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巫师祈雨

沿路领略风土人情,不一会儿就到了城市中心的祭坛。还没看到祭坛,就看到里三圈外三圈围着看热闹的民众。从远处看,只看得到祭坛上面巨大的幡旗在飘扬。

少年公子颇有些手段,唤来守卫耳语几句,几人就顺利地进了场子。

入目就是一座高大的圆形石头大祭坛,周围插着几面幡旗,祭坛旁边把守着君子国士兵,隔绝开围观的民众。台上的巫师穿着鲜艳羽毛制成的裘衣,脸上涂着油彩,手脚黝黑赤裸,手腕脚踝上戴着硕大的项圈,正在祭坛上面手舞足蹈地跳着,嘴里念念有词。

祭坛下面,同样身着艳丽羽毛的几名巫师,围绕着高台与他一起跳着祭祀舞蹈。

天上艳阳高照,没有一点要下雨的迹象。

方止对所谓神秘的巫师很有兴趣,听说巫咸国的巫师会占卜,能制药,国内还有一条通天的登葆山。巫师可以登上这座山见到天帝,巫师实际上起到了沟通人界与天界的桥梁。

登葆山的通天之路上,长满了名贵的中草药,巫咸国国内盛产盐,山体中有白花花的盐从盐泉里流出。巫师们不用自己耕种,纺织,狩猎,各国的商人们自会带来各种商品与他们交换。巫咸国是典型的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硬件条件好得让人妒忌。

方止盯着台上的巫师看了一会儿,愣是没从满脸的油彩底下看出对方的真面目。

跳舞的巫师在台上忽一转身,笔直对上了方止的眼睛。

一种被毒蛇蓦然盯上的感觉,让方止脊背一寒。

巫师在台上一面盯住他,一面五指飞快掐算,脸上露出了惊异的表情。

台上的祭祀舞蹈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下了。跳舞的巫师安静地站立在台上,等待着什么。

台下的几名巫师手忙脚乱地举起一幅长长的披持,挂在了自己的头上身上,然后飞快地跑上了祭台。

方止定睛看去,长长的一条披挂,逼真的鳞片,鬃毛随风飘扬,还有那麒麟角,马脸,两条长须,这不是舞龙吗?

君子国的少年公子解释道:“这身披挂是吾国国民模仿应龙的模样制作的,传说每逢旱灾,装扮成应龙的模样求雨,每次都能得偿所愿。”

方止愕然:“真有这么灵?”

少年公子笑道:“我也是道听途说,没有亲眼见过。”

二哥若有所思:“应龙吗?有点意思。”

方止看到这条龙的外形有点怪异,缝了两条大翅膀,奇道:“龙还长翅膀?”

二哥不以为然:“龙长翅膀有什么奇怪,蛇还长翅膀呢!”

方止颇感兴趣:“二哥,你见过长翅膀的蛇?”

二哥耐人寻味地看了他一眼:“你也见过的。”

方止愕然,待再想追问,祭台上响起了鼓点声,他就收了声,专心致志地看向台上。

披上了应龙的外皮,祈雨仪式才算进入了正题。

鼓点声更加稠密,锣响声也愈发急促,台上的几名巫师卖力地舞动长龙,模仿应龙的龙行虎步模仿得栩栩如生。舞蹈的巫师脚步渐渐由凌乱归于统一,一起一落踩出千军万马的气势,鼓点声应合着踩踏声,锣鼓一声比一声更加响亮。

领头的巫师忽地一仰首,朝天发出了悠长响亮的龙啸声。

清越的龙啸声直入云霄,在大太阳底下不停地回响。

巫师又仰天三啸,天上依旧没有一丝乌云。

方止有些担心,低声询问:“这样求雨,有用吗?”若以科学的眼光来看,这算是搞迷信了。但是这里是神话世界,万物皆可成精,一切皆有可能。

二哥淡淡地道:“若是帝俊给面子,也许会赏几滴雨。”

话音刚落,方止感到面上微微一丝凉意,惊愕地仰起脸,豆大的雨点落在脸上。

圆形的苍穹顶上,天色逐渐昏沉,乌云遮蔽了金色的太阳,更多的黑色云层缓慢地堆积。雨丝一点一点地从天上垂落,不一会儿功夫,天空底下,细密的雨丝穿梭般交织,如一张大网,沉沉压下。

细雨拂面,凉意浸满全身。方止立在细雨当中,眼看着细雨的雨帘越织越密,整个祭台笼罩在了瓢泼大雨当中。

他有些感慨,还当真给巫师祈到了雨,这不是科学所能解释的了。难怪有人说过,科学的尽头是神学,照他看来,这种说法本身就有些狭隘了,我们所熟知的叫科学,我们未知的,还有整片广阔的宇宙。

以我们的认知来定义整个世界,未免太过狭隘。

少年公子被雨淋到,赶忙叫人打伞。二哥虽不惧风雨,但是仪式已经结束,接下来就没什么看头,他也打算离开了。

方止跟随二哥转身,但是转身的瞬间,一股莫大的危机感袭来。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就是全身肌肉忽然绷紧,身体自发地做出了防御意识。

他头皮发麻,下意识拔出了插在腰带上,打磨锋利的骨刺。那是前几日杀了那头老虎之后,用它坚硬的骨头做成的刺刀,长约两寸,刀刃宽扁,刀尖锋利。

他刚一拔出骨刺,面前的雨幕就被一道青黑色的刀光砍开了,刀光锋锐至极,落下的雨珠都被瞬间斩断,活生生劈出一条刀光之路,直袭方止面门。

锵!一声金属撞击的锐响,方止手腕巨痛,提起的骨刺硬生生挡住了奔袭而来的死亡之刃。他倒吸一口冷气,定睛看去,只看到一截黑色的刀尖。

刀光一碰到骨刺,果断收回,雨幕中看不清楚面目的刺客一击不中,竟然转身就逃。

“二哥!”方止顾不得手腕的疼痛,放声大叫。

在他出声的同时,二哥就如兔起鹤落般飞掠了出去,快得让人只看到一道残影。

方止冷汗涔涔地盯着手中的骨刺,被刀光撞击了一下,竟然陷进去了大半。若是没有这块坚硬的虎骨挡了一下,他估摸着现在已经是身首异处了。

大雨滂沱,雨幕里传出来各种各样的声音,二哥迟迟未归,方止有些焦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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