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媚】
她换上了一身白灰色的长裙，站在了萧泽弈的身旁。
英俊的侧脸阴郁而深沉，压抑着看向远处的亭子。
“思文已经帮鹰二下葬了。地点就选在我们问羽楼的分楼楼内，火化之后会将骨灰安葬在小姐所建成的英烈楼内。”
叹了口气的李玉媚，见秦王一直都没有说话的意思。
顿时将自己心中一直憋着的话主动说出了口。
“媚姐，你还记得当初羽儿和你，还有我。我们一起在郊外共同聚餐的时候，羽儿和你说过什么吗。”
“……额，额。”李玉媚在外的心理素质强大。
沉稳到可以应对一切的突发情况，但是当她想起了那一次小姐所说的话。还是让一层密布的绯红爬上了自己的面庞。
尤其因为站在心中暗慕者身旁的缘故，李玉媚越发觉得脸庞发烫。
“媚姐，我知道你那方面很有经验。以后，我们可以一起服侍秦王殿下。”
小姐那张漂亮的让人心悸的脸庞出现在李玉媚的眼前，那句带有余音的话语好像还在她的耳边回荡。
“你在想什么？媚姐。”
那双带有星辰一般深邃的眼眸出现在了她的面前，李玉媚心一沉。
刚刚飘出去了的心思立刻被萧泽弈的话给拉了回来。抬起头看向萧泽弈，以认真的语气说:“若有所得，必有牺牲。”
“是，我希望你可以劝一下思文她。我知道鹰二是你们的老部下，也是鹰卫当中武功最出色的一位。但是对于龙虎山的左护法来看，这不够。”
走了几步的萧泽弈带着雍容说。
“毕竟是龙虎真人之下，龙虎山的第二号高手。他的进京，让我始料未及。不过看起来，父皇应该已经知道龙虎山人马入京的消息，否则他断然不可能会在朝堂之上对左相大人说出那句话的。”
“陛下判断，袭杀禁军的人，有此实力的只能是龙虎山么。”
尽管在自己的观点下，认同皇帝的想法。但是李玉媚在思考，帝京城内是否还有第二家有能力做到此事的人马。
“对于父皇来说，龙虎山驻扎在京城的那批高手，是唯一值得忌惮的人马。”
萧泽弈笑了笑:“当年魏长河名震天下，以一敌八登顶武玄榜。更让北燕帝以黄金万两为北燕招揽，残杀羽林卫，最终以血证道。是令皇室忌惮的顶尖高手，承袭他位置的龙虎真人，实力定然不弱，亲自调教出来的左护法亲临帝京。却只听命于野心日盛的左相大人，要不是他力排众议将祭典交予我主持，恐怕这一次的事情不会那么容易就结束。”
“还有三日，祭典将至。秦王殿下，你应该暂时将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主办好祭典上。而在这五日之内，我会盯着余家那个臭小子的。你可以放心。”
李玉媚开口说道。
问羽楼剩余的全部人马已经集合了起来，会由傻大个和她亲自带队。
而阿冷带领的二十名精锐，也在从帝京外紧急入城支援。确保不会再发生像鹰二被龙虎山左护法斩杀一样的事。
“我抽调十名护卫予你，祭典前一日我会常驻宫中。有羽林卫在，禁宫内的安全无需多虑。现在暂时还不清楚绑走凌阳的人是谁，不过，如果余慎来主理的话，龙虎山的人做事多少都有顾忌。”
萧泽弈开口看向李玉媚说。
“注意安全，行事谨慎。找出凌阳的下落，我要比余慎快一步。”
“如果是你找到凌阳的话……”李玉媚不是不知道皇帝‘承诺’会将余慎凌迟处死的事情，对萧泽弈带着犹疑开口道。
“我不是要让他去死，如果余慎找不到的话，你们就帮余慎找到。如果他找得到，你们就帮他安全地把凌阳带回来，与左相大人交一个朋友，对我来说并非坏事。”
萧泽弈语气平稳，英俊的面庞让李玉媚第一次察觉到了他的沉稳和布局。
不惜一切代价，力求万无一失！
“请秦王殿下放心，属下不会让您失望。”
她怎么都不可能会让他失望的，不单单是为了小姐的命令。也是为了李玉媚自己心中那份压抑在内心深处的，炽热情感。
而唯一看出了李玉媚想法的墨允恩，因为鹰二之死数日无言。
对李玉媚来说，几乎可以说是最大的幸运。
····
····
【余慎】
坐在这辆该死的木框车上，余慎很清楚这是自己离开大牢的唯一的机会。而他现在还不清楚这是不是自己老爹为自己争取来的。
