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沈姑娘还特意跑一趟,没什么事。
就是冻到了而已,我去给沈姑娘倒茶。
红衣把带来的礼物放在客厅里,沈漾急忙摆手,冯大人不要客气,赶快坐着休息一下,我们不渴。
屋子里陷入安静。
余实慢慢抬头,冯大人,你、你吃药了吗。
她声音细细的,冯虎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往前自己是个大大咧咧的性子。
当初拒绝余实也没觉着多可惜。
可她用这种眼神看着自己,旁边还有熟人,他不自觉的耳尖绯红。
嗯,吃过了,谢谢余小姐关系。
冯婆坐在冯虎旁边,闻言扭头看向余实,余小姐?是京城里来的余小姐吗?
余实不知道冯婆怎么会认识自己,她还是诚实的点点头。
冯婆从椅子上站起来,那双眼睛看着余实,慢慢走过来,余小姐,是我拖累了虎子。
冯虎猛的绷直后背,娘。
冯婆眼泪婆娑,握紧余实的手,冯小姐,俺都听说了,你之前来找过虎子。
俺身体不好,这些年里里外外都是虎子一个人操持着,他觉着自己没啥大本事,不愿意成亲。
就怕拖累人家姑娘,俺家确实穷,但虎子踏实稳重,俺活不了几年了。
这以后走了,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他。
眼泪滴在余实的手上。
冯虎急忙过来搀扶冯婆,娘,你瞎说什么呢。
指尖不小心碰到余实的手背,那股子热气让余实抿抿嘴。
冯大人,你的伤寒是不是还没退。
沈漾不懂药,可树下倒掉的残渣明显零零碎碎。
冯婆颤抖着从屋里取出个破旧的帕子,里边放着几枚铜钱和碎银。
沈姑娘,虎子对自己不舍得,俺这腿脚也不方便,能麻烦你帮忙去医馆找个大夫吗。
余实在院子里生火煮茶。
沈漾和唐金月对视一眼,唐金月往后退了一步,我在这陪着阿实,漾漾去吧。
最近的医馆还在街上。
柜台上摆着碾药的碾子,沈漾说了冯虎的病症。
药童去抓药的功夫,她坐在大堂等着。ap.
我身上只有五两银子,全都给你了不行吗。
女子的声音略带熟悉,沈漾闲坐无事,就看着帘子后边,女子被人拽着胳膊。
对面的妇人满身横肉,你骑马撞了人就是你的错,俺家相公得歇三个月呢。
五两银子够干啥的,十两,少一个铜板今个你都别想离开。
是那天在街上遇见的。
沈漾把腿放下,就看着女子语气无奈,你拉着我也没有用,我就这些银子。
五两足够他半年看病吃药了。
妇人不依不饶,医馆出来劝架,拿出单子证明五两确实够用,甚至还能剩下不少。
妇人偏偏不听。
俺娘家婶子的儿媳妇的娘家嫂子的妯里的亲哥,给俺相公在绰子厂找了个活,年后就能去做工。
知道他在绰子厂能拿多少吗。妇人单手叉腰,眼神带着骄傲。
周围看病的人围成一块,妇人伸出手指,一个月足足有这么多呢,这耽误了时间,可不得让她赔。
整个明悟城谁不知道绰子厂。
闻言对着女子指指点点,那边的工钱是出了名的高。
女子却突然反问一句,绰子厂,是沈家的那个绰子厂吗。
妇人嗯了一声,不然呢,俺告诉你,赶紧给银子,俺也不为难你,不然……
她猛的一抓女子的肩膀。
女子痛呼一声,衣裳瞬间被血浸湿。
红衣双手环胸站在沈漾后边,看女子这个模样,人群瞬间弹开一段距离。
妇人吓的脸色苍白,你干啥啊,可不是俺弄的,想讹人是不是。
地面上滴滴答答的都是血。
女子艰难的从袖子里取出钱袋,因为疼,她嘴唇惨白。
这位阿姐,我身上真没有这么多银子,剩下的五两算我欠你的,我一定还给你行吗。
她眼神恳切,妇人接过钱袋。
知、知道了。
药童把药包递给沈漾,小姐,你的药。
女子恰好开口,能不能问一下,绰子厂的沈家怎么走。
两方声音叠在一块。
女子突然回头,她看见沈漾眼神一亮,姑娘,是你啊,那天还没来得及好好谢谢你。
随着她走路,地面的血迹蜿蜒。
红衣从药童手里接过药包,沈漾笑笑,不用客气,姑娘找沈家有什么事吗。
女子对于伤口浑不在意,眼神清澈,我想跟沈家打听点事,姑娘知道沈家怎么走吗。
红衣单手摸上后腰,在桃花村,你以前不是去过吗。
她摇头,没有,我从来到明悟城,就一直在客栈。
红衣不露声色的瞥了她的肩膀一眼,出了城一直往东,路上拐几个弯,翻过三座山,顺着河道再走半天,看见青石板路,就是桃花村里。
说的着实繁琐,实则不用翻山也能到。
她道了声谢,这就要离开。
沈漾虽然不知道红衣为什么要让女子绕路,她还是问了一句,姑娘不处理一下肩膀上的伤口。
女子拿好的那只手冲沈漾挥挥,不用,自己就痊愈了,谢谢。
她翻身上马。
阳光下,那双眼睛看着甚是熟悉。
沈漾嘶了一声,红衣姐,你觉不觉着,好像在哪见过她。
红衣扶着沈漾上了马车,沉沉的嗯了一声,后山的杀人犯。
小姑娘眼睛瞪大,哈?
药包就放在沈漾身侧,红衣叹了口气,鞋印。
平常人的鞋底都是十字形状的,那天后山上的血迹,伴随的是梅花形状的鞋印。
刚刚这女子受伤,脚底沾了血,血迹就是梅花形状。
怪不得红衣刚刚把路线说的如此麻烦,约莫是为了拖延时间。
沈漾表情严肃,把药给冯大人送过去,我们就立刻回去。
红衣嗯了一声,主子不用担心,她功夫不高,打不过梁青和杨明。
晓得杀人犯出现了。
冯虎挣扎着要去捉拿归案,余实按下他的肩膀,唐金月自告奋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