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送入洞房

堪堪起身时,喜婆拖着长腔,藏着喜意的:“送新娘入洞房,切莫耽误这芳年华月”一出口,宋徽音再来不及思虑其他,双颊也瞬间通红,且再次庆幸有盖头为她的羞赧稍加掩饰。

可宋徽音不知道的是,她粉面本就生的雪白,再加上今日施了脂粉更显白皙,此刻她的脸红就如朝霞映雪,即使隔着红纱盖头也能让宾客看出她害羞的神色。

不止神色,上官云怒视着喜堂中央那顶红纱下,秀发上的点翠缀云海流苏嵌红宝石金丝凤冠,恨不得抛下一切将冠抢来自己戴上。

叶赫尔察觉到上官云的蠢蠢欲动,于是一直牢牢的挽住她,与大长公主和定国公夫妇一样,满脸欣慰的看着宋徽音谢景玉领着向外走。一旁几个被大人带来的小僮也蹦蹦跳跳的拥簇着盛装的新娘向外走。

因着只有男子才能与新郎一道将新娘送入洞房的规矩,柳温言终于得空甩开许沁儿紧粘着自己的身躯,甩袖快步跟上几人,跟着去了新房。

从前堂到正院,对于腿脚还是不方便的柳温言来说其实算是折磨。为了维持面子,下轿时他没有拿着随身带着的虎头拐杖,而是咬着牙忍着痛,试着如常人一般走路。

秦王看柳温言有些跟不上人群,思及几日前未参加他大婚之事,也跟着放慢了脚步陪他走着。

只是谢府中来往的小厮看着并肩而行的两人,却觉得这一幕十分不协调。直到行了礼匆忙赶去给宾客上茶时才接着恍然想起,奇怪在何处。

原是两人随一道走着,一人喜气盈于眉,另一个却活像是参加什么丧事一般的扳着张脸不苟言笑。

不苟言笑者自然是柳温言,且这不苟言笑在他走进婚房内更是变本加厉,活像是参加他娘秦夫人的丧事似的。

婚房内的布置对比喜堂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柳温言怒火中烧的看着能睡上五六人大的暄软床铺,恨不得将被人扶着坐上去的宋徽音给拽下来。

可只要他还要颜面,就不能做出这等有悖于常理的动作。

喜床上的宋徽音端坐着,烛光与红纱根本拦不住柳温言的视线,透过重重人影,他依然能看出,今夜的徽音会有多美。

只不过,今夜的徽音,也会与他再无分毫关系。

“渴了吧”谢景玉俯身对着新娘问道,然后在周遭以宁王,秦王,临王为首的起哄下,亲手倒了杯茶递到了宋徽音的唇边。

看着身前由那双大手递来的茶杯,没被如此对待过的宋徽音慌了下神后紧抿着唇,缓缓接过。

在她刚想一只手掀起一半盖头,另一只手握住茶杯喝下茶后,谢景玉却突然帮她捏住盖头一角抬起,宋徽音涂了正红口脂的下半张脸就这样大咧咧的现于人前。

这一瞬间,有不少人煞风景的纷纷四处探看,想要寻找着柳温言的人影。骤然收到这么多人的注视,柳温言僵硬的扬了扬唇角,想要配合着众人挤出些笑意。

可他这勉强的笑意落在落在众人眼中却更让他们肯定,肯定柳温言对佳人再嫁也是不甘愿的。只是再不甘愿,已娶娇妻的他是再不能对谢夫人有什么非分之想了。

并不知晓众人所想的宋徽音惦记的却是另外一桩事,她自欺欺人的害怕他人发现自己羞红的面色,于是端庄的将茶杯举到唇边,却过于着急的将茶水喝下以至于呛到。

周围一圈人看着,她越想忍下咳嗽就越觉得喉间难忍,轻轻咳了两声却还是觉得有茶水堵在胸口间,十分难受。

谢景玉第一时间发觉到了她的变化,于是立马看向宁王几人,正色道:“我与夫人有几句私话,还请各位先行离去,景玉稍后进宴定会以酒向各位赔罪。”

宁王爽朗一笑,领头替了所有人说:“那就说好了,一会儿你可要陪我们尽情畅饮一番。”

谢景玉郑重的点了点头然后看向从喜床下你一把我一把掏着八果的小人精们,几个小僮也十分凑趣的叫嚷着:“快出去啦,谢叔叔要跟新娘子说悄悄话啦。”

小孩子的话最是天真无邪,众人纷纷带着揶揄的笑意向外边走着边打趣谢景玉原也是个心急的。

喜房内人群散去后,终于只剩了新婚的二人。

宋徽音稍稍胆大了些,于是抬手不时的拍着胸膛。

看着她的动作,谢景玉几不可查的皱了皱眉头,单膝跪在了床边,伸出胳膊为宋徽音拍着后背,沉声问:“你感到难受就咳出来,现在就我在,你难道还会觉得难为情吗?”

对于谢景玉,宋徽音自然是觉得难为情的,可有些话只能囿于腹中,不能宣之于口。

“不,不会啊。”

勉强开口为自己辩驳了一句的宋徽音停下手中动作,有些难为情的抬头,隔着红纱看向谢景玉。

但下一刻,一个猝不及防的吻就隔着红纱落在了她的唇上。

柔软的唇瓣,轻轻的摩擦,宋徽音头中昏涨,樱唇都被蹭的微微发麻的同时,谢景玉起身,低沉的话音也跟着传来。

“以后在我面前,你想做什么都不需要忍着,作为我的妻子,我会给予你最大程度的宽容与爱意。你大可以先试探一二,因我亦怕自己会太纵着你,届时你便更不会将我放于心上。”

喉间的痒与胸口的难受仿佛瞬间被藏匿,宋徽音微微睁圆了杏眼,不可置信的看着谢景玉,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还好谢景玉也没打算立刻就能得到她的回答,于是又接着开口:“一会儿我会命人将阿朵抱来。几日没见,她很想你。若你困了就吩咐下人将她送回房间,不要累到了。”

话落,他眸中深深的看了宋徽音一眼,而后就不再犹豫的向外走去。

宋徽音看着他同样着红衣离去的背影,忽的想起谢景玉甚少穿这样鲜艳的颜色,又想起他方才没有吩咐自己要等他回来安寝。

那自己,该不该如同上一次大婚一样,枯坐着等待喝的醉醺醺的夫君归来再睡呢。

答案当然是,应该的。

从小在宋夫人的教导下熟读《女德》的她,即使对于突如其来的婚事惶恐,却也会恪守为女品德,不会做违规越据之事。

上一章目录+书架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