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体经过日晒雨淋,早就变成了干尸,皮肤枯稿五官塌陷,完全看不出来本来面目,手脚都戴着刑具,刑具年久风化,变成了一块腐朽的木头。本来反绑着双手的枯发早就腐蚀断落,只剩下枷锁铐着的枯爪。
难闻的气味弥漫在两具干尸身边,瘴气飘来荡去,好似活物一般。
方止惊异:“这里怎么会有两具人类的尸体?而且看起来象是受了处刑一样?”
犬只上上下下地瞅着两具干尸:“莫非这两具尸体,是被帝俊处罚的罪人?”
白无暇颔首:“传说相柳,贰负都受过相同的刑罚,戴上枷锁,绑在荒野的树上,日晒雨淋,折磨致死。”
方止心道有些残忍。但是不明白他们二人做过什么样的错事,被天帝如此处罚,以这样的方式凄惨死去,也不能圣母心瞎发作,说要安葬尸体入土为安云云。
每一个世界有每一个世界的规矩,他是懂的。
对尸体极其感兴趣的巫葳目不转睛地盯着两具尸身,象是看什么绝世美女。
方止觉得这个巫师是不是心理变态了。
巫葳忽然惊叫一声:“他动了!我看到他的手指动了!”
在这种阴森诡异的环境里,巫葳这一声尖叫,胆子小的估计能直接吓破了胆。
方止喝斥他:“你在胡说道什么?尸体怎么会动?”
巫葳渺视她:“这里是什么世界?我是什么身份?既然我都杀不死,为什么尸体不能动?”
方止听了感觉好有道理,瞪着他说不出话来。
巫葳怂恿他:“你不相信的话,近前看一眼不就行了?”
“干尸有什么好看的!”看了要做噩梦的。
“你又不相信我的话,你看你看,他又动了!”这一嗓子喊得二哥都凑近了去看。
他本身是威赫正直的神兽,惯常不怕这些邪物。
方止实在按捺不住好奇心,也躲躲闪闪地探头去看。
他去看的时候,尸体安静如鸡,没有一丝动静。
他犹豫了一下,往前踏了一步,身体前倾,忽然感觉身后一股强劲的力道猝不及防地撞击到了他的后腰。他面色大变,控制不住地往前扑蹬了几步,恰好停在距离干尸几寸的脸颊旁边。
那收缩的没有一丝水分的皮肉,蜡黄的皮肤,塌陷的眼窝,破败的烂牙,赫然呈现在眼前,看得一清二楚。刺鼻的气味直充脑门,他只嗅了一口,就要吐了。
方止张大了嘴巴,惊恐到了极致,竟然发不出一丝声音。
犬只在身后发出一声尖叫:“小兄弟,啊!小心!”
方止懵逼地抬头,看到了毕生难忘的情景。
本来俯首帖耳垂着头颅的干尸,颈骨咔咔作响,一颗残破不堪的头颅,缓慢地转向了他。眼眶里腐烂的半颗眼珠,灵活地转动起来,冷冷地盯着他。
方止惊叫一声,重新掌控了僵硬的身体,手掌一拍树干,老树皮簌簌掉落,急邃往后退去。
干尸一旦行动起来,动作没有半分滞缓。迅速一探手,五根枯指猛地拑住了方止的手腕,大力把他扯了过去,一口破败的枯牙攸然张开,朝着方止的脖颈恶狠狠地咬去。
这一口要是咬中了,不死也要中个尸毒什么的,反正别想好过了。
二哥手里的火焰骤然燃亮,熊熊烈火笼罩住了袭击方止的干尸,把他的身体连同骨骼都差点烧化了。
干尸没有疼痛的感觉,在没被火焰烧尽之前,他仍旧狠狠掐着方止的手,一口含着尸臭的牙齿毫不含糊地继续咬下。
方止蓦然回过神来,干尸扑过来的瞬间,他双手都冒出通红的火焰,两掌抵着干尸的脸,烈火烹烧,当场就把干尸烧成了灰烬。
听到身后有人呼喊:“后面,小心!”
感觉到脑后另有一股腥臭的劲风扑来,他头也不回,眼里双瞳闪过,赤红炽焰从身体内部狂涌而出,把他整个人烧成了火人,短发在火焰中摇摆,每一根发丝都带着炽热的火。
方止宛如全身燃烧的火神,在明亮的火炎中缓缓转身。袭击他的另一具干尸触及炽焰,头颅连同手掌全部化成了黑灰。
干尸没有神智,毫不畏惧地继续进攻。炽焰也不惯着他的臭脾气,干脆利落地引火上尸身,整具干尸烧了个一干二净。
熊熊火焰引燃了捆绑尸体的枯树,整株树木都在燃烧,此地犹如火之炼狱。
方止站在火焰里,整个人仿佛透明人一般,目光清冷地看着身后一众人。
灰蒙蒙的瘴气空间,枯枝败树,燃烧的树木,宛若火神降临的少年。
如此让人震憾,与绝美。
烈焰荡平世间一切的污秽,与黑暗。
天空仿佛有一束光,从头顶降落在了方止身上。光芒点亮了他的头部,然后延伸至全身,他全身散发出万丈光芒。
方止神情平静,目光空洞地落在前方,象是望着无焦距的远方。
他双脚逐渐离地,缓缓升空。
头上那束光指引着他。
他伸展双臂,仰扬下颔,短发飞扬,身体透明。
他伸出的手臂后面,一只极其庞大的带着火焰的神鸟虚像,蓦然腾空而起。五彩羽翎张开,美丽长尾拖曳在空中,仰首引颈一声厉声长啸,清越的鸟啸声携着滚滚音波,向着四面方激射而出。
瘴气瞬间被鸟啸声荡平,所有的污秽阴暗从此处被抹平,露出瘴气底下褐黄色的泥土地。
五彩长尾神鸟在空中不断地游弋,来回巡游了一番,灰蒙蒙的天空似乎都被炽热的火鸟撕裂开来,浊气荡尽,清气上升。神鸟虚像继续向上攀飞,引颈清啸,升至万丈高空,虚像裂成了碎片,消散在空中。
底下诸人已经被震憾到,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这算是,亲眼目睹了神迹吗?
方止从空中柔若无骨地降落,软软地落在地面上,双腿自然地盘坐,闭眸垂首进入了冥想状态。
二哥心知他又离进化近了一步,心里喜悦。伸指一划,给他划了一层防护罩,也盘腿坐在一侧,在旁守护起来。
其他人还没从震憾中回过神来,相继坐下,先消化消化刚才看到的壮观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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