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五十话 前音

众人被此言吸引住,齐齐瞪大眼睛等着听下去。

“思见,我叫思见!好听吧,是我大伯父给我取的,我爹……我爹……那个坏蛋,他不给……不给我取字,就不给,还是我大伯父好,我最喜欢我大伯父了……我不……我不喜欢……不喜欢……不……喜……欢”

阿忆的神色沉默了起来,像是被什么心事给堵住了,他僵僵的坐了下去,呆呆的歪着头,身子一动不动,突然缄默了起来。

“思见公子,你不喜欢谁呀?”人群中人好奇的问道。

思见不语。

欧阳子期见阿忆呆呆的,甚是无趣,便起了撩拨的心思:“小公子,刚才您弹的曲子真好听,叫什么名字?现下众家都来了,好多位未曾一听,今夜明月当空,正是品乐的妙时,不如小公子把刚才之天籁再奏来给大家助助兴,如何?”

阿忆被这话也起了兴致,“好。”复把琴拿了捧起,想着刚才那哥哥所教,琴声犹如在耳,重新化成曲谱,在指尖重新清扬奏起,引得众人如痴如醉。

琴声一起,众人陶醉,唯蓝家众人突然间面色不对,蓝家宗老们脸色如铁,正要出手阻止的时候,只听一声:“你怎么会弹这首曲子!”蓝忘机和蓝曦臣突然落在阿忆身边,金浔被蓝忘机一把抓了起来,蓝曦臣看他的脸色似要吃人,忘机琴从房上滚落了下来,摔倒地上断了一根弦,发出‘铮’的一声。

“我想起来了。”欧阳子真被蓝忘机从天而降抓住金浔的样子一惊,瞬间想起这场面在大梵山时似曾相识,这曲子不就是当时魏前辈吹奏的那曲吗?

“哥,你想起什么了。”欧阳子期问道。

“是呀,欧阳少宗主,你想起什么了?”一旁众人也跟着问道。

欧阳子真知道此刻不易多言,只打趣了一句对欧阳子期说道:“我想起你还有顿打没挨。”说着顺势吓唬吓唬了他,欧阳子期急忙一躲,引得众人一笑,便揭过此事。

不过蓝忘机这里金浔可没有那么好过,他死死的抓住金浔的手,要他说清楚如何习来此曲,金浔被他吓是酒都醒了一半,可是发生了什么在他的脑子里搅成了一堆,只能迷迷糊糊的回答:“哥哥教我的。”

“那个哥哥?”蓝忘机追问道。

阿忆本就醉的东倒西歪,被揪起来更像是一只摇摇晃晃的风筝,现下真的不知道说了什么了。

蓝曦臣赶忙拦住蓝忘机,“忘机,你先放开浔儿,别吓到他。”蓝曦臣试图扯开蓝忘机的手,可是蓝忘机就是不放,蓝曦臣一手扶着阿忆生怕他掉落下去,一手挣着蓝忘机,三人如此,在围观的众家看来,很像蓝氏兄弟在为金浔打架。

蓝启仁觉的很是无颜:“曦臣、忘机,你们成何体统,先下来再说。”

可是蓝忘机已经被刚才的曲子给刺激疯了,见金浔醉成一摊烂泥,焦急之下从蓝曦臣的保护中粗暴的撤出金浔,提着他飞身而去,“忘机!”蓝曦臣亦紧跟而去。

阿忆被重重的丢在冷泉之中,冰冷的泉水让他一个机灵站了起来,呛了水让他剧烈的咳水,还未清醒过来,就被蓝忘机扳了过来,“告诉我,你怎会弹那首曲子,谁教你的,是不是他,是不是他,你给我说清楚。”被摇的天旋地转的金浔眼神迷离的看着蓝忘机如同冰刃的双眼,突然间感觉很是害怕,如同顷刻间从天宫来到地狱,此刻他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知道身在何地,只知道眼前这个人很可怕,他只记得害怕,浑身湿漉漉冷的发抖。

“忘机,你放开他。”蓝曦臣刚赶到就看到自己的爱徒被自己的弟弟扔在冷泉之中醒酒逼问,在蓝忘机的紧逼下瑟瑟发抖,浔儿此刻是那样可怜,顿时让他涌出一阵心疼,疾步踏入水中,双臂一张环住浔儿,“浔儿,别拍,大伯父在这里,没人敢伤害你。”

