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么意思？”
顾锦淮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说:“目下的情形，我们明知道对方是障眼法也只能装糊涂，只要这层窗户纸没有破开，那就必定要继续维持。让我南朝最有可能即位的皇子迎娶和亲的公主，这也是障眼法，让对方以为我们放松了戒备，接受了他们的诚意。”
“若西域从此太平，公主便是你最重要的筹码。若西域他日卷土重来，与南朝开战，那公主就是你用来表忠心和立场的武器。无论是哪一种情形，你都不会吃亏。明白了？”
沈尧后知后觉道:“你的意思是...父皇其实是在替我铺路？”
顾锦淮点头，“你总算是想通了。成大事者，必要时一定要舍弃儿女情长，她嫁给你，若与你伉俪情深和你统一战线，那便是妻；若一早就是骗局，那你杀了她，也不必有任何心理负担。朝臣会理解，百姓也会理解，那些你所担心的事情根本是虚妄。”
“......”
沈尧刚刚还布满阴霾的脸瞬间便雨过天晴。
“本宫似乎...能明白太傅的意思了。是本宫狭隘，困死在井底，才会管中窥豹钻牛角尖。”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太傅，与你握手言和可能是我这辈子做过的最正确的决定。”
顾锦淮就笑笑不说话，心道要不是现在沈未晞找不到更好的皇位继承人，他才懒得给他指点迷津。
沈尧的脑子大概都用来想着如何得到女人上面去了，之前即便沈尧拼尽全力，顾锦淮就算苦于同朝中老臣周旋也依旧能与之抗衡。
若不是沈未晞志不在此，顾锦淮丝毫不介意和沈未晞联手将她推上皇位，毕竟在他的眼里，是不是女人，亦或是不是皇室血统并不重要，能带着百姓安居乐业的人才配称之为天下霸主。
“你且安心带着公主游玩，若能让她真心爱上你，那于朝廷而言也算是大功一件了。”
沈尧点点头，想起公主同顾锦淮意味深长的对视，问:“太傅之前是否真的不认识这个月宁公主？我见她看你的眼神很不一般。”
除了女儿家的试探，沈尧还在帛月宁的眼中看到了征服欲，这并不像初次见面会有的眼神。
顾锦淮没想着瞒他，将公主女扮男装一早就进城的消息说了出来。
“一个女儿家，胆子竟然这么大？作为一国公主，她未免也太任意妄为了些。”
顾锦淮扶额，说不上来为什么，他总是有些心神不宁。
“太傅，你怎么了？”
“没事...大约近日忙于新政，格外疲惫。五皇子若是无事，有空也应当来官舍坐坐，看看最新的成果，能帮助你在百姓之中博个好感。”
“顾太傅说的是，本宫记下——”
“不好啦！顾太傅！”
沈尧话说了一半，便被急匆匆赶来的小太监给打断了。
太监见了沈尧，急忙跪下行礼:“奴才眼拙，远远的没看到五皇子，请五皇子恕罪！”
沈尧挥了挥手，满脸的不耐烦，道:“什么事如此慌张？大老远的就叫唤起来了，成何体统！”
小太监连着磕了几个头，“五皇子恕罪！实在是，宫外的别苑烧起来了！皇上要奴才赶紧来寻顾太傅前去尚书房商量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