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求雨】
她听到男人言语,心中了然明白。越晋之间的一桩交易,而拓跋冷月的脸上也是露出了笑容。
南晋王者写下了接下来的几张函。
最后一张函上写下。
【听他们说完,再按顺序说。】
而他又恢复了似乎连话都说不了的虚弱感,静静地躺在身后的床上。
“不急。”萧求雨清了清嗓子,开口:“拓跋王相。”
“在,在。”
拓跋冷月似乎对她的男人。
对,此刻,是她的男人。
尊重无比,目光还是朝着床帘的方向。
“越国能出多少兵马,此番南下统帅为谁?”
萧求雨开口一边说,一边看到陈子昂与姚士儒同时停下了争执,退到了身后平静地听。只有刘从庆的眼中有一丝异光。
而于东更像是一个纯粹的武夫,穿着盔甲站在身后。
“两千骑军只是临时,若有必要王兄可调动南部精骑南下。大王,如果只是崇王兵马,我越国铁骑足以应对。”
拓跋冷月眸中闪过一道精光:“这不是守城,野战对决。崇王的步军绝非我越国铁骑的对手。”
帝朝西北面的敌人。
越国向来以横扫平原的骑兵见长,身着轻甲便可风驰电掣驰骋战场。
很小的时候,父亲说的。
“敢问拓跋王相,越国统帅是谁?可是侯君衣,侯将军?”
陈子昂回过头看向拓跋冷月。
刚刚自信勃勃的俊秀王相瞬间变的尴尬窘迫,挠了挠头之后说。
“是我堂兄,八王拓跋宇。”
“哈哈哈哈哈哈哈!”
不明所以的萧求雨突然看到陈子昂哈哈哈大笑了起来,而于东和姚士儒也是露出了微笑。就连刘从庆,似乎都是笑了一下。
唯独脸涨得通红的拓跋冷月,开口道。
“我堂兄并非没有统兵经验。他也曾带领我越军击败了不少西域的部落。”
“越国铁骑横扫西部平原之威名,谁人不知。以越国西部那几个小国的实力,如果他们能够有能力对抗越国的骑军。别说贵国最强悍的风焱骑军,只怕是其余普通骑军都不是他们能够对阵的。”
陈子昂说话毫不客气。
“拓跋王相,并非在下口出狂言。倘若贵国八王拓跋宇都能够称之为有统兵经验,那我大晋随意一个军官便可统帅大军。”
“我王兄并未料到天远突然出兵,毫无准备才派了他去。”
拓跋冷月开口向床帘方向躬身:“大王请允准我立刻以密鹰告知王兄增派援兵。”
“嗯,去吧。”
萧求雨听到床帘下的虚弱声音。
心中顿时有些嗔怪,昨夜在她身上挞伐的如此凶猛,这不俗演技。
“等一下。”
“大王,还有吩咐吗?”
愣了一下的拓跋冷月停住步子。
“近几日你可见机行事入宫,不过……咳咳!”两下重重的咳嗽,让萧求雨顿时侧退了几步。
“尽量选,在夜间。孤要与你商议出兵一事。”
“是,我明白。”拓跋冷月再看了一眼后,后退离宫。
“大王,大晋断不可袖手旁观。”于东主动开口。
“传孤军令。”
萧求雨拿出下一封纸函,惊了一下但随即调整过来,以身旁男人的口吻开口。
知道她在代为传令的众臣立刻跪下。
她握着手中纸函,以清嗓开口:“御前王军,虎哮军。撼城军清点可战步军人数,点齐军械,由姚相主理,筹措可用三个月的军粮,不得有误。”
“臣等领旨。”
一句不得有误,让刚刚似乎想说些什么的姚士儒也行礼躬身。
“退下吧。”虚弱的声音渐有恢复。
一行晋臣离开宫室,萧求雨皱着眉头看向一旁的男人。
“怎么,又想要了?”他的声音恢复了正常,强壮的身材若隐若现。
“为什么要演。”
毫不掩饰的话语,和言语中浓浓的征服感。让萧求雨俏脸绯红,不过还是不理解他的身体明明已经痊愈。
甚至昨日……一夜数次征伐。
可是要在群臣面前露出一副虚弱不堪的样子。
“孤,有孤的目的。你无需多问。”炽热的雄性气息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捋了捋自己一旁的青丝,目光却垂向了那柄挂在刀架上的兵器。
通体漆黑的肃杀外观,让她隐约想到了那个少年腰间的剑。
可这柄战刀的长度远胜于赵墨的墨刃。
大概在六尺左右的长度,不亚于二尺半的宽度。而最引人夺目的,便是刀柄上黑和银相间的花纹,和刀柄上一个气势磅礴的虎首。
千斤之重,不亚于此。
“怎么,对孤的刀感兴趣?”
他轻轻地搂住萧求雨幼嫩的纤腰。
“此刃,是大王所铸成的吗?”
“当年剑宗的前任大宗师,天子崖论武为孤所铸。虎首,便是天下人称孤为南方雄狮。孤,大概已经不记得那是哪一年了。”
“这把刀,叫什么?”
