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回府！”
便在这时，通报声响起，林如海在五六名盐丁的簇拥下，大步走进院子。
林如海生病期间，积攒了不少公文没有批复。
他做事还是挺负责的，稍有好转便前往街对角的衙门，加班处理公文。
要是平日，应该还要过两三个时辰才回来。
但，今天的动静实在是大了点。
又是万蛊噬天，又是狂雷电刃……
动静还集中在林府这一带。
林如海觉得不太对劲，生怕宝贝女儿出事，便匆匆赶了回来。
“什么人！”
为首的盐丁头目刚走进院子，就看到气质阴沉的雨化田。
然后，便看到地上横七竖八的苗人尸体……
他吓了一跳，慌忙拔出朴刀。
“有……有刺客，有好多刺客！”
“满地都是死人！”
“保护老爷！”
剩下的盐丁也反应过来，慌慌张张大呼小叫道。
“都闭嘴！”
杨铮听得烦闷，轻哼道。
于是，闹哄哄的场面，瞬间安静下来。
虽然这些盐丁也经常打架斗殴，见惯了生死。
但，跟杨铮、雨化田等人相比，完全不是一个级别。
杨铮仅仅只是稍稍散发气势，就让这些盐丁生出一股难以形容的窒息感。
“瞎了你们的狗眼，刺客都死绝了，想不到你们这群盐丁，如此废物。”
雨化田冷笑出声：“谁是林如海？”
“本官便是。”
林如海眉头微皱，沉声道：“你是谁？”
“西厂厂督雨公公当面。”
雨化田身后的一名大太监掏出金印，似笑非笑：“林大人要不要验一下？”
“妈耶！”
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围上来的一众盐丁，纷纷吓得面如土色。
更有甚至，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
显然，在他们眼中……
西厂比起任何刺客还要可怕的多。
“原……原来是雨厂督。”
林如海也吓了一跳，连忙躬身道：“厂督大人请进厅用茶。”
他虽然乃巡盐御史，权力颇大。
但，跟西厂厂督是完全无法相比的。
万一雨化田看他不顺眼，来个“先斩后奏”的话……
也压根没地方说理去。
“用茶？”
雨化田嘴角勾起：“你光请咱家用茶么？”
“啊？”
“这位杨铮杨大人乃锦衣卫镇抚使。这位金九龄金大人乃御前总捕都司。”
“这位阳明先生就不用说了，心学之主，百世之师。”
雨化田阴笑道：“林大人连他们都看不上么？”
“……下官不敢，不知几位大人有何吩咐？”
林如海怔了怔，长长松了一口气。
见到雨化田的时候，林如海确实有点慌。
生怕自己犯了什么事，被西厂找上门来。
不过，现在反而没事了。
林如海觉得，以自己的身份……
就算谋反，也压根不配让这几个大人物联袂出动。
所以，事情多半跟自己没啥关系。
那怕个屁啊……
“林御史气度非凡，不愧是昔日的探花郎。”
“你和这五毒教的事情，适才我听金总捕说过了。”
“想不到，这些妖人行事行事猖獗，不但企图冲击贵宅报复，更妄图祸害满城百姓……”
王阳明随口解释了几句，又指了指兀自昏迷的贾琏，神色稍稍有些怪异：“所幸我等来的尚算及时，除了这位贾公子受了些惊吓外，旁人并无大碍。”
“原来如此，多谢几位大人出手。”
林如海再次拜下道。
“林御史不必客气，在下想请教一个问题。”
“先生请说。”
“这些日子，可有什么奇人异士来到贵府？”
王阳明沉声道：“或者，贵府可曾发生了什么怪事？”
“奇人异士……”
林如海犹豫了下，指了指坐在不远处的楚天河：“这位楚先生，在三日前帮下官解去蛊毒，救了下官一命，不知算不算大人说的奇人异士？”
“楚先生？”
王阳明循声望去，目光落在楚天河身上，瞳孔骤然收缩。
他很清楚，自己刚刚出手的时候……
花园里压根没有这个宛如谪仙一般的年轻人。
但，在林如海说话的瞬间。
这个年轻人宛如穿越时空一般，突兀的出现在此方天地之内。
仿佛，眼前的男子与此方天地融为一体，天人合一，无可分割。
又仿佛，他已然超越于此方天地之上。
天崩地裂，月毁星沉都不加其身。
这种感觉极为玄妙，若有似无。
即便是王阳明，也觉得有些难以理解。
“嗯？这人……”
雨化田、杨峥、金九龄三人也发现了不对之处。
三人目光微凝，又似乎想到了什么，同时默契的移开了视线。
整个后院的气氛，骤然变得诡异起来。
林如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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