但是……但是！皇帝这么摆明了的要针对他，老爹应该不会胆子大到在刀尖上跳舞，还是为了他这个最不成器的儿子。
余慎的心里有数，自己老爹为了自己可以付出多少足够的代价。
花点银子，最多了。如果自己犯了这种花银子十有八九不可能能够捞的出来的罪，他是不可能会救自己的。
绑架公主？想都别想，那可是他亲爱的老爹。
“余七公子，到你家了。”宽厚面罩下传来的声音，让刚刚还晕晕乎乎的余慎顿时清醒了过来，看了一眼自己已经被解开双手的手铐。
“你们两个，不走吗？”
“按照陛下的命令，我们会在你的搜寻活动当中保护你。”
监视我还差不多。余慎回过头，眼眸当中渗出了些许泪珠，看到那道腰间挂着重刀，站在左相府大门口的熟悉身影。
走上了前，拉开了自己还有伤痕的额头和他紧紧拥抱在一起。
“齐叔！我活着回来了，区区几个誉德司的臭太监。还不可能能够弄得死我，哈哈哈！”
余慎也丝毫没有顾忌那两个面无表情的羽林卫，只是自顾自地和齐刚拥抱。
管你们屁事，你们爱摆着你们的那张臭脸就随便你们。老子可从来不会管其他人的想法高不高兴，余慎只在乎自己现在高兴了。
“七公子，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了，不要想那么多其他的事了。相爷，相爷在书房等你。”齐刚擦了一下自己有些红肿的双眼。
余慎知道比起自己那个板着张脸的老爹，这个从小陪自己一起长大的老仆人，老侍卫。才是真正足够关心自己的人。
“放心吧，我一定会完成……的。”
他拍了拍他的肩膀，那两名羽林卫站定在了门口。
“怎么？不怕我逃跑呢？”看到他们没有跟随自己进一步入内，带着笑意的余慎笑了笑之后，回过头看向站在大门前没有继续入内的两名羽林卫说道。
不太对劲，这两个狗东西不跟着自己一起进去。
“陛下交代，我们只要守在左相府大门口即可。你不会离开。”
“……好好好，看起来皇帝陛下非常的信任我不会偷偷逃跑。”转过身的余慎，顿时没有继续多说什么，而是带着笑意挥了挥自己没有镣铐的双手。
被手铐给关了太多日之后。余慎顿时对难得的轻松珍惜不已了。
“齐叔，你不和我一起去见爹吗？”疑惑的余慎，看到齐刚依旧站在原地，顿时不太理解地开口问道。
“不了，三公子在。我去只会显得多余，不过七公子你这一次的搜寻，我也会全程跟你一起。”齐刚微微一笑回答他的问题。
“嗯，那好吧。”听到了齐刚的话之后，无奈一笑的余慎独自走了进内。
三哥余此，任职于户部。在离京之前，余慎已经忘了他官职做到了哪一个位置，有没有升官，反正比起他这个草民。
第二不善武的就是三哥余此了。
只不过余此虽然没有按照爹的想法，成为帝朝武官。考取了功名，成为了文臣。本身的武艺比起不擅武道的余慎要强不少。
所以爹对他大概没有失望到自己的那个地步，余慎也清楚这一点。
“额？诶，三哥。”余慎做事习惯留一步。当他踏步到了印象当中老爹书房的旁边的时候，却看到一道年轻的背影握着一卷书看着。
似乎有些百无聊赖地在打发时间。
三哥怎么会一个人在老爹这，难道老爹还没有回来吗？不对啊，齐叔说老爹的意思的话，那老爹就一定已经回来了才对。
“齐叔可从来都不可能会骗我的，要是他骗我那我现在可能已经被砍了脑袋，在地府里了。”余慎暗自嘀咕了一下。
没那么简单就对了。
对于老爹是不是跑到什么其他地方的可能性做了一个猜测。
余慎的记忆里，老爹喜欢呆的地方，除了书房。就是那了。他确认三哥没有发现自己的存在，转过头向自己身后的门看了过去。
迈过了门槛。那是藏书阁。
老爹的老爹……额，他爷爷当年所修建的。收藏了不少已经历史悠久的古籍，并且听大哥说，还购买了北燕那里流传的一部分。
春秋乱世时所散乱在外的兵家著作。
“鼎城……鼎城，不要这样对我。”压抑着的女人的声音，让愣了一下的余慎，差点以为是自己的哪房小妾。
他的三房妾室都是从妓院中赎身回来的妓女。
余慎看她们身体还算健康，容貌满意，又有些才情才将其赎身。而性格温顺安良更是第一条，她们每一个都感恩余慎的赎身。
更不胡做出红杏出墙的烂事。余慎听到这个颇为妩媚的声音喊着自己老爹的名字，心里顿时尬的一阵鸡皮疙瘩直接泛了起来。
