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愣了一下的阿冷,没有想到。小姐会突然去了宫里,而没有留守在这个隐秘的分点。
“是的,她去了宫里。这和你关系不大吧,阿冷。保护好你的直属指挥使即可,不该你多问的事,少问,别问。”
男人一直藏在刀鞘内的重刀,微微动了动。
对阿冷说道。
“明白,既然媚姐都没有说什么,也没有我说话的空间。”
苦笑了一下的阿冷,没有表达自己想要说的观点。
“谋断,思文看上去。是去做小姐交代的事了。”
李玉媚面带苦涩,看向那道清秀孤冷,膝盖上放置着一册书典的倩影。
一双澄澈,有些呆呆的眼眸看向李玉媚。
常人看见的话,会以为是一个就晓得读书的书呆子。抑或说,是个傻子。但是李玉媚很清楚,她不傻。
也不呆。她才是全楼之内,智力顶绝的那一个。只是她一向都不会把自己的心思,放在世俗之事上。
对她来说,重要的事情,就只有小姐的书。
和小姐交代的任务,仅此而已。
“为什么,小姐交代下来的事,不好好做?”
没有完成任务!这是她需要被苛责的原因。
“我已经尽力,但没有办法。六大蓝衣和风刃结下了死梁子,他们几乎是不计代价的在进行追杀。”
李玉媚诚恳地看向她说:“请你务必,向小姐说明。我不是有意想要不完成小姐的任务,而是实在没有办法。”
“在黑煞军合围泽县之前,你有机会,隐藏那个女孩。”
“她失踪了,被一个少年带走了。原本所有的情况都在我们的预料当中,我计划找到她后将她隐藏。”
“你隐瞒了小姐的计划,你的合作伙伴不会知道小姐的真实意图。”
“是,但是他后来一直都没有出现找我。被逼无奈,我只能够按照小姐制定的备案,将泽县变成战场。但是,不知道,魏老用了什么办法,让第六风亦住手。”
李玉媚笃定魏老头为救伤重叶玄风。
必然会底牌倾出,与第六风亦在泽县激战。从而可以兵不血刃,达到小姐备案的目标。
魏老头没有按照他们的想法走,他和第六风亦停战了。
“归根结底,你太怜惜你自己部下的性命。提前将怡红楼全部关闭,保存那些姑娘们的性命可以理解。你不应该将自己的部下全部撤走,你要让他们死在那里。”
“允恩!并非我不愿意,而是那个少年,他是整件事情的变数。你明白吗,如果没有他。我早就将翌阳郡主给带到京城了。”
李玉媚不得不靠在了自己背后的椅背上。
一张让她可以勉强支撑一下的红木木板而,玲珑浮凸的娇躯因为激动的情绪而一阵接一阵的颤抖着。
她向来的脾气,就是承认错误,而不认非她原因的失败。
“但是,你也要料到。会有那个少年的出现才对。”
清秀孤冷的少女抬起头,呆呆的双眸略微眨了一下。素白的双手将膝盖上的典籍放了下去。
平躺着放在了自己面前的地面上。
“所有不利的可能性,你都应该要可能会考虑到。如果你无法将所有的不利可能都想到的话,你就无法完美的执行小姐的任务。当然。”
她对李玉媚开口说。
“就算是小姐,也无法保证自己一定不会有任何的错误。所以,小姐的意思,接下来京城的行动,由你负责。”
“京城的事情……是,秦王殿下的事么。”
李玉媚加重了‘秦王殿下’四个字的音调,如狐狸一般妩媚妖娆的眼睛再度活了过来。
那是个有着不逊色于第六风亦容颜的男子。眉宇之间,这天远江山的万千美景仿佛融于他一人之身。
而让他不会有女子病弱感觉的,便是那两道如长虹般气势的深眉。
李玉媚唯独一次与他的擦肩而过,只感觉那名男子,如墨玉凝成一般的眼眸,深不见底。
“是。”孤冷少女点了点头。
“我明白了。会立刻出发去京城,不会再失误。”
“对了。”她打断了李玉媚的动作。
“你所说的那个少年,有一件事。小姐要确认。”
“但说无妨。”
李玉媚重新坐了下来,遵从孤冷少女的吩咐。
“他是魏常啸的学生?”
