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越狱3

连忙向后退了退,闻风也不敢再啰嗦了:

“是!刑部的人应该快到了,卑职这就去迎着,卑职告退!”

说完,他赶紧一个转身,头也不回的朝着门外走去。

然而在他把门关上的瞬间,还是忍不住啧了一声,一脸的不解。

难道是他想多了?王爷或许是因为到现在都没合过眼,所以累了吧。

想着,闻风立刻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赶紧朝着廊外走去。

刑部的那些人肯定得一阵闹腾,他得赶紧把他们打发出去,莫要影响王爷休息才好。

与此同时,书房里。

闻风犹豫的脚步终于走远了,孟婳隐松了口气,不经意的抬起头,正撞上盛元澈在此时略略垂下眼睛。

视线与视线撞在一起的瞬间,宛若是无形中荡起一阵风浪,拂过烛火,倏然一个晃动,连同那眸光也随之一个忽闪。

一时间,两个人都不由自主的怔在了当下。

居高临下的睨视着她那双明冽的清眸,她抓着他腰侧的手还紧紧攥着,紧贴着他膝盖的心跳扑通作响,沿着他流动的血液,一路向上,与他的心跳毫无征兆的融合了在一起。

不觉间,他眸光里呼出的一瞬热浪,犹如是绽开的花火一样,从天而降,尽数落在了那人儿的明眸之中。

烛火摇曳,也在她的瞳仁里,点燃了一束光影如梭。

忽而,不知是这突然的安静太过于诡异,还是二人不曾言语的凝视,在无形中稀薄了空气。

孟婳隐不由自主的心尖一个悸动。

“你打算躲到天亮?”盛元澈语气淡冽的问。

孟婳隐讷然一个回神,连忙躲闪开视线,慌忙将手缩了回来作势要起身。

但她一时忘记了自己正是以为桌沿太低,她直不起身,这才不得不趴在盛元澈的腿上躲藏。

于是乎,她冷不丁的一挺背脊,后脑勺毫无防备的直接撞上了上去。

“噗通”一声。

桌子都被她撞的一晃。

猛然瞪大了眼睛,她忽而好像被定住了一样,愣在原地。

但是牙根却明显的咬紧了,指尖也拼命的掐紧了手心,一口气憋的脸通红,眼眶都若被憋的一阵水光泛泛。

疼!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软肋,对于孟婳隐来说,她的后脑勺,绝对是一个禁忌。

她脚踝伤到白骨露出她都不觉得有什么,即使身上潜藏百孔她也不足为据,但唯有她的后脑勺,不能碰。

看着她微微撇了起来的嘴角,和眼眶里泛泛的水泽,可怜的就像是只趴在他膝间委屈却又倔强着的小犬崽。

盛元澈不觉眸光一闪,嘴角也跟着浮起一层淡淡的笑意,抬手抚了一下她被撞疼的后脑勺。

“疼哭了也无妨,本王又不会笑话你。”他语气里夹杂着一丝淡淡的嗔怪意味。

孟婳隐着实被他惊讶了一下,将眼睛又睁大了几分,不可思议。

他这话……听着就不对劲儿,怕不是故意设下的陷阱,想看她笑话吧。

赶紧躲了躲脑袋,孟婳隐连忙向后退了退,一边朝着外挪,一边嗤声道:

“卑职才不会哭,只是懊恼而已。”

盛元澈不动声色的将手摁在桌沿,以防她再撞到,同时有些不解的问了一声:

“懊恼?”

此刻的孟婳隐已经从书桌的另一边退了出来,趴在桌沿,透过挂着毛笔的架子看向那人微微挑起的眉梢,不由得迟疑了一下。

抿紧了嘴角,她故作若无其事的一边起身,一边语气清冷的说:

“卑职的娘亲说过,脑袋不能撞,会变傻。”

盛元澈猛然一沉:“你说什么?”

孟婳隐被他忽然凛冽下去的眸光盯的背脊不觉一凉,实在是搞不懂自己的话哪里有问题,竟惹了他不高兴。

“把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盛元澈紧锁着眉头,语气冷淡的说。

孟婳隐也不由得跟着一皱眉头,只好重复了一遍:“卑职的娘亲说,脑袋不能撞,会变傻。”

“娘亲?”

