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 章 第四十三章

云歌皮肤娇嫩,那般用力的磕在石座子上,等到丫鬟了将她的裤脚挽起,赫然露出已经开始泛起青紫的小腿。

荷月倒吸一口凉气,目睹小腿那处的淤青,方才可知那明世帆为何执意将小姐抱回来,“小姐...”她双眸闪烁,心中些许难受。

云歌见此立即抬手打住她,颇为纠结的蹙眉道:“住口,什么都不要再说了,还不快去拿药来,你家小姐眼睛都快困的睁不开了,别磨叽了,快去快去。”

荷月千般好,就是性格太啰嗦。她看着丫鬟起身去拿药的身影,不自觉抿着笑意,享受这片刻的岁月安好。

不多时,荷月拿来药膏给她擦拭,云歌只手撑着脑袋,真的困意涌上头,荷月的动作轻缓舒适,她闭目养神假寐片刻,恍惚间听到一句问话:“小姐,这明二公子虽是个外人口中的浪荡子,瞧着却是个心似玲珑的体贴人,奴婢当真觉得他比那人人称赞的大公子要好相处。”

这话如同讲出来云歌的心声,她单字嗯了一声,认同了丫鬟的看法,“看似性格谦逊有礼的那位,未必是将所有人都放在眼中,你家小姐不就是个例子,好在悬崖勒马,为时不晚。”

荷月低头偷笑,转而又问:“那小姐可觉得这明二公子是个良人?”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个明世帆,兴许才是小姐的命定良人。

云歌实在太困,懒得与她争辩,可转念一想,如果她当真沉默不语,那岂不是证实了荷月的问话,“你在讲什么胡话,你家小姐这么冰雪聪明,为何非要在一棵树上吊死?我难道只能逮着他明家薅?”

她倏地睁开眼睛,与偷笑的荷月四目相对,才知这丫头竟然没有半点良心,居然还在这个时候打趣自己,当真是个没心肝的。

没想到会被小姐逮个正着,荷月连忙收敛笑意,忽地起身,“已经涂好药膏了,奴婢伺候小姐就寝吧。”

这一番举动,全然打散了云歌的睡意,她没好气的点了点荷月的额头,怨她尽讲这些倒霉催的事情扰了自己清静,“你呀,你呀,这个嘴就是个没把门的。”

荷月讨好的连番点头说是,把心里的猜测埋到更深一些。再也不敢告诉小姐,那明世帆看小姐的眼神是多么的温柔又小心。

翌日,一大清早云歌带着丫鬟去了睦时院,她禁足的日子本就短,而且看样子父亲的火气大抵已经消了,只要近些时日少出门,别再冲了霉头,这事儿便被掀过。

一进院子,便见祖母将那花盆放在院中摆动,这会儿旭日刚出头,清晨温度微凉。

见她来了,老夫人忙着让身边的嬷嬷把自己扶起来,眉眼之间带着的兴奋,好似找到了什么乐趣,“云歌丫头来了,你快过来同祖母瞧瞧这墨兰花,不愧是难得一见的绝品。”

云歌应了声,难得见素来喜爱清静的老夫人,这般兴致昂扬,她快步走到祖母身边,离近些才瞧见那墨兰花,竟然看着不像昨日那般枯萎姿态。

她好奇的歪头察看,确信了这一点,“祖母当真厉害,你昨日做了什么,一夜之间,竟让这墨兰起死回生。”

老夫人轻轻抚摸了下墨兰叶子,眉眼间的柔和与珍爱,令人动容,她犹如宝贝似地小心翼翼,“我可没做什么,就让嬷嬷填了一层土,是这株墨兰自己的造化,不该如此轻易断绝生命罢了。”

云歌捏着帕子的手不觉加重,侧目欣喜地同身旁丫鬟道:“那这可真是再好不过,我也能给厉王妃一个交代了。”

而且以此来换一株桂子茉,厉王妃应该不会这般吝啬,连一株花都不愿意割舍。

有了祖母的话在前,云歌猛然松了一口气,倒也不必为此事而太过担忧。她敛下眼帘,目光落在那在晨曦间柔和的阳光中,舒展枝叶的墨兰花上。

那剩下的事情,便是确定了那厉王妃是否有孕在身,还有这桂子茉到底是何物。

只是此事到底该如何调查,不如先问问祖母有没有这类古籍可以,“方才祖母为何说,这墨兰是难得一遇到珍品?我知道这花寻求不易,但总觉得是世人的追捧才得以享用此盛名。”

她已然看不见那昨日含苞待放的嫩黄花卉,不过就算不打理,按这种状态下来看,整株木兰也供奉不起那朵花蕊的绽放。

老夫人笑容满面红光,神神秘秘的拉住云歌,紧接着从怀中掏出一个盒子来,“这墨兰贵重,便贵重在它难得一开的花蕊之上,旁人许是知其一,而不知其二,这东西可是入药治病的极品,只可惜,此物难求,外人兴许是不知道这种事情。”

入药?云歌惊讶的锁眉,眸子沉了下来。倘若祖母不说此话,她也是万万想不到,这墨兰竟然可入药。

联想到先前厉王妃头疼之症,因为此物而得的缓解,云歌信了六分。

但那厉王妃肯定不知道,这墨兰还有这等作用,不然也不可能如此轻松的就把此物交付于她养护,“那祖母可对旁人说过这种话?”

