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1数见红尘应识我

张灯结彩,鞭炮齐鸣。

今日是定国公嫁女的黄道吉日,街上人满为患,好事者将定国公府邸包围的里三层外三层,不住地窃窃私议。

“听说宋姑娘貌美如花,是定国公唯一的掌上明珠,让人见之不忘呢。”一个男子笑眯眯的摸一摸山羊胡。

“果真吗?”另一个人已踮起脚尖朝着里头看。

他的视线不能穿越人山人海抵达屋子里,所以并不能看到究竟宋徽音是什么模样。

“你们这些家伙知道什么?我看啊,都是人云亦云。”一个年长一点的男子浓重的咳嗽一声,跺跺脚,“且拭目以待就好,她啊,这不很快就出来了吗?”

“谣言止于智者,你们知晓什么啊?” 一个男子又道:“几年前我还见过她,真个是花容月貌,如今女大十八变,那就更好看了。”

“好看又能怎么样呢?和你有什么关系,哈哈哈。”

旁边的声音很明显在插科打诨。

屋子里依旧紧张有序的忙碌着,但府邸外的闲聊并没有结束,反之,还有跟多人蜂拥而至。

之所以宋徽音的婚礼如此万众瞩目,因为这本就是一桩成功的政治联姻,据说宋徽音和小侯爷柳温言相见恨晚,才见过几次面已打得火热。

这边 非他不嫁,那边非他不娶。

饶是这一桩婚姻不怎么被定国公看好,但宋徽音已全身心投入并且扬言此生除却柳温言她是不会嫁给任何人的。

定国公对爱女这不算过分的要求只能赞同且支持,换言之,这婚姻本是宋徽音一意孤行的决定,宋徽音完全不管家里人是怎么看的。

这也就是为何人们会议论纷纷的原因。

“我听说啊,这小侯爷是个花花大少,时常在三瓦两舍,前一段时间我去醉春楼我还见到他了呢。”

“哎呀,你居然认识小侯爷,你不简单呢你。”

屋子外,关于他们的婚姻已成了人们津津乐道的话题。

实际上,这看似完美到无懈可击的婚姻却 不被大多数人看好。

就在新婚前几天,定国公还找人打听过柳温言,回馈的消息让他愣怔了许久,他不知道究竟该不该将这些消息说给宋徽音。

但女儿已如此一意孤行,他自然要将一切都说出来,最好能让她悬崖勒马。

两人面面相觑,许久后定国公才开口,“我知你喜欢他,但他未必喜欢你,爹爹已让人打听过了,只怕他不是你的良人呢。”

那时候宋徽音已被情爱冲昏了头脑,哪里会管这些。

“大约是空穴来风的话,我看他是很好的,”是啊,柳温言,他是个相貌堂堂卓尔不群之人,他说起话来咬文嚼字铿锵有力,那双桃花眼眨巴一下就能将女孩儿的心给顺利拿下,真是了不起,如今的宋徽音可不能听那些诋毁他的话。

“爹爹既然能来找你,那自然是调查的确凿了,”定国公多希望女儿能从侧面去看看自己这金龟婿,但很显然宋徽音一点不会认同他,“爹爹,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他这种光芒万丈之人走到哪里自然是毁誉参半了,女儿和他已交往了小半年了,他是什么人女儿到底还是清楚的。”

“我的好女儿啊,你最好还是重新衡量一下。”

他们的结合,不敢说是天作之合,但绝对是势均力敌门当户对。两家都是世代簪缨,钟鸣鼎食,定国公虽说已不算身居要职,但权位依旧不可动摇。

宋徽音也清楚,这多年来爹爹谨小慎微的生活,从来不敢胡作非为,兢兢业业。这才有了绵延不绝的富贵,人家都说爹爹胆小如鼠毫无建树,但实际上爹爹是什么人宋徽音却心知肚明。

朝廷和爹爹一起起来的达官贵人多年来都销声匿迹了,唯爹爹只身一人屹立不倒。

至于侯府,柳温言在朝廷虽没什么名头,但实际上毕竟是世袭罔替,所以她嫁过去应该不会吃苦。

“爹爹,”宋徽音回头抱着定国公,她自长大成人后鲜少主动去拥抱爹爹,此刻她驯服的进头依靠在爹爹那坚实有力的胸膛上,“爹爹,您不要胡思乱想了,这一切都是女儿的选择,女儿认为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

“音儿啊,你真是执迷不悟,这一点你是完完全全跟了我了,但愿你以后能生活的惬意舒心,倘若你生活的不好你一定要告诉爹爹,爹爹会为你做主,嫁过去以后要恪守女子的三从四德,你可明白?”

如今的柳温言已是只身一人。

大前年侯爷去世了。

侯爷与世长辞后,夫人郁郁寡欢,有一版本说夫人因太思念丈夫而身染重病,不过小半年的时间就一命呜呼了。

但实际上只有当事人清楚夫人真正的死因,那是残酷的真相。

原来正因规劝柳温言这才气死了夫人,自侯爷去世后柳温言那乖张倨傲狷狂的品性已暴露了个淋漓尽致,时常有耳报神将柳温言的事说给老夫人。

老夫人本是作风正派之人, 明白朝廷对官员风纪方面的考评很重要,三不五时就找柳温言聊一聊。

“你今日如何强抢民女了,寻常时候你带一个青楼里的莺莺燕燕也就罢了,如今你了不得了,你居然抢夺了人家的有夫之妇,此事一旦泄露出去你就要人头落地了, 还不快说两句好话重重的 赔偿人家送人家回去吗?”

侯爷健在的时候,老夫人的话殴辱纶音佛语,他不但不会违背而且会认认真真去听,认真听了后还会立即贯彻实施,但现如今就不同了。

自侯爷走了以后,柳温言日复一日放浪形骸,一开始对老夫人还言听计从,但很快就当面锣对面鼓了。

“快放了那叫春芽的丫头,人家家里人找来就不好了。”

“娘亲,您真是胆小如鼠,如今我是侯爷,只有人家惧怕我,哪里有我怕人家?”柳温言冷笑。

老夫人气坏了, 一口气上不来险乎昏了过去,如今的柳温言就连敷衍一下自己都不要了,辩论起来明刀明枪。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明明她已 气急败坏,但柳温言呢,居然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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