“娘亲。”

盛元澈忽而用力一个深呼吸,看着孟婳隐的视线,也从凌厉一转让人难以理解的匪夷。

这种眼神,孟婳隐不止一次看到。

不仅是盛元澈,还有盛淳安,莫云沁,父亲,母亲……

然而后者,她至少还能理解这种眼神的缘由,但盛元澈会用这种眼神看她,却让她觉得很是不爽。

她跟莫云沁是血脉相通的亲姐妹,不仅是曾经的容貌相似,举手投足,言语之间,也会有几分相仿。

即使她现在是以孟婳隐的身份出现在世人面前,可她骨子里依然是莫云晚,会有一些习惯性的小动作和言语很正常。

估计盛元澈,又在她身上瞧见了莫云沁的影子,在这里思之不得的幽怨吧。

暗暗咬了咬牙根,孟婳隐冷冷的抬高了下颌,不以为然的嗤声道:

“这不过是小孩儿调皮贪玩,父母常用来吓唬小孩儿的话,王爷不必放在心上。”

盛元澈却将看着她的眼神又深刻了几分,尖锐且锋利,好似拆骨的剃刀,企图剥开她的伪装,揪住她隐藏的所有。

孟婳隐被盯的背脊不禁一阵发毛,连忙假装咳嗽了一声,不着痕迹的躲闪开他的视线。

门外,又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铿锵有力,动静很大。

随着脚步声靠近,其中还伴随着闻风的利喝。

“你们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宸王府里还轮不到你们张狂撒野!”

“闻大人莫怪,咱们也是奉命办事,不得不查。说起来大人也是奇怪,既然凶犯不在这里,咱们走个过场也就算了,大人为何这般紧张呢?”

“你少在这里阴阳怪气,本大人警告你们,没有王爷的吩咐,任何人都不许踏进抚苍阁半步,谁要是敢再上前,可就别怪本大人手里的剑不长眼!”

“闻大人,咱们可是奉着圣上的命令前来追拿逃犯,你莫非想抗旨不成?”

“你少拿圣上压我,圣上让你们抓逃犯,没让你们无视王爷的口谕强闯王爷的抚苍阁!”

“不敢,咱们哪里敢闯王爷的寝阁,是请闻大人放行大人不肯,摆明了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大人还是赶紧让开吧,若再阻拦,便是默认了这逃犯就在此处,那咱们可就真闯了!”

院子外,刺鼻的火药味弥漫。

孟婳隐听着那些人来势汹汹,不由得皱紧了眉头,向后退了几步。

看了看盛元澈那张阴沉的冷颜,她立刻沉声道:

“王爷,刑部的人敢闯,便是有恃无恐,卑职再留在这里,若是被发现恐怕会连累了王爷,卑职还是……”

“待在这里。”

盛元澈忽而站了起来,冷冷的打断了她的话。

倏然一甩衣袖,他清傲的一仰下颌,目光凛冽的看着门窗外 隐约可见的光影,快步绕过书桌,径直朝着门扇走去。

“没有本王的吩咐,不许离开书房半步。”

说完,他压根儿就没有打算给孟婳隐拒绝的机会,猛然一把拉开门栓,再反手将门紧紧合上。

看着门窗上隐约可见的背影坚毅如山,孟婳隐眉间不由自主的微微一颤,心尖上浮动的担忧也随之缓缓沉寂了下去。

门外。

盛元澈站在廊沿下,倨傲着姿态,面无波澜的看着围堵在院门前的刑部差卫,略略一紧眼芒。

闻风没有留意到身后的男人,而是气不过的一声利喝,领着人就要冲上去。

可没等迈出去的步子站稳,身后突然传来了盛元澈清冷的说话声。

“闻风。”

闻风当即一顿,连忙回头看向盛元澈:“王爷,他们仗势欺人,卑职……”

“退下。”

闻风虽然很不甘心,可既然盛元澈已经发话了,他也只能将手里的剑收了起来,但视线依然气势汹汹的盯着那些差卫。

看到盛元澈,领头的差卫收了收脸上的怒气,立刻恭敬的俯了俯身:

“宸王万福。”

盛元澈将手负在身后,冷冷的扫了他们一眼:“你们刑部抓逃犯,怎么抓到本王的府中来了。”

领头的差卫微微皱了皱眉头,随后讪讪的笑道:

“王爷可能还不知道,就在半个时辰前,涉嫌杀害莫夫人的凶犯孟婳隐逃狱了,还刺伤了安王,圣上闻言大怒,亲口下了谕旨让安王府、御林军与刑部配合,全力追拿逃犯。所以……”

“所以,大人的意思,是本王将那逃犯藏起来了?”

盛元澈清冷冷的话语声淡冽的没有掺杂多少情绪,但是那不容置疑的高高在上,还是把领头的差卫惊了一下,连忙摇头道:

“卑职不敢,卑职不敢,王爷当然不会私藏逃犯,卑职也并非针对王爷,是奉命搜查逃犯可能会去的地方。此人阴险狡诈,又曾经是王爷的侍从,不仅是宸王府,包括雀影司,麒麟庄,都有人去搜查,连莫府和安王府都派了人守着,以防逃犯再对莫家和安王下手。卑职也是担心,那逃犯会想挟持安王那样对王爷不利,所以还望王爷准许卑职搜一搜,一来确认王爷的安危,二来,圣上问起来,卑职也好有个交代。”

领头的差卫卑躬着姿态,腰都快要弯成一个虾米了。

然而盛元澈依然面无波澜的冷视着他,不慌不忙的一声嗤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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