祖母的擅作主张,兴许是个小事情,但却不能给别人说,万一有人把这种事情传到厉王妃耳中,那她们这就是属于不问自取,便是盗,传出去有损清誉。

祖母展露出个了然的神情,眸子明亮不见一丝浑浊,她轻轻拍了拍丫头的手背道:“这件事情也就只有贴身服侍我的嬷嬷知道罢了,这东西你拿着,这珠墨兰遇见你是它的造化,就算是我不收捡起来,它今日也会花落,必不会再开花。”

与其成了护花泥,不如物即其用,让它发挥更大的作用。

确实是这样的道理没错,可想开花草宜枯荣,就算是祖母将它留下,过不了几日便不能用药了。

许是看破了她心中所想,老夫人手点了点盒子,示意她将盒子。

云歌,不明所以,只能在她的提示下,带着狐疑地将盒子打开,顷刻间,一股清淡的幽香从盒子中飘散开,盒子中只装了个小巧玲珑的口袋,幽香正是从中散发,“这是?”

她迷惑不解的凝视着那东西片刻,问出声后半响方才意识到,应是祖母将东西处理过了。

老夫人淡笑不语,瞧她眼中足见清明,便懂得她是明白了,便接着说:“这东西虽珍贵,却需用到独特之处,你尽管保存好了,日后指不定有需要的地方。”

说罢,她从旁边候着的嬷嬷那里要来了一份没了封皮的书籍,在云歌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将此物一并塞给她。

无需她再多言,老夫人自顾自的讲道:“还真是多亏了你这盆墨兰,让我想起了藏在我屋子中的这册孤本。”

好似被勾起了往事一般,云歌瞧着祖母又是摇头又是晃脑,将手中的两样东西攥握的更紧些,她笑着摇头,让荷月扶着祖母做到椅子上。

她明白,不管祖母做些什么,终归是为自己好,而她也再不会遇见比祖母还要好的人存在。

云歌将两样东西收好,抱着祖母的胳膊,依偎在她身边,像往常似的唠的话常,而她本想要问的问题,也不会在问出口来。

毕竟有一本万人难求的奇花异草寻见录在手,还何愁找不到区区一株桂子茉的踪迹。天才一秒钟就记住:(

午时云歌在睦时院中留下来用膳,祖孙二人其乐融融,倒有点寻常人家的样子,对上祖母那双带着笑意的眼眸,云歌同寻常的女子没什么两样,对着堆满了的饭碗无奈发愁,她该如何告诉祖母,自己实在吃不下这般多的东西。

总觉得祖母是怕她吃不饱那般,她碗中的饭菜几乎没有消减,可天知道,自从摆上菜肴,她就没停过嘴巴。

实在是吃不下后,她委屈的捂着肚子,央求着祖母放过自己吧。

云歌享受这种感受,在祖母这里,她拥有了寻常孩子的那些宠爱与偏心,大抵对于她来讲,祖母便是她的全部吧。

云歌之后本想留在祖母这里睡个午觉,却不想,丫鬟寻来,通报忱哥去小院寻人,这会儿得知消息找来了睦时院。

她可不想因为些许琐事,而打扰了祖母这里的清静,便赶在云忱进来前,先同祖母告别。

出了主屋,云歌收敛了笑意,搀着荷月走出院子,与此同时,猜测着忱哥寻来所谓何时,却几乎可以确定,此番绝不可能因明世帆,哪还有什么原因是值得他特意找来的?

云歌猜不透他的来意,只能在丫鬟的带领下去见人。

却意外看到不只是忱哥在院子里等着自己,还有那位爱与她较真的妹妹云涵,一并乖巧的候在一边。

这倒还是真是稀奇,她下意识的抬眼看了下天,高悬于天际的太阳,正逐渐西移。啧,这也没见今日的太阳从西边出,怎就见了怪事呢?

云歌迟疑半响,与他们二人视线对上后,方才神色一怔,这云涵憔悴的样子,也没有先前那番张扬面目,倒反而显得些许萎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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