“谁啊……”余慎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
让自己越来越靠近藏书阁。难不成？老爹金屋藏娇。不对不对，老爹的脾气他是清楚的。当年他娘私自爬上了老爹的床，怀上了他这个孽种是什么后果。
没有人比余慎更加清楚，所以他知道自己老爹不会是金屋藏娇那种人。
“让我看一看，是谁藏在这里。”余慎低下了头。
他风花雪月了十多年，隐隐感觉发出刚刚嗔怪声的不是少女，更似是华年少妇。
“老爹……”
因为知道，这种绝不可能是什么很光彩的事。所以老爹一定不可能将精锐死士调集在四周来目睹他疑似‘金屋藏娇’。
不担心自己会被其他人发现的余慎，就可以安心看看自己老爹在干吗到底。
“嗯？”透过了门前的那道缝隙。他的目光落在了屋内还穿着朝服的那道威严身影上，老爹。
毫无疑问，自己牛的不行的老爹身上还穿着朝服。
那双余慎最看不惯的浓眉大眼此刻展现出了威严的姿态，带着那副他最看不惯的表情，而让余慎睁大了自己双眼的是。
他看到了一双白皙如玉的纤细胳膊拉着自己老爹的手臂。
“鼎城，你不可以这么对我。你知道我有多爱你。你为什么一直要对我这么冷淡，你明明知道我一直都只喜欢你一个人。”
“你是尚书夫人！请自重！”老爹退后了一步，带着怒意说道。
老爹的身高可一点都不矮，余慎看到他侧过了身子以后。
立刻朝着身边闪了一步，那道雍容丰腴的身影露出了侧脸。漂亮的脸蛋颇像余慎从京城一家有名妓院中纳来的妾室。
当初他就看重了她身上那股骚媚的劲头，在床上可带劲了。
但是余慎也是因为清楚，自己的那个小妾做到这一步其实都是世道所逼。如果不是真的因为生活所迫的话，没有一个人会想要这样。
“这女人是谁啊，勾搭我老爹都敢呢。”
当余慎的目光落下去的时候，才察觉女人主动解开了自己前侧的衣裳。
大半的白皙都裸露在了外侧的时候，顿时忍不住捂住了嘴。
我去，老爹竟然有被色诱的一天。虽然余慎知道，那些权贵平日里有不少人训练美姬，甚至还有让出自己最为心爱小妾给老爹的人都有。
但是老爹一直不为所动，余慎看着老爹带有怒意的目光，顿时忍不住继续偷窥下去。
被关在监狱里的沉重心情因为偷看老爹的八卦事务一扫而空。
“我不想和他在一起的。当初你根本就不应该介绍我和他认识。”
老爹刚刚冷酷的拒绝，让她带着忧郁的气质后退了一步。
“请自重，卢夫人。你现在是帝京城内首屈一指的贵胄，堂堂一部尚书夫人。怎能做出如此不知廉耻之事！”
卢夫人……额！
余慎被老爹说出的名词一惊，卢夫人。那不是……
我嘞个去你丫的，卢直明的老婆？那不是瀚易他夫人的后妈吗。哎呦，真是够复杂的关系，不对啊。
她后妈喜欢我老爹？那我老爹……不就是给卢尚书带了绿帽子吗？！
“我喜欢你，当初是你把我从教坊司里救了出来。我宁愿做你的一个侍妾，通房丫头，我也不想嫁给那个根本无法满足我的老男人。”
卢夫人踉跄地将自己身前的衣服给拉好，但裸露在外的一双白皙胳膊还是紧紧地抱着闭目而立的老爹胳膊。
……余慎有点难以相信自己有生之年竟然能够看到这么一幕。
权倾朝野，门生遍布军中的左相大人，自己一直讨厌归讨厌，但始终都是敬畏有加的父亲。
站在女人身前的余鼎城双眸中竟然露出了无奈的表情。
“我们过去了，都过去了。呼，当年你没入教坊司时才十七岁。我把你救出来，让你嫁给对你颇有好感的卢尚书，多少委屈了一些。但是，你明白，我在朝中风风雨雨，在我的身边，你不可能能够活。”
“你爱你的夫人，我明白。尽管她已经年老色衰，但是对于你来说。她是与你相持一生，携手走过困难之处的人。”
卢夫人退后了一步，看向站在她身前的老爹说。
“我永远都不会忘记。当年那个马踏南境的飞将军，那个持剑杀敌，万军突围的鼎城。恐怕，有第二个人，也不会忘记。”
“你想说什么。”老爹的双眸恢复成了在朝野当中紧压的样子。
“月梅夫人，对吗。”
卢夫人注视着他:“当年的天下第一绝色，也是除了你夫人之外唯一一个让你动心的女人。”
额。余慎停下了双眸，凝滞着自己的情绪盯着自己老爹的侧脸。
