这同伴的尸体,他是被人用利器割断喉咙而死的,“是什么人做的?莫非是扬州那个小帮派,什么……”

“是精武会!”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大汉心中一惊,自己的脖子已是被人掐住,喉间一凉一疼,他的目光渐渐的发黑,最后的声音却是:“记住了,不要死了都不知道是什么人杀死你的!”

……

宇文刃伤在艨艟之上踱着小步子,他心中很是不安,心中似乎有什么忽略了的感觉,这种感觉在他很多次的任务中都出现过,那是危险逼近的感觉,“什么地方出错了?”宇文刃伤心中想到,这时候一个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一个黑衣男子来到了宇文刃伤的面前,向着宇文刃伤抱拳行礼,方才说道:“统领,有些不妙,那些派出去警戒的兄弟都不知道所踪!”

宇文刃伤心中“咯噔”一声,倏然想到了是什么的不妥,是平静,太过顺利了,那些探子很可能已是被干掉,想到这里,宇文刃伤向着手下吩咐下去,要求他们提高警惕,同时向着尉迟胜赶去,此次的行动乃是以尉迟胜为首,事事皆是需要尉迟胜的命令,若非如此,宇文刃伤大概并不会如此的不安吧,起码他都会实现做好准备的。

“大人,情况很不妙!”宇文刃伤方是说道,地上便是一阵颤动,船身摇晃,让宇文刃伤险些摔倒,“怎么回事?”尉迟胜沉声问道,他一个千斤坠方才让自己没有摔倒,这时候艨艟之上乱成了一窝粥一般,艨艟不断地晃动着,慢慢地竟是向着左边倾斜下去,宇文刃伤心中一个不好的预感浮上了脑袋,便是这个时候,听到手下大声唤道:“不好了,大人……大人,船身进水了!”

尉迟胜脸色一变,宇文刃伤冷声喝道:“是水鬼,有水鬼在凿穿我们的艨艟,立刻派人到水下面去,将那些水鬼消灭!”艨艟纷乱的人群听到宇文刃伤的呵斥声,皆是冷静下来,一一地执行宇文刃伤的命令,这些人皆是宇文刃伤的手下,受到过宇文刃伤的命令已久,如今正是本能地相信了宇文刃伤,多少刀光血影,多少血海刀山不是都在头领大人的带领下度过了,何况是这些小小的意外?

信任是一个好玄妙的东西,不多时候,艨艟之上的人已是冷静了下来,早已经有精通水性的水鬼“扑通!“一声落入水中,尉迟胜铁青着脸,看着越俎代庖的宇文刃伤,只是这时候已是顾不上这么多了,这个时候,艨艟附近一片火光通红,尉迟胜赫然看到一条条的小舟不知道从何处出现竟是重重地将艨艟包围起来。

“来人,快射箭!”尉迟胜喝道,心中一股不安,似乎是太过自大了,若非如此如何会让他们包围自己?只是话还没有说完,无数的箭镞如同雨点一般向着艨艟射下,箭镞从天而降,惨叫声不断地响起,一具具的尸体被乱箭贯穿着,倒在艨艟之上。

那些箭镞如同不要钱一般,竟是没有停息地射来,尉迟胜心中惊惧,他出身武将,知道兵事,如此连续发射可以肯定并非人力所为,不知道是何种工具所为,便是尉迟胜想着的时候,宇文刃伤已是大声地让手下反击,只是那些小舟却是灵活异常,更加上船头竖起了一堵盾牌,上面密密麻麻地布满了箭镞,“大人小心!”宇文刃伤将尉迟胜扑到,地上赫然是一支火箭。

“大人,此地不宜久留,还是先撤退吧!”宇文刃伤说道,此时情势很是明显,对他们已是很不利,尉迟胜微微踌躇,终是被漫天箭雨吓得心神俱寒,这时候,漫天箭雨倏然消失,便是如同雨过天晴一般,“怎么回事?他们没有箭镞了吗?”尉迟胜问道,宇文刃伤心中的不安却是更为强烈,“大人快走!”

