淅淅沥沥的小雨下个不停,整个街道灰蒙蒙的。
街上已没有了行人。
只有雨中的街,仿佛浸润在雨水中。
轿夫淋着雨抬起轿子,向前走。
其余衙役急忙跟在轿子的四周。
轿子里青妖的声音。
“孙捕头,你可知道那位年轻女子与李正来往甚密?”
孙捕头擦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前方的视线清晰起来后,他道:“那李正还未婚配,整日里呆在家里读四书五经,属下未曾听说他与那位女子来往过密。”
青妖顿觉失望,头靠在轿子内饰上,缓缓闭上眼睛,心想,“案子扑朔迷离,先到李家再说吧!”
便道:“我知道了。”
“孙捕头前方带路,咱们去李家。”
孙捕头喏后,跑到队伍前去了。
半个时辰。
雨还在下。
柔绵的雨水似乎从天空黑幕似的乌云里飘来,在空中轻柔地飘落。
整个天地间灰蒙蒙的。
由于淅淅沥沥小雨,以及灰暗天地的缘故,弄堂小巷子里就像是一副黑白水墨画。
白的高高在上,是带着灰暗色调的天空;黑的,是弄堂小巷的青砖灰瓦,与天空东一块西一块的乌云遥相辉映。
一顶官轿停在李家门口,几个轿夫掏出手巾擦拭着脸上的雨水和汗水。
青妖从轿子上下来,走到门口推门而入。
衙役紧紧跟在他左右。
青妖带着衙役们,直奔左厢房而去。
到了厢房,青妖边推开门,边道:“你们在门外等我,我去去就出来。”
孙捕头带头道:“喏。”其余衙役随声附和。
青妖没说什么,直接进到屋里。
屋中的情景没有人动过,还是以前的模样。
青妖径直走到四十四码大脚印前,蹲下身子,细细打量这个脚印。
又拿起手中的布鞋翻看,心想,“脚印不深,脚印的纹落与鞋铺售卖的四十四码大鞋纹落一致。”
“这就可以排除,全琮脚上四十四码大鞋是自做的。”
“依照全琮强壮的身材,穿鞋踩在地面上,断断不能留下如此浅的脚印。”
思忖着,他又拿起手中四十四码的布鞋按压在地上。
待拿起布鞋,两个一摸一样的鞋印赫然出现。
青妖心中惊呼一声,“天呐!卖豆花小贩并未到过左厢房。”
“是有人故意栽赃嫁祸给他。”
便急忙跑出左厢房,先后到了右厢房和正房,拿着布鞋一一进行比对。
右厢房和正房留存的四十四码大鞋也是按压上去的,并非是踩踏上去的。
青妖心想,“还需回去审问李正。”便急匆匆地出了李家,上到官轿。
吩咐道:“回衙门。”
轿夫抬着轿子急行在雨中,众衙役紧紧跟上。
一个时辰。
雨还在下。
雨小了许多。
天空的乌云散去。
天地间透亮,不再灰蒙蒙的了。
县衙一间牢房外,青妖坐在椅子上,左右分立举着火把的孙捕头和马小眼。
牢房里,李正蜷缩在角落的草垫子上,搂抱着一卷画轴。
孙捕头道:“大胆,小大人到此,李正,你为何不跪?”
李正懒散地爬起来,爬到栅栏前跪着,但是却不肯放下手中的古画。
青妖喝问道:“李正,你为何杀害自己的母亲?”
李正面皮剧烈抽搐,随即面色阴沉,片刻后便也不跪,干脆就坐在地上,傲慢地仰头看着青妖,冷冷地道:“小大人若是有证据证明,是俺杀的两位母亲,只管砍俺的头就是,大人若是没有证据,还请放俺回家。”
好一个狂生……青妖心中暗骂一声,心想,“刚才我只不过是试探你,按照常理,你若是没杀过两个妇人自当委屈,然而你却态度冷漠。”
“这岂不违反常理?”
“两位母亲既死,你应该伤心大哭才是。”
“肯定是你杀害了两位妇人。又说成是盗匪所为。实则栽赃嫁祸全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