极为沉静的表情，带着冷静到了极致的一个字。
“滚。”
“我也一起。”余慎悄咪咪地滑着自己的步子，顺着自己刚刚来的道路走出了藏书阁。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拉着旁边的一棵树干说道。
南晋王金屋藏娇，月梅夫人的姿容天下闻名早就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情。
只是，听卢夫人如此说，似乎老爹当年也对她动过心？
看来这个一直装正经的臭老爹，也没有那么正经。
“七弟，你站在门口干什么。爹不是说了，让你一回来就立刻来书房这里谈事情的吗？”
讶异的声音在余慎的身后响起，他刚刚喘过气反应过来顿时被自己身后的老哥给拉回了注意力，忍不住尬笑了一向看向讶异的余此。
比起阴沉的二哥，和少年荣耀，霸道天骄的大哥。
三哥相对来说是他的几个兄长里面，最为中性的一个。没有那么在意其他人的看法，也从来都不会说别人不好的地方。
对他来说，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坚持自己的本心。
这一点，余慎比任何人都佩服他。
但是余慎并不是那么喜欢自己这位三哥的中庸。比起少年时就堪称以无人能敌之姿态，成为帝京城最耀眼年轻将军的大哥来说。
“我这不是刚回来吗，难道一回来就得马上过来，那也太难过了。”
余慎气哄哄地坐在了自己一侧的椅子上，叹了口气说道。
“大哥出事了，四妹又不知道为什么跑到乾北行省去了。你现在好不容易有机会活命，就老老实实地按照陛下的意思去找凌阳公主。可千万不要继续再给爹惹事了！”
余此的态度凌厉，语气当中带有苛责。让余慎点了点头。
带着笑意，一板正经的样子还真的越来越像老爹了。不过他大概不知道老爹刚刚在藏书阁私会……嗯。
“对了，三哥啊。你不是和爹一起回来的吗？爹去哪了。”
漫不经心的询问，让余慎认为就算三哥知道点什么。他应该也不至于会引起三哥的疑惑。
“爹说，他要去见一个比较重要的客人之后才会回来。”
余此没有在意的态度，让余慎心里刚刚好不容易憋起来的情绪彻底崩塌。
比较重要的客人？呵……呵，呵呵哒。
不知道藏书阁那边还要花掉老爹多少时间应付，但是心中认为自己已经发现老爹的一个重要秘密，对于余慎来说，不管他要花上多少时间应对。
都还是有时间可以应对的，只要余慎把老爹的这一秘密给暂时藏在自己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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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风亦】
深红色的纱帘之下垂在床边，穿着白色睡袍的第六风亦为自己冲下了一杯温热的红茶用以提神，踏着自己的步子走进了卧室。
雪白修长的美腿伸出了帘子，娇嫩的玉足踢在他的腿上。
“怎么，把人家折腾的不行就要走了？你大哥去了乾北行省，没那么快回来的。你要是今天敢走，哼，以后就再也别上我的床。”
“怎么会。”第六风亦一手抓住了柔嫩的玉足，将自己手中的文书丢进了纱帘内。
“穿好衣服，看一下。”
“嗯？这是什么东西。”
“我三哥给我送来的，有关于宫里的事情。”
在宅内缠绵了数日，女人都快忘记了他们原本要注意的事情。那张美艳妩媚的脸蛋抬了起来，身上裹着厚重的被子，带着好奇翻阅着文书。
但是伴随着她将手中的文书从上到下看了一遍以后。
心中清楚她会有什么反应的第六风亦只是低着头抿着杯中的红茶。
“余家小子被我皇兄放过了，不错呢。凌阳被绑了，龙虎山干的吗？说起来，我这位皇兄如果派的是羽林卫，就没有人存在劫持凌阳的可能性了。”
萧萱满不在乎地将文书放在了一边的床头柜上，靠在了红木制成的床头。
这是一张占地面积可以比得上普通人家一栋屋子的大床，第六风亦坐着的床事由夜岭国顶级工匠所制成，向帝朝所进贡的。