“啊!”一声惨叫,一阵鲜血狂喷,宇文刃伤满脸鲜血,脸色苍白如纸,一只手臂已经被生生地砍断,一个黑衣女子诡异地出现在两人的身前,手中拿着一柄长刀,目光如同看着死物一般,“走?还有机会吗?”

刀锋鸣叫,“出云”微微颤动,正是饮血的时候。

“你什么人?”宇文刃伤点穴止血,只是脸色如纸,冷冷地望着眼前的女子,藤原紫诩展颜一笑,桃腮艳红动人,仿若是成熟的樱桃一般,满是迷人的成熟的妩媚,藤原紫诩说道:“要你的性命的人!”

说罢,藤原紫诩举刀,所用的乃是一个奇怪的起手式,这是东瀛其中一个神秘的剑道流派的起手式,当然这在中原不过是二流的武功而已,只是对上如今的宇文刃伤却是绰绰有余,藤原紫诩一刀劈下,劲风四射,宇文刃伤咬着牙关,向一旁滚去,堪堪躲开了藤原紫诩的一刀,周围已是有了手下前来救助,宇文刃伤喘着粗气,退到了手下之下之后,早已经有人给他包扎伤口,一个黑衣汉子说道:“头领,你觉得如何?”

宇文刃伤摇摇头,他的左手被生生地砍了下来,此刻却是疼痛万分,只是身旁不断的惨叫声让宇文刃伤咬着牙关,看着那个手中拿着长刀的女子如同看西瓜一般将自己的手下砍死,宇文刃伤心如刀割,心中却是冷静异常,这便是他出生入死多次依然生存的理由,“很奇怪的刀法,并不相识中原的刀法,还有她的身法很诡异,这个女人是什么人?”

心中如此想到,耳边是不断地传来的惨叫声,这时候,一条条的绳索已经抛上了艨艟,一个个身穿黑色的武士服的男子手中拿着兵器向着宇文阀的手下攻去,宇文刃伤此时已是知道自己此次行动已经失败,恐怕不知道是否能够活着离去也是一个问题。

右手持刀,宇文刃伤一刀向着藤原紫诩砍去,藤原紫诩挥刀格挡,看着满脸苍白的宇文刃伤,知道此人失血过多,恐怕很难下去,心中了然,一刀将宇文刃伤逼退,藤原紫诩倏然向前一踏,身子仿如箭镞般向着宇文刃伤攻来,竟是倏然消失在原地。

“在哪里?”因为受伤而让六识减弱了不少,宇文刃伤小心翼翼地环视四周,察觉着藤原紫诩的身影,“那里!”反手一刀砍去,只听到“锵锵!”金石之声,却是十字镖飞来,十字镖从四面八方向着宇文刃伤射来,宇文刃伤疲于奔命,若是没有受伤之前,宇文刃伤可以很轻易地挡下这些飞镖,只是此时却是有些乏力。

身后破空之声传来,藤原紫诩“出云”如同一道闪电一般砍来,直扑宇文刃伤的面目,宇文刃伤只感到胸口血气翻滚,生生地后退了数步,“受死了!”藤原紫诩欺身而进,速度恍如鬼魅,正是一刀向着宇文刃伤胸口砍来。

……

傲雪站在小舟之上,看着艨艟之上不断地火起,一阵阵的喊杀声传来,不时地有人摔倒了江水之中,整个扬子江上再也不复原本平静的气氛,冲天的火光将整个苍茫的天宇映成一片火红,宛若是阵阵晚霞一般,江上之上,鲜血已是将江面映红,明天这个是时分这里的蓬蒿一定更是茂盛。

一个个的尸体从水中浮起来,那是被江水中喘着水靠的水鬼杀死的兵士,艨艟慢慢的倾斜,越来越快,傲雪看着这个情景,倒是觉得有些熟悉:“这他娘的怎么这么像是铁达尼号那首破船?”正是想着,已是有人向着自己攻来,傲雪脸上露出了嘲讽地神色,也不拔出苍冥,只是凭借着一双肉掌,将攻来的敌人尽数击毙。

