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驱逐的善美

被驱逐的善美

柔善美被阮氏企业退婚的消息,不出一日,就传遍了全国。

从来默默无闻的二流小演员,却因为当场被弃,上了各版娱乐头条,成为了当下娱乐圈炙手可热的人。

剧本,广告蜂拥而至,甚至有几个剧本,还是请她出演女一号。

在别人看来,柔善美真是挑着一块好的跳板了,借由阮向东成功上位。

而在滨江小区C302房内,谁看得到柔善美抱着电话机哭的肝肠寸断,蓬头垢面的样子。

厨房里,柔彩君熬了一碗鸡汤,断到柔善美面前:“好歹你吃点,祖宗,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那贱人和阿东不是还没结婚吗?她能从你婚礼上把阿东抢走,你再抢回来不就得了。你这样怨天尤人的有什么用,把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那些剧本广告也一个不接,你再怎么,也不能和自己的前途过不去。”

柔彩君边说着,边硬把鸡汤往柔善美嘴巴里塞,动作略显得粗鲁,但是柔善美也已经习以为常。

挨打受骂罚跪,从小开始就是家常便饭,她知道妈妈和别人的妈妈不一样,虽然有时候很恨,但是想到在80年代,妈妈顶着未婚妈妈的压力,一个人把自己抚养成人的艰苦,她也就原谅了柔彩君所有的“虐待”。

她红着一双眼睛,胃里酸的难受,却还是尽量张开嘴,喝了一口鸡汤。

柔彩君看她愿意吃东西了,眼底里还是现出了几分欣慰:“你给我吃饱喝好,打扮利落了,明天上午就去阮氏企业下面蹲守,阿东以前多疼你,你一哭二闹三上吊的,他不可能坐视不理。”

“妈!”柔善美沙哑的声音,惨白的面庞,让她如今看上去,惨不忍睹。

“别喊我妈,挽不回阿东的心,我就当没有你这个女儿。”

柔彩君的狠话,让柔善美眼眶一涩,眼泪顺势落了下来。

“妈,阿东已经不要我了,你不能也不要我!”她委屈无比,觉得自己如同堕入了一个万丈深渊之中,漆黑一片,不停的下落,寒风在耳边呼啸,辣的她身子生疼生疼,整个人好似要被撕裂了一样,想高声呼喊,一张开嘴,却灌入大口大口凉风,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的委屈,就是吃了黄连,却无处倾述的苦。

柔彩君看着柔善美一副要死不活可怜巴巴的模样,忽的站起了身,发狠的把陶瓷碗一把掷在地上,尖锐的陶瓷碎片落了一地,里头金黄色的鸡汤撒的到处都是,在灯光下泛着一层金色的油光,刺的人眼睛疼。

“你给我滚出去,眼不见心不烦,看到你这样,我就恶心,不就是个男人们,抢回来不就得了,孬种,滚!”柔彩君边说着,边把柔善美往门口拖。

母女两都光着脚,尖锐的陶瓷碎片扎了两人一脚。

柔善美尖叫着,如同在刀尖上跳舞一样踮着脚点疯喊着,柔彩君却脸眉头都没有眨一下,死拖活拽的把她拖到门口。

殷红的浓稠的血,从沙发边上拖曳到门口,血红一条,触目惊心。

柔善美被赶出来了,似乎是为了断她的后路,逼她去找阮向东求援,柔彩君甚至连一身换洗的衣服,一张坐车的钞票也没有给她,只是把她婚礼上那双水晶鞋给她扔了出来。

“给老娘滚,没有领阿东上门,你也别回来。”

柔彩君是做到决绝了,那种刺心椎骨的决绝。

漆黑的夜,拉着延绵的幕布,滨江花园的小区花坛边,柔善美已经没了眼泪,只如同木偶一般拔出脚底的陶瓷碎片,用沾了血污的手清理好自己的狼藉黑发,然后穿上水晶鞋,昂起头路,让自己如同骄傲的公主一样,漫步出了滨江小区。

小区外,早有蹲守的狗仔,柔善美并不躲避,而是大方上前,对着其中一个中年男人伸出手,笑靥如花:“我让你拍,让你写,随便拍,随便写,但请你借我五十块钱可以吗?”

那个男人显然一愣,也有点被吓到,以为柔善美精神出了问题。

倒是边上一个年轻男的,马上从裤兜里掏出一百块,送到柔善美手里:“给你!不用还我。”

边说着,边关掉了相机电源,笑的很友好。

“如果不够,可以给我打电话,这是我号码,私人号码,不用担心,不是工作号码。”

送过来的不是一张生硬的名片,而是他特地撕了一张小纸,再从衬衣口袋里掏出钢笔现场写的。

他的字迹很干净,和他的笑容一样,没有嘲笑,没有八卦,也没有探究。

在这样的夜里,如此的笑容,让她忽然觉得,黑暗的世界总还有一份色彩。

丽都富人区,玛格丽特小区。

“向东,你想吃什么,我出去买。”一抹娇俏的身影,如同花蝴蝶一样游走在厨房和客厅之间,手上戴着一次性手套,围着围裙,清理的面庞上,是掩不住的幸福之色。

客厅沙发上,阮向东放下手里的文件,转头:“又做坏了?我猜猜,这次是焦了,还是没熟?”

那宠溺的笑容,做冥想之态的戏弄,无不透露着她对这个女人的宠爱。

“讨厌了,人家又不是故意的,人家以前没做过吗!”李珊珊撒娇嗔道,眼底里是掩不住的幸福。

“好了,这些粗活,以后请保姆做就可以,伤了你的手,我心疼。”阮向东摘下李珊珊手上的一次性手套,轻吻上女人纤细白皙的手指,“你的手,只要在床上伺候好我就行了。”

李珊珊娇羞万状,一拳软软打在阮向东左肩上:“你真的好讨厌了,好讨厌好讨厌。”

“哈哈哈,那你喜欢吗?”握住李珊珊的手,阮向东深情凝视着她。

“我……”

“叮咚,叮咚……”正要再撒一通娇,外面忽然响起了电铃。

李珊珊对着突如其来打算两人温情气氛的电铃十分讨厌,如果不是这个电铃,事情顺其自然的发展下去,可能今晚向东会要她呢!

交往也好多年了,可是阮向东对她却一直发乎于情止乎于理,就算同床而免,也都是“手上和嘴上功夫”,好像他喜欢的不是她这个人,而是她的手和嘴而已。

该死的今天晚上那个气氛这么好,谁这么不识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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