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利的天枰彻底倒向了刘清河。
可结局并没有注定。
苏然还有砝码。
那独属于命运的沉重砝码，在此刻宛若最后的下注，顷刻间逆转了局势。
忍受着眼睛上的钻心疼痛，苏然叹了一口气：“你说的没错，我是看不到你所描绘的场景了。”
“只不过——”
“不是我所看不到，而是从今天过后，你就没有了往后的日子。”
刘清河无法理解苏然的话，阴沉如水：“你又在胡说八道什么！”
抬起头，苏然的眼眸是那样明亮，直接与刘清河对视，哪里还有刚才一副被毁的样子，“你确定是我看不到吗？”
他的嘴角勾起嘲弄幅度，“那就请你再看一下，到底是谁成了瞎子。”
不！
我的眼睛！
为什么！
“为什么是我的眼睛出了问题，为什么我什么也看不见！”
“你对我做了什么，你是魔鬼，你一定是魔鬼！”
刘清河捂住血淋淋的双眼，痛苦的嚎叫不已。
就是这么突然的，眨眼之间，他的双眼瞬间失去光彩，无法再感受到任何一丝光线，那原本在苏然身上上演的惨烈一幕，此时竟然重演在了他的身上。
痛入骨髓的疼痛撕扯着他的五感。
漆黑一片的眼前世界，使得他陷入无比的恐慌当中。
最为致命的是，那来自于灰雾谛蛇的毒液一点也没有浪费，原原本本的从他的眼睛流进，然后钻入他的脑髓当中。
“可惜，我猜你一定没有办法解开自己中的毒，毕竟就连灰雾谛蛇本身，也无法抵抗自己所生产的毒液。”
苏然看着他，任由着他双手捂住眼睛，疼得满地打滚。
信奉灾厄之主又如何？
刘清河注定只是奴仆，那一身强大到刀枪不入的身躯的确很厉害，可在凌驾所有超凡之上的十二伟岸途径面前，他所自恃的力量是那么的可笑和渺小。
这是小丑刚刚在意识空间捂住肚皮，被刘清河自豪的话语逗笑的满地打滚，不断蹬着双脚的原话。
命运下的戏谑——愚弄。
发动条件：躯体或精神体强度至少有一方面强于对方。
发动效果：戏谑的言语之间，轻易的愚弄对方，进行一次伤害互换。
刘清河这家伙肯定是一味追寻力量，完全忽视了自身精神体的强度，在苏然那异于常人的精神体强度对比之下，他就注定失败。
在那可怕的毒液之下，刘清河彻底失去了反抗之力。
苏然则是冷笑，抓起他的衣领问道：“告诉我，华烨市场的那个祭祀场是怎么回事！”
“呵.......呵......”
刘清河大口大口的吸着凉气，试图缓解体内那股足以消融脏腑的痛苦，可即使就是这样，他依旧不肯多说一个字。
“不说吗......”
苏然的眼眸，立刻淡漠了几分：“小丑，我记得你说过，不是一个魔术师的驯兽师的催眠师不是一个好小丑，你学过催眠，这关键的时刻可不要掉链子啊。”
那座祭祀场攸关整座暮城。
他不知道陈冰那个疯女人到底在做着什么打算，可不管是治安管理局，还是祭祀场背后所代表的教廷，将这不过三级卫星城的暮城当作他们交锋的战场，无论最终结果怎么样，遭受伤害的只会是暮城里的普通人。
会死人。
而且是会死很多人。
他也不想什么都不知道，不明不白就沦为这场交锋当中的牺牲品。
小丑略一沉思便说道：“那就需要借你的精神体一用。”
苏然没有丝毫的犹豫：“尽管拿去。”
以往他也许会有些顾忌小丑乱来，可现在已经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
话音刚落，只见那张戴在脸上的小丑面具再次活了过来，无声无息的融合进了苏然的脸内，代替了他本来的原貌。
小丑暂时接管了苏然的身体。
“看着我，看着它。”
盯——
一个秒表出现在手中，悬挂在空中，然后竖立在刘清河眼前不断晃荡，时间的指针在滴答滴答的转动着。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慢了下来。
然而......等待了许久，也不见刘清河有任何的反应，他对眼前的秒表示似乎视弱无物。
“不对啊，我这催眠术可是和马戏团里的高手学的，以往都是百试百灵，怎么可能不起作用呢？”小丑皱起眉头，百思不得其解。
苏然：“.......”
看着这个傻缺还在控制着自己的身体蹲在刘清河，挠着后脑勺不断尝试，他终于忍不住了。
“到底是他瞎了，还是你瞎啊！”
“你没看到他已经成了瞎子，你让他看什么秒表晃动啊！”
真的感觉自己快被小丑打败了。
直到这时，小丑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以为是自己好久不用，是自己生疏了才没起效。”
肉眼可见的，苏然的嘴角微不可察的在抽搐。
“你到底行不行啊？”
苏然在心里有气无力的喊着。
“没什么大问题。”
小丑依旧很认真，头也没抬一下，“既然他眼睛看不见的话，那就让他的心看见好了。”
说话之间。
苏然只觉得到自身的精神体力量向外辐射，然后笼罩在了刘清河的身上，小丑一边操作一边解释着：“精神体可以聆听到虚幻的低语，当然也可以帮助人探查眼前的事物，我现在就是在使用你的精神体将他的心灵链接起。”
果然，这般操作之后，时间还没过去多久，就起效果了。
只见，刘清河面若呆滞，嘴角还不争气的留下痴呆儿的口水。
小丑依旧举着那只秒表，轻轻的晃悠着，轻轻的询问着：“告诉我，告诉我，把你心底最沉重的秘密告诉我。”
刘清河神情呆滞：“我其实是一个喜欢古道热肠的同志，不然以我的身份，我的身边早就美女环绕......”
苏然的神情猛然一肃。
没想到这家伙还是一位真正的勇士，不但喜欢玩枪，居然还热衷于枪对枪的拼刺刀......
小丑也是用莫名的眼神看了一眼刘清河：“没想到啊，这家伙长的挺英俊的，没想到心里藏着故事还挺多的。”
不对，谁关心他的私生活啊。
苏然喊道：“你问这个鬼东西干什么，先让他把功勋点换过来。”
作为诺亚重工董事长的儿子，审判庭的一级审判员，这刘清河铁定是一头肥羊，身上具有的功勋点绝对不会少。
果然，当他听话的把审判徽章与秩序维护厅徽章接触时，苏然的徽章上立刻亮起了一颗五角星。
整整五千多功勋！
终于搞到手，自己真没看错这只肥羊。
紧接着，苏然说道：“问他，那个祭祀场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和他家有关。”
“华烨市场的那座祭祀场，是不是有你们诺亚重工参与在内？”
“苏然”的声音极轻极淡，仿佛由远及近飘入了刘清河的脑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