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5章死生

他没做成功的事?

那可多了去了,譬如将他们的孩子从宁王王府救出,联络崇黑虎和张猛龙,辅弼临王,匡扶民众等等。

但这些都成了不可能完成的计划。

宋徽音再怎么积毁销骨,但也做好了应对这一切磨难的计划。

她再也没有去过墓园,唯恐自己承受不起。

大家也想不到,宋徽音这么顺利就接受了这一桩悲剧,甚至不需要任何人过去宽慰,宋徽音依旧在做各种事,且桩桩件件都安排的分毫不差。

大家重新回归到了之前的轨道,照旧按部就班。

好像什么都没发生。

这日,柳温言和许沁儿逃到了一个乡村,这穷乡僻壤有不少的灾民,他们裹挟在了里头,两人手无缚鸡之力,更不会辨别什么野菜可以吃,什么是野草之类。

灾民犹如一群大胃口的蝗虫,到哪里哪里就被风卷残云扫荡的一干二净。

柳温言和许沁儿既不能抢夺又不能坑蒙拐骗,两人只能胡乱去吃,在这一段时间里,他们吃过树叶,吃过一种见所未见植物的块状根, 还吃过一些腐败的动物尸体,最匪夷所思的是这一群灾民都吃过土。

那是存在于观音庙中的土,美其名曰观音土。

这日晚间,两人已是饿的前胸贴后背了,在那饥肠辘辘的状态下,两人决心不再坐以待毙摸索了起来,但他们能找的地方都找过了却并没有什么吃的。

疯狂的人类吃光了他们自认为能吃的一切,甚至不能吃的也都扫荡了一圈。

两人相顾无言。

两人再也没有了力量。

因了长久以来的饥饿,让两人的听觉比一般人还敏感不少,他们可以顺利捕捉到微风之中转瞬即逝的一切声音。

“我快不成了。”柳温言苦笑,“想不到我一个官宦之家的白衣卿相会沦落到这步田地,如今我也不怪责你了,许沁儿。”

“夫君,夫君啊。”

以天为被地为床。

许沁儿蠕动了一下身体,靠近柳温言,她将自己蜷缩在柳温言的怀抱里,一切和往昔毫无二致,她快乐而知足,在那舒坦的温暖怀抱中,许沁儿徐徐的闭上了眼。

她知晓,自己这一次闭上眼睛很有可能就再也不能醒过来了,但这无碍任何,甚至她是那样向往死亡,兴许那个世界可比现实生活好多了呢。

至于柳温言,也早闭上了眼睛。

晚安,全世界。

周边有民众在活动,这本是一个硕大的队伍,但死亡却吞噬了不少人,让不是人都掉队了,在那万劫不复的灾难面前人类的力量显得如此薄弱,如此不堪一击,如此不值一提。

灾难正在毁灭大家,久而久之,不在有什么人会多愁善感。

他们明白此刻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人也是他们的未来,一切完全没任何办法更改。

他们听到了声音,那些毫不留情朝远处而去的脚步声。

“救命,救命啊。”许沁儿胡乱伸手,她抓住了一个人的裙摆,她暗暗用力想将那人留下,但那人已 义无反顾朝远处去了,“起开,松开我。”

那人掰开了许沁儿的手。

许沁儿已没了哭的冲动,甚至没了哭啼的欲望和力量,她就那样安安静静闭上了眼。

有剧烈的雷在天空中震动,砰砰砰的声不绝于耳。

许沁儿难受极了。

大家都走远了,犹如奔赴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但未来会是怎么样,谁也不得而知。

商会内,生意低迷,灾情和疫情一样的厉害,帝京犹如下坂走丸。

“宋姑娘,如今可怎么办?”

“关闭一些,减少大家的出行和活动,”宋徽音总能在第一时间给出最正确的意见,听到这里老梁点点头,宋徽音沉吟道:“我们还有多少粮食?如今都捐出去。”

“哎呀,我们如今也没多少吃的了,还要为自己留一些啊。”

宋徽音自然知道。

近半年来她始终让大家在做好事,大到修桥铺路施舍救助穷苦人,小到惠及四方,如今他们也没太多的粮食,最为恐怖的是现如今的帝京就算是你有银子也不可能采买到粮食。

“不要灰心丧志,总有办法的。”但具体会有什么办法,宋徽音也不得而知。

会和了大家,宋徽音的视线梭巡过大家的脸。

众人最近都感觉困难,一个个面有菜色,大家也都将视线凝固字了宋徽音面上,宋徽音沉默少顷,缓慢启唇,“还有最后一个办法。”

她拿出一张黑名单,“这是我最近得的一些名录,榜上有名的可都是十恶不赦之人,他们要么是附近的草寇,要么就是达官显贵, 这些人为富不仁,多年来横行霸道, 如今也到了我们替天行道的时候。”

众所周知,在宋徽音这里绝对不会冤枉一个好人,错放一个坏人,所以宋徽音提供给大家的情报一定不会有任何问题,有人已跃跃欲试,将那张纸抢了过去。

那张纸上写了不少名字,里头有不少都是位高权重之人。

“大家按劳分配,最近辛苦了。”

宋徽音并没有接下来更进一步去部署,但大家也心知肚明,这天开始宋徽音的人呢一口气捣毁了不少达官贵人,那些人在帝京每况愈下的状态下依旧声色犬马,依旧卜昼卜夜。

从他们身上,宋徽音得到了不少的金银珠宝,打开了一个官员的地下库,发觉里头五谷杂粮不计其数,有一些甚至已发霉了。

宋徽音在城门附近开设了粥棚,南来北往之人都可过来吃东西。

但宋徽音从来不会让大家知晓自己,有人问起来究竟是谁在施舍,宋徽音的人会回答,乃是谢景玉。

谢景玉永垂不朽。

另一边,宁王也暗暗着急,他想不到自己登基后第一个面对的不是紧张的杀戮而是残酷的大自然,他想要改变这一切,但却无能为力,此刻也只能关门闭户。

按理说这一段时间的战乱和造反一定很多,但奇怪的是 朝廷内外都没这些事。

“皇上,皇上。”有个太监小心翼翼的张嘴,宁王从打盹的状态 苏醒了过来,“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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