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红衣

他是真的喜欢在意?亦或者仅仅是一时之间的迷惑呢?

下午饭是在一起吃的,依旧还准备了宋徽音喜欢的。

这一晚宋徽音辗转反侧睡不着,她发现夜晚其实比白天还耗损人的精气神,在这风清月白的夜里,宋徽音翻来覆去,她想到了当年,想到了现在,犹如前世今生的蜕变一般。

翌日一大清早,秋棠就进来了,见宋徽音似乎没休息好,叮嘱让她再躺一会。

“不了,我也要起来了。”宋徽音看了看庭院,见外面日色已染红了白杨树的叶子,此刻已过卯时许久了。

要是之前在侯府,她宋徽音早开始了一天紧张忙碌的疲于奔命,但今时今日情况殊异,到将军府后,她径行直遂,想要做什么就做什么。

谢景玉早默许了她为所欲为的一切权利。

她睡到现在起来也不需要操心各种事,谢景玉那边已指派了一个老沉持重的嬷嬷过来,那嬷嬷料理家庭内务,但不管处理什么大事小情总会过来征询一下宋徽音的意见和建议。

才刚刚洗漱完毕,那李嬷嬷已笑容可掬的进来了。

这里自上而下每个人对宋徽音都很尊敬,大家对她的好有目共睹,这反而让宋徽音惴惴不安。

“夫人,这是一日份需要做的事,您此刻过目老奴这边就去办了。”李嬷嬷那苍老的面上布满了慈祥的微笑,宋徽音看看手掌中的一张纸。

不得不说那李嬷嬷是多么细心的人,她将今日份需要做的事全部都写在了一起,宋徽音看了后琢磨了一下,发觉这李嬷嬷做事情做的滴水不漏。

她宋徽音压根就没用武之地。

“很好,就这么办。”

李嬷嬷得令,笑吟吟去了。见李嬷嬷去了,宋徽音常常的吐口气,“我在这里尸位素餐,只怕要不得。”

“这有什么要不得的啊,”旁边的采菊已快人快语,“这也是将军吩咐下来的。”

他对她太好了,那是没有理由和原则的迁就,以至于让宋徽音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感觉。

过了会儿,有人送了衣服过来,宋徽音一看,那衣服火红火红,这种艳丽的色调和之前自己的风格完全不同。

“我的?”宋徽音起身看着托盘内的衣服,送了衣服进来的是个手灵巧的肥嘟嘟女子,那女子笑逐颜开,“将军说最近您准备回门呢,这毕竟是第一次回娘家,自是要打扮的光鲜亮丽一些。”

听到这里,宋徽音有点抗拒。

“我不穿这个。”

当初是自己主动提出和离的,和离以后不少人都在背后议论他们人,有人说定国公教女无方,有哦人说宋夫人在纵容她。

但谁真正知晓在侯府的时候她宋徽音是什么不见天日的生活。

那生活压的宋徽音气儿都喘不过来。

但说“第一次”却是个老大的错误,这顶多算是她从将军府第一次回门,一想到穿了这衣服可能给家里人带来的负面影响,一时之间宋徽音产生了逃避的心。

“哎呀,夫人就试一试。”旁边的秋棠怂恿起来。

宋徽音只能勉为其难的去试了试,毕竟这是谢景玉的好意,毕竟人家裁缝还没走呢,她不能让大家都过不去。

更换了衣服,秋棠握着铜镜站在宋徽音背后,“怎么样?夫人?”

宋徽音点点头,这量身定做的衣服果然不赖,但她却不敢穿了这衣服堂而皇之回去,正在犹豫时,采菊已叽叽喳喳起来。

“夫人,之前我们在侯府日日饱受欺凌,如今您也算是咸鱼大翻身了,既如此,就不要让将军为难,不就是一件衣服?您穿了就好。”但采菊这些话却横竖不能说服宋徽音。

而在另一个屋子,谢景玉已约见了林暮和叶赫尔。

听说宋徽音身体已在痊愈,叶赫尔着急的很,当即决定去看看,但却被谢景玉硬生生留下了,“如今是要让她大放异彩,从侯府到我这将军府,她畏首畏尾似乎见什么就怕什么,更认定了自己就不能穿红色衣服,我希望你们代我过去说她两句。”

“我来。”叶赫尔已站了起来,拍了拍自己的胸膛。

“林暮,等会儿你也要去。”

林暮咳嗽了一下。

“我以为是什么十万火急的事,谢将军真是小题大做。”嘴上在嗔怪,但实际上林暮却心甘情愿过来。

两人都笑了。

就在宋徽音迟疑着究竟怎么找谢景玉阐述自己看法和观点的时候,叶赫尔飘然而至,叶赫尔笑嘻嘻的。

“真是人靠衣裳马靠鞍,你看看你这么穿衣打扮整个人的气质都提起来了,看上去很有精气神。”叶赫尔一面说一面过去抱住了宋徽音,“肩膀可还疼吗?”

有这么许多好友关怀,宋徽音自然不疼了。

尽管杨夫人之前已提醒过叶赫尔多次,让叶赫尔注意点儿不要轻易靠近宋徽音,但叶赫尔早将杨夫人的话抛之脑后了,此刻两人手挽手亲密极了。

听了叶赫尔的话,宋徽音有点莫名的触动,“但我是个再嫁的人,怎么能这么招摇过市,外面那些人七嘴八舌胡言乱语,我爹娘也是要面子的。”

“嘴巴在人家身上啊,众口难调,做好自己的事就好了,况且将军已苦心孤诣为你安排,如今你说撂挑子就撂挑子,人家的付出都付诸东流了吗?”

被叶赫尔这么一说,宋徽音有点惭愧,一时之间也不知究竟说什么好。

见宋徽音沉吟不决,旁边的采菊和秋棠急忙过来帮腔。

“夫人,您这么做实在是有点伤人心,您这次就听他一句话。”这是采菊的话。

秋棠的出发点更可启发宋徽音,“夫人,之前我们回去都是什么灰头土脸的模样?您回去一次老夫人心里头就难受一次,但如今不同了,老夫人看到夫人您日子过得好,她心头也敞亮,古人还斑衣戏彩呢,如今您就模仿一下老莱子有何不可的?”

宋徽音已勉强被说服了,但心头暗中自惭形秽的感觉却挥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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