“不要关心政务了。好好陪陪我，可无趣了。这些政务，还有我皇兄要办的所谓祭典。”
“悔婚越国，是你的手笔吧？”
笑了笑的第六风亦，清楚萧萱在皇帝耳边所说的那些话。他这个被朝臣认为风骚媚骨的妹妹，因为在当年夺嫡之争中站在了天子的身旁。
所以一直都没有因放浪形骸的举动而遭到皇帝的冷落。
恰恰与那些朝臣们的想法相反，天子还会对她的一些意见十分重视。
“越王不过区区一个犬子罢了。怎能配的上我天远王朝的公主，英雄配佳人。他越王算个什么东西？继承了父亲王位的一个犬子罢了。”
萧萱披上了红色的外衣，她永远都是那么钟情于大红之色。站了起来，双足踩在温热的地上。房屋的下面有三十个仆人为他们做着整间屋子的升温，第六风亦清楚这一点，只不过这属于长公主府罢了。
“越国政局为摄政亲王拓跋冷典所掌控，越国王相拓跋冷月受命辅政。至今，那位小越王都没有机会能够亲政，难道你觉得。我要让我皇兄的女儿嫁给这种东西？”
“那不过是一次联姻。你的举动有可能会把越国推向南晋。”
第六风亦看着女人年过三十六却依旧漂亮白皙的肌肤，将手放在了她的肩膀上轻轻地感受着那份娇嫩和柔软，开口说。
“怕什么。有我皇兄在，你是不用怕的。”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怕了，对于赤蓝司来说。只忠君命，国政不在我们要考虑的范畴内。但是，我要考虑你，说说看，想要什么？”
第六风亦握着她的手。
萧萱嘿嘿一笑，白皙的手指放在了第六风亦的侧脸上说道。
“你知不知道有一件事情，我就特别喜欢你这张俊脸。这么含情脉脉地看着我的时候。你是想问，为什么我要让你在江南主动离开吧？”
“是。”江南行省，司马忠德早一步拿到陛下御旨，以及陈应明的叛变。
确实是在他的意料之外，但是第六风亦现在跟在自己三哥的身后退让，更大的原因是在于萧萱密鹰上让他万勿与司马忠德起冲突的暗示。
“你是不是，早就已经知道了皇帝的想法？还有，他在暗中决定削权我们赤蓝司。纵然黑煞军少了陈应明一个步战营，但仍有大哥所掌握的主力。他无法让我们已经存在数百年的机构彻底倒台。”
“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啊，我亲爱的风亦。你难道真的以为皇帝动你们是因为，他信了那些个大臣说的话，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天下不需要赤蓝司这种东西？”
萧萱靠在了自己的床上，一双脚丫挪动着，带着嘲笑意味的语气。
彻底让第六风亦有一点蒙了的感觉，因为她否定了一直以来自己的想法。他认为皇帝的削权是对自己的忌惮。
“你听他的啊，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那就是个笑话，亏卢直明还说得出这种屁话。天下什么时候，会是所谓天下人的天下。那从来都是我萧氏一族的天下。”
萧萱语气平淡当中透露出了长公主的威严。
第六风亦当初就是被她所展现出的魅力所折服，他向前看着那张美艳的脸蛋说道:“那你倒是告诉我，他是为了什么？”
“你大哥，和余家人走的太近了。现在我皇兄是铁了心，要将余鼎城给灭掉了。我让你退，是因为，我为你们赤蓝司找到了一个新的。可以在即将再度卷起的党争当中所暗中支持的对象。”
所谓赤蓝司不涉党争，是太祖皇帝立下的规矩。
可第六风亦清楚，太宗是当时的皇长子。而且在太祖平定天下的过程当中骁勇善战，文治武功几乎不逊色于他的父皇。
才被推选为公认的继承者，而之后每一朝。
赤蓝司首席都会暗中选定一位皇子，对大哥来说，太子似乎是最佳的对象。但是此刻，萧萱要给出第二位人选。
也是，她的理想人选。
“如今的赤蓝司，离不开你的银两，我洗耳恭听。”
那张迷人的红唇缓缓地靠近了他的耳旁，轻启说。
“五皇子，萧泽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