她开口说话,一向言简意赅。不会在没有必要的字词上面浪费自己的时间,直击要从李玉媚口中所知道的内容。
“是。我原本以为,只是他所收养的孤儿,可是我没有想到。魏常啸将自己毕生所学的轻功身法,以及他曾经视为珍宝的近身搏斗术,尽数传于这个年轻人。信任,到了极致的信任。”
“明白了。”
听到了李玉媚所说的话,点了点头的孤冷少女,闭了一下眼睛。
“额。”
李玉媚没有立刻离开。
她知道,这是她在思考时的特殊习惯。她在考虑手头上全部的事。
“你先去京城,其余的事。会用信鹰传递消息,如果不方便,会用鸽房来通知你。”
孤冷少女重新睁开了自己看上去有点呆呆的双眼。
看向了李玉媚说。表情没有任何的变化,但是认真的语气加重了几分。
“明白,我这一次不会出任何问题。”
李玉媚踏步出了屋子,而阿冷也是快步跟随在她的身后。
两个人从楼梯上走到了空旷宽敞的院子里面,他们的马匹此刻就牵在了一侧的楼梯上。
“媚姐,没事吧?”
阿冷的剑背在自己的背脊上,带着一丝犹疑开口问。
“没事。”知晓阿冷担心自己会被小姐惩戒的李玉媚,无奈地摇了摇头之后说。
“小姐没有那么斤斤计较,只因为我犯了一次错就不愿再给我机会。”叹了口气的李玉媚,对阿冷说。
“召集我们在外的部属,准备出发去京城。”
“明白。”阿冷随即愣了一下:“刚刚,他说小姐也在京城。”
“秦王府,小姐却去了宫中。想必,是为了秦王殿下母妃的忌日快到了,诸位皇子当中,陛下虽不待见秦王。每年到了这个时候,却也会允准秦王殿下哀悼他的母妃。”
叹了口气的李玉媚,抬头望了一眼当年的北方。
“秦王殿下的母妃,曾经叱咤风云的焱凤女帅,终究还是为了一个情字。搭上了自己的一生。”叹了口气的她,没有继续多言什么。
而是跨身上马,拉起了自己的缰绳,阿冷也是相同动作,毫无多言的意思,与李玉媚一前一后向前而去。
“他们走了。”
披着厚重盔甲的男人看了一眼消失在小院出口方向的两个人。
对站了起来,走到门外的孤冷少女说。
“嗯……”
她两条白白的胳膊从衣裙里伸了出来,舒展了一下许久都没有好好活动过的筋骨。
“也是该走了,小姐也会担心她再失误一次的。”
“虽说在此之前。媚姐失误了不假,可是小姐并非如此疑心部下的人。”
“是啊,但是这一次的失误。我们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她把弄了一下男人头盔下面的挂件说。
“偷鸡不成蚀把米?我们似乎,并没有什么损失。”
皱了皱眉头的男人诧异道。
“小姐原先的想法是,如果抓不到翌阳郡主的话。就将泽县变成战场,进而可以使左相安插在明安府的门生,被言官弹劾不得不后退。左相的权力构建,就会失败。”
名唤允恩的女孩,在玩弄着男人盔甲小巧挂件的时候。
一双呆呆眼睛开始慢慢地放出了光芒,一丝狡黠的眼光和一丝无奈的目光相互交叠。
“但是没办法,我们都没有想到。会引魏常啸出山。”
“魏常啸!?”愣了一下的重铠男子看向她:“墨允恩,你说的,是那个魏常啸。”
当年京城事变。
他还在北方服役,但也并非对此完全不知。
“魏常啸。”墨允恩颔首。
“这是一个,小姐永远都不希望有机会看见的人。当然,他永远都不会知道小姐到底是什么人。”
“如果我没有记错。”
孤冷的女孩喜欢自己直呼其名,所以男人没有顾忌。
“墨允恩,他的兄长是。”
“魏长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