凛然的掌风,满天的掌印,傲雪身子仿佛是大鹏鸟一般在小舟之上一点,便是穿梭在各个小舟之上,将上面的黑衣人击毙,周围一片的惨叫声,后来更是有人看到傲雪便是跳船逃跑,被精武会的弟子用钩镰勾住杀死。

……

宇文刃伤一刀挡开藤原紫诩的攻击,一口鲜血已是喷了出来,心中愤恨,若不是尉迟胜如此自大,他如何会落得如此收场,心中愤恨不已,藤原紫诩的攻击已是不断地传来,让宇文刃伤伤口破裂,包扎着绷带的左臂上已是被鲜血染红,“岂有此理!”宇文刃伤大喝一声,一刀劈下,却是劈空了,藤原紫诩鬼魅般地消失在原地,倏然宇文刃伤心中一惊,身后一阵寒意,藤原紫诩已是一刀砍下。

“锵!”本已是闭目待死的宇文刃伤一个打滚,赫然发现这一刀竟是被尉迟胜挡了下来,尉迟胜目光炯炯地望着藤原紫诩,目光中有着骇人的欲念,“你是东瀛人?”

藤原紫诩并不出声,一刀将尉迟胜逼开,又是一刀砍下,锵锵的刀锋交响的声音传来,如同两头野兽嘶吼的声音一般,尉迟胜冷声笑道:“你们东瀛人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插手我们中原的事情?”说罢,一刀砍去,两人斗个旗鼓相当。

宇文刃伤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随手将附近的敌人砍杀,趁着这个时候他赶紧恢复着真气,好上前将那个东瀛女人擒下,只是这个念头却是被一双纤纤打断了,“蓬!”胸口骨头断裂的声音传来,宇文刃伤整个身子倒飞而出,宇文刃伤看到一个身穿一件黑色的武士服的少女出现在自己的身前,那个少女脸上带着甜美的笑容,只是目光中的冷意让宇文刃伤心中一寒。

俯视着宇文刃伤,少女开口说道:“你这个坏蛋,竟然想要伤害我哥哥,可儿一定不会放过你的!”宇文刃伤便是看到那少女精致玲珑的玉足向着自己的胸口踏来,那本是让男人疯狂,想要握在手中好好地把玩的三寸金莲却是在宇文刃伤的眼中如同蛇蝎一般。

“我命休矣!”宇文刃伤心中想到,他并非闭眼待死之人,反手一掌向着可儿拍去,同时一个打滚向一旁滚去,“咦!”可儿没想到此人胸骨碎裂竟然还有如此的本领,心中惊叹,却是毫不留情,向着宇文刃伤攻去,招招要命,宇文刃伤躲避不得,如同沙包一般被可儿攻击,可儿说道:“没想到你这个坏蛋还有些本领,不过我不和你玩了!”

说罢,小手从衣袖中伸出,雪白的小手划出一道寒芒,在宇文刃伤的喉间一划,已是一道血痕出现在他的喉间,宇文刃伤双眼一翻,已是倒地不起,可儿望了他一眼,一脚将他踢进了江中喂鱼。

“丑八怪!你还没有收拾掉那个废物?”可儿皱着眉头,对着藤原紫诩说道,藤原紫诩心中一怒,却是并不说话,手中的“出云”更是多了数分的力道,砍得尉迟胜心中叫苦不已,心中想到:“怪怪的,这个小娘皮竟然这么恐怖!”