蓝忘机仍旧不放手,用力要把人撕过来,“兄长,你让开,我今天一定要问清楚。”蓝曦臣哪里肯放,他环着站不稳的金浔,上身发力毫不留情的撞开蓝忘机,蓝忘机没防备他真的动手,一时大意往后退了两不,蓝曦臣把金浔护在身后:“你干什么,他浑身是伤,眼睛又看不见,醉成这般,你有什么话不能等他清醒过来再问。”

“兄长,我一刻也不能等,我要他现在就醒过来,现在就给我说清楚。”蓝曦臣很久没有见过自己弟弟如此,他上来就要从自己这个做哥哥的身后拉人,蓝曦臣一狠心对着蓝湛肩上一掌,虽只有两分力,但他从未对自己弟弟动过手。

蓝忘机也觉的不可思议,他诧异的看着自己的哥哥,一时大脑有些发懵,不太相信自己的哥哥居然对自己动手,蓝曦臣也是一时情急,他看着自己的手也发愣,但是随后还是把手背了过去,护着金浔,狠心道:“我知道他刚才所奏之曲触到了你的伤口,但是浔儿是我的徒弟,尚在病中,你如此折腾,我是万万不允的,今日只要有我在,我不准你逼他,动他,你若伤到他,让我如何是好。”

“泽芜君、含光君!”

“二位息怒呀。”蓝思追、蓝景仪追寻三人而来。

“思追、景仪你们来的正好,先帮我把浔儿送回寒室。”蓝曦臣道,说着背起金浔准备走上池边交给思追、景仪。

“不准走!”蓝忘机欲阻,蓝曦臣突然转身看着他,大声道:“忘机,今日有我在,谁都不能动我的徒弟,若是你执意不顾浔儿的身体,那就不要怪为兄了。”

对兄长的尊敬让蓝忘机一时止住脚步,兄弟二人对峙而视,思追、景仪见状赶紧下水,景仪伸直胳膊当在二人之前,“含光君,仙督,息怒,有什么话请二位好好说,千万不要冲动呀。”

思追赶紧从蓝曦臣背上接过迷迷糊糊的金浔,“含光君,金师弟如今这样,怕是问不出什么,请容我们先带他醒酒休养,等他清醒了再去向含光君请罪。”说完背着金浔上岸而去,蓝景仪见含光君不动,赶紧也跟上去,蓝忘机见状正欲去追,被蓝曦臣挡在身前,只得作罢。

思追背着阿忆跟着景仪走到两位尊长看不见之地时,赶紧对景仪说道:“景仪,你赶紧去沧雪客室找金凌,告诉他今晚之事,让他无论无何起身来寒室商量。”景仪赶紧道好,看了眼金浔,分道往沧雪室而去。

来到寒室,思追顾不得浑身湿透满头大汗,匆匆脱去自己的外衣,再帮阿忆脱下湿衣,解开身上各处的绷带,烧伤的伤口为冷泉所浸,不过冷泉有清热去瘀之效,伤口无碍,思追为他清洗包扎,阿忆迷迷糊糊的喊着疼,人好像醒过来些。此处是泽芜君所居,包扎之后,阿忆无干净衣服可换,思追只得说着‘冒犯了,泽芜君’找来了宗主的寝衣给阿忆换上,擦干金浔的头发把人放到床榻上给捂着衾被,又沏了浓浓的热茶给阿忆喝下,可阿忆居然在床上抱着枕头转身舒服的睡过去了,思追喊他也不醒。‘现在可不是安枕的时候。’思追心道,正在无措之时,景仪气喘吁吁的背着金凌而来。

看道阿忆一副酒醉不醒的样子,顾不得一身伤,金凌扶着景仪对着江忆就是一脚,但被思追拦下。

“你打他有什么用,还是想想你的堂弟为何会弹那首《忘羡》吧!”思追劝道。

“是呀,金凌,《忘羡》我们是在大梵山是时候第一次听,自你大舅他……”景仪抿了抿嘴,二人皆明白他的意思,景仪继续说:“那时候世上还没金浔这个人呢,他如何可会?”

金凌和思追看了景仪一眼,又互相以目,突然想到景仪并不知道金浔就是江忆的事情,景仪觉得二人神色有异,疑惑的看了看金凌又看看思追,“怎么了,干嘛呢看我,我说错什么了吗?”

二人不语。

思追转开了话题:“眼下最要紧的是如何回禀含光君。”这话是问金凌。

金凌从前最怕的不是亲舅舅,也不是大舅舅,而是和仙子一样,最怕的就是蓝忘机这个‘大舅夫’!但是自从魏无羡去后,虽然金凌没有向江澄一样把账算在蓝家头上,但是对蓝忘机从此没有在怕的!但是他也很奇怪,阿忆这小子是从哪里学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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