萧求雨无法直视那藏于刀鞘之下的锋利。
但她渐渐觉得,身旁的男人值得她靠在肩膀上去依靠。
“孤为它取名,宣耀。当年孤就是以此刀,劈开了你们天远江南那位王爷的脑袋。他的脑浆和鲜血喷在孤身上的时候,孤好生痛快。”
南晋北伐一役,战死在江南的藩王。萧求雨大概已经忘记了是谁。
她的母族,除了带给男人征服感。已经没有其他的价值。
男人轻吻了一下她白皙的脖颈。
“意在光复宣皇帝的万世功业?”
萧求雨美眸含水,轻轻望着没有回答她的男人。
“大王,妾身还想要。”
“嗯。”他轻轻拍了拍她的头。
顺从的萧求雨扶着男人强壮的腰,主动跪了下来。
【【天远史·昭帝本纪】】
元烨九年,剑宗尺荣铸刃予晋襄武王。
名,宣耀。
····
····
【李婉儿】
她坐在椅子上,原本正用着早膳。看到李辰着急地带着一封加急密函走进房间,疑惑地看了一眼身旁的爷爷。
“家主,药王谷急报。”
李盾原本正大口喝着热粥,听到他说的话吞了一口口水。
才将自己的劲缓了过来,抬起头说:“今日陛下见我,怎么了?”
“崇王调动不下一万步军离开西南大营,目的地不明。但是结合前几日夜岭国出事来看,崇王很有可能是为夜岭国一事离开西南。”
“夜岭国出事了,爷爷?”
惊讶的李婉儿看向了一边显得沉默的李盾。
“家主?”
李盾点头示意,李辰才转头看向她说。
“小姐有所不知,夜岭国发生宫变。夜岭王被杀,据说夜岭王后与王子下落不明,而夜岭先王的大王子陈浩在晋军的扶持之下称王。”
“夜岭已对帝朝称臣。”
李婉儿愕然之下,语塞道。
“陛下不会出兵。这帝京如今山雨欲来风满楼啊,年末祭典,二皇子又被踢出局。林氏的外戚野望,只怕是要彻底被杜绝。毕竟左相虽说势大,但并无亲属在后宫为妃,可无姐妹为陛下诞下龙嗣。”
李盾露出了笑容:“一步屠林棋,断了林氏助二皇子争夺东宫之位的野心。”
“但,家主。不论帝京形势如何发展,崇王在未得诏令的情况下擅自动兵。”
“千骑以上兵马擅出就已经可以视为谋反,与当初明安府那个王八蛋擅自动用明安府府卫军偷袭我们无异。不过,他们应该没有去药王谷吧?”
李盾皱眉说。
“并没有。”李辰道:“无论是占领了夜岭国的晋军,还是崇王麾下的帝朝军队,都没有靠近我们药王谷的意思。”
“坐山观虎斗,不亦乐乎啊。哈哈哈哈。估计陛下也快从密鹰那里得到崇王出兵的消息了,哈哈,有好戏看咯!”
李盾笑了笑,拍了拍自己的肩膀。
坐在一旁的李婉儿看着高兴的爷爷,无奈笑了笑。
“不过,家主有一件事我倒是要向你禀明。”李辰开口道。
“说。”
“昨夜陛下封赏余七公子寻回公主一事,您已经知道了吧?”李辰问。
“当然。”李盾开口道:“他找到了公主,天子给予封赏正常不过。禁军营级指挥使?坦白说,余氏一党几乎无人在禁军任职。老夫不知道皇帝是不是故意的,余慎那臭小子的武艺就摆在那。”
“但余慎还向陛下讨了另一件封赏,推荐他一位不在京城的好友。出任第十九营副指挥使,封六品武官。”
李辰瞄了一眼吃惊的李婉儿。
“而且,余慎还在大庭广众之下,称其武艺不亚于陛下身边的四大羽林将。”
“是他。”李盾回过头看了一眼李婉儿。
而少女的心中,已经被高兴的情绪所填满。
“堂叔,陛下答应了吗?”她在自己的祖父之前开口,有些讶异的李辰答道。
“陛下准奏,并且令其回京后任职,与四大羽林将比武。”
“呵。”李盾叹了口气:“赵墨兄弟,武艺了得。可与四大羽林将,那未免还是太过狂妄了些!”
“那可不一定,爷爷。”
骄傲的李婉儿看向祖父:“人定胜天。”
“额。”李盾苦笑着看向她,说:“女大不中留啊。”
“嗯!”
她只管笑着点头,带着甜蜜吃着碗中还剩下的早饭。
“家主,该进宫了。”李辰低声提醒。
【【晋史·光烈帝本纪】】
元烨二十八年,十一月初三,帝十八,封天远六品武官,任禁军第十九营副指挥使。
是年,十一月初四。
天远昭帝下旨,赐婚昭德皇后于天远淮王。
封昭德皇后祖父李盾,为天远西南节度使。
十一月初五,帝至乾北行省豫巍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