“哼!”可儿一声冷哼,见到藤原紫诩并不答话,心中恼怒,她对这个女子没有丝毫的好感,若不是这个女子是傲雪的女奴,可儿已经要出手将这个女子干掉,此时的可儿可谓是满手鲜血,已不是当初那个无助的女孩儿了。

“这就是你口中的忍术,也不过是如此!”可儿在一旁冷嘲热讽,藤原紫诩心中恼怒,却是不能够对可儿出手,若是出手恐怕自己的主人便是会取她性命,心中恼怒,只能发泄在尉迟胜身上,尉迟胜吃苦不已,这个女人如同发了疯一般攻来,身旁更是有一个女子虎视眈眈,让尉迟胜好生不安。

这时候,船身一阵倾倒,整个艨艟几乎已经要沉到了水中,藤原紫诩一个不稳,被尉迟胜一刀砍来,不由得退了数步,“女人,我会回来找你的!”深深地望了眼藤原紫诩,尉迟胜翻身如同大鹏鸟一般向着水中飞去,只是这个举动却是注定失败。

“哪里走?”可儿一声娇斥,已是一掌向着尉迟胜拍来,避无可避,尉迟胜无处闪躲,只能够与可儿对上一掌,一口鲜血喷出,尉迟胜身子一颤,便是要离去,只是一阵破空之声传来,一阵寒芒直至他的咽喉,尉迟胜挥刀格挡,“锵!”金石之声不绝于耳,可儿已是欺身抢近,“秋水伊人”已是划开了尉迟胜的喉咙,尉迟胜闷哼一声,再也起不来了。

“哼,这每一个废物也不能够收拾掉,真是无用!”可儿冷声说道,藤原紫诩目光一寒,身子倏然在原地消失不见,“雕虫小技!”可儿嘲笑道,她的“秋水伊人”刀刃之上淬有麻药,不过是轻轻一划便是能够让虎背熊腰的大汉倒地不起,若是咽喉割伤,便是瞬间取人性命,可儿的武功以快为主,内功稍逊,正是走得偷袭暗杀的路子,若是对上高手,便是吃上大亏。

只是世间高手众多,藤原紫诩还不是绝顶高手,可儿身子一点,便是躲开了藤原紫诩的一刀,藤原紫诩心中一惊,只感到脸上一寒,可儿已是用匕首指着她的咽喉,让她不敢动弹,可儿用刀背在藤原紫诩的脸蛋之上摩擦着,雪白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血色,藤原紫诩恐惧地看着可儿,可儿满意地笑了起来,甜美的笑容说不出的可怕,“若是我在你这里划上数刀,你说哥哥会不会喜欢你呢?”

藤原紫诩脸色一白,“你这样会让主人不高兴的!”可儿甜甜一笑,蓦然笑脸一沉,说道:“若是你有什么让哥哥不高兴的,我一定会让你生死不如的!”说罢,匕首一收,转身离去。

……

情势已是很明显,艨艟已是沉没,燃烧的木板在江面之上如同火红的篝火一般。

傲雪看着这样的情况,嘴角露出了一丝的冷笑,恨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傲雪与宇文阀的仇恨已是结下,日后恐怕只能够用鲜血来了结,“什么人?”傲雪一声冷喝,便是这个时候,身后一阵劲风吹来,一阵破空之声传来。

傲雪一手握在苍冥刀柄之上,抽刀,刀锋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寒芒,转身劈下,这一连串的动作不过是瞬息之间,“锵!”金鸣玉振的声音响起,傲雪苍冥与来人兵器相交,一丝火花溅起,傲雪已是看到来人一身黑衣,一双眼睛如同寒霜般熠熠有神。

那人看一击不成,抽身后退,身子仿如鬼魅一般,在小舟之上一点,几个纵跃,已是没入蓬蒿之中,傲雪展开身法,在身后紧紧地跟着那个黑衣人,那黑衣人在蓬蒿之中,不过是脚尖一点,便是键走如飞,如履平地,轻功端的是了得,若非傲雪轻功了得,已是让这个刺客走掉了。

那人看傲雪紧紧地跟在身后,身子倏然停顿,身形不见一丝的滞涩,欺身而来,一剑刺来,但见寒芒点点,如同满天星辰一般,向着傲雪刺来,傲雪一刀劈下,刀气卷起一阵狂澜,将漫天的剑光尽数破去,再看那黑衣人已是走远。

傲雪提起猛追,只是看到那黑衣人身影,两人如同狮子猎兔一般,向着扬州城中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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