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9、同行

何尹沣急匆匆地穿过长廊,找到唐棋的住处,却发现唐棋也在收拾着行李。

听到他进门的动静,唐棋停下手里的动作抬起头来,疑惑地看着他。

“主子这是怎么了?怎么会突然要出远门?”

连他的黑脸老爹都出动了,主子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他可是下个月就要当新郎官的人,而且主子还要为他和棠儿主婚呢!

唐棋做了个无奈的手势,低头继续收拾行李。

何尹沣扶额,有些着急地跺了跺脚。

不知为什么,在得知自己的黑脸老爹也要去之后,他直觉这并不是一件什么好事。

唐棋很快收拾完自己的东西,见何尹沣还失魂落魄的站在原地,眉头轻皱,抬手“说”道:为何你不能乐观些,认定我们能尽快解决问题?

“你说得轻巧!”何尹沣抱头。

真当他什么都不知道么,主子接下来的那个活计可不是人愿意干的。

何尹沣侥幸地抱着一丝希望,向唐棋挥了挥手,转身冲出门外向楼上许珵的书房冲去。

许珵的行囊早已经由唐棋收拾完毕,何尹沣冲进来时,他正在窗前静静地看书。

而原本应该也待在屋里的年轻王妃,这时却不见了踪影。

何尹沣进了门,见许珵气定神闲地抬起头,索性开门见山地道:“这趟差事原本并不需要您去,为什么您非要把它揽在自己身上?”

许珵微微颔首,“怎么了?还没出门呢,就开始挂念你爹了?”

何尹沣差点气笑了,但现在情况紧急,他也不介意被主子占了便宜,严肃地道:“您去,是给人当副手,岂不是处处受人掣肘?而且您如今还未到公布真相的时候,只能始终以残疾的身份示人,如此行动不便,何必为难自己?”

少年的言语之间是真正的关心,但同样的话昨天已经听过了,现在对于许珵而言,心已经刚硬了许多。

许珵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起身走到他身边,轻轻拍了拍少年的肩膀。

门外又响起了脚步声,随后传来了何飞容的声音:“主子,已经可以启程了。”

见何尹沣满脸憋屈,许珵笑着捏了一把他的脸,目光越过他看向对面紧闭的房门。

这间空了许久的客房,在昨天他们吵过架之后就被霍云浅着人收拾了出来,霍云浅更是连夜把她的东西都搬进了这间客房。

接着从昨晚开始,许珵就再也没有见过她的身影。

长夜漫漫,许珵竟感到一丝空虚,不由自嘲地笑了笑:也不过独身了五六年,还真像是小别胜新婚,一个晚上没她都不行。

想到这儿,许珵心里有些发苦,转头又对何尹沣低声补了一句:“这些日子,好好听王妃的话照顾好王府。”

何尹沣重重哼了一声,可是又忍不住转头,看着他们决绝离去的背影。

为何……有一种风萧萧兮易水寒之感呢。

许珵下了楼,重新坐上轮椅,才由何飞容推出门外。酷文

马车早已经在王府门外候着,行李也都安置在了后面的车上。

唐棋背着许珵上了车,可一拉开车门,眼前的景象就让许珵又惊又喜。

短短一瞬他便回过了神,随后一头钻进去抱住了才分别了一夜的小人儿。

为何有一种失而复得之感?

“离我远一点……老男人!你今早是不是没有刮胡子?”霍云浅挣扎了几下,最终还是遂了他的心愿,任他抱住自己。

许珵却不管不顾地仍旧环抱着她,更趁着那张小嘴喋喋不休之时俯身堵了上去。

直到马车启动,许珵才放开了有些气喘吁吁的霍云浅,伸手在她鼻尖轻轻一点,有些严肃地道:“你又为何跟着去凑热闹?”

霍云浅拍开他不安分的爪子,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我怎么就是凑热闹了?你去是办正事儿,我就不能是去办正事儿吗?”

许珵失笑,“你能有什么正事?宁苏县就在京畿,你的铺子眼看也快装修完毕了,你跟着去凉州作甚了?”

霍云浅有些心虚,好在终于急中生智想出了一个理由,马上挺了挺脊背,“都说北疆的小姐姐格外漂亮,我必须要严防死守,保住我好不容易得来的秦王妃之位呀。”

“你……”许珵真是哭笑不得。

他轻轻叹息一声,重新将她揽入怀中,沉默一阵后低声道:“若是这一次再失去你,我不会再续弦。”

霍云浅挑眉,正要发作,许珵的声音又继续道:“……可万一我有什么不测,你等到孝期满,只管改嫁去吧。只是……要擦亮些眼睛,莫被一些心怀不轨者骗了。”

霍云浅心里猛地一震!

她知道这个时候应该说一些同样感人的话回应,可是话到嘴边,却成了低声的埋怨:“这种话是不能随便乱说的……不能乱给自己立flag,都是会……应验的。”

许珵笑了笑。

虽然这丫头又开始说他听不懂的东西,但那个辅赖阁,应该就是立誓之类吧。

他再次坚定地道:“本王从不随意立誓,而一旦对人许下诺言,必将全力以赴。”

霍云浅喉咙一哽,后面原本想要插科打诨的话也说不出来了,转身埋头在他怀里。

……

……

因为许珵身体的不便,出发时直接全程坐在马车里,直到已经离开京城出发,卓继诚才发现,竟然连霍云浅也一并跟了过来。

他当即有些绷不住了,趁着中途停车休息时厉声责备道:“王妃为何要如此胡闹?这是朝廷公务,并非小孩子过家家,虽然王爷和王妃如今正是新婚燕尔,可也要看清场合!”

旁边的篝火前坐着其余几名同样参与此次招降任务的官员,听到那边似乎吵了起来,他们可不敢去劝架,只能远远地避开、观望着。

霍云浅对于这位比母亲凤夫人年纪还大的老头子从小就没什么好感,当即冷笑一声,不客气地道:“不好意思,让大将军失望了,本王妃这次随队前来,是要帮忙执行王爷的公务的。”

卓继诚哈哈大笑,眼睛里却殊无笑意,“三丫头,这可不是你说了算的。”

盯着面前越发靓丽精干的年轻女子,卓继诚心里很是恼火,原来之所以踢开他的好孙儿,全是因为抱上了秦王这棵大树!

可惜这个瘸子将来一无是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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