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 皇后有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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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火早已备妥,鱼也是现成的,杀鱼生火之事自然不必皇帝亲自动手,冰有一句没一句的和他们说着话,当着曹澈的面,她当然不敢与曹瀚表现的太过亲密,曹瀚正在兴头上,似乎并没察觉到气氛的异常。

一切妥当之后,曹瀚接过内监奉上的洗净并穿好了竹签的鲜鱼,拉了冰来到上风处,“在这等着,一会儿就好。”

曹澈在涟心湖边继续垂钓,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突然一阵滋滋的声响伴随着诱人的香气扑面而来,低头一看,原来是曹瀚正在烤的微黄的鱼身上洒油,看他娴熟的动作倒是很有做烧烤师傅的潜质……

冰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那轻快的笑声引的曹瀚回过头来望她,佯装生气道:“笑什么呢?不想吃烤鱼了?”

“皇兄真是不解风情,皇嫂那分明是幸福的笑,天底下能让皇兄亲手为其烹鱼的女子又有几人?皇嫂恐怕是第一人也是唯一一人了吧!皇兄如此宠爱,皇嫂能不开心吗?皇嫂,你说我说的是不是?”曹澈回头道,一脸懒洋洋的笑意。

“你说的是!我就是要若妍成为天底下最幸福的女子,一世受宠。”曹瀚的眸光里毫不掩饰的流露出对她的深情,仿佛一张无所不在的大网,网住了她的心神,让她无力挣脱,也不想挣脱。

冰浅浅一笑,心里却是一紧,瑾王显然是话中有话,那晚在密室时她曾说过她心里爱的人自始至终都是焰,对瀚只是为了保全自己才会不得已的屈服与利用,而刚才他话中的深意分明是暗指她已被瀚的隆宠给俘获,同时也是对她的一个警告……

曹瀚撒盐撒香料,忙的不亦乐乎,完了将烤好的鱼献宝似的送到冰面前,“来,快尝尝是否可口!”

也不知是不是瑾王的话让她心情坏到了极点,明明是香气诱人,卖相俱佳的烤鱼,却让冰感到一阵强烈的恶心反胃,忙推开烤鱼,捂着嘴弯下腰去,止不住的干呕。

“娘娘……”灵儿赶紧为她轻拍着背。

“若妍,你怎么了?”曹瀚又是惊又是喜,她会不会是……

“没事,我有点不太舒服……”好不容易压下涌上的酸水,冰也是暗自心惊,月事已迟了十多天,她还一直心怀侥幸,她不会真的……

两人的目光同时落在曹瀚手中的烤鱼上,冰又是一阵干呕,曹瀚忙扔了手上鱼,冲着一旁呆站着的内监吼道:“还不快传御医!”

“若妍,你是不是有喜了?”曹瀚的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盼了那么久,他终于要得偿所愿了吗?

冰的面上呈现一瞬间的茫然,手情不自禁的贴上自己的小腹,是有喜了吗?这里是不是已经孕育了一个他们的孩子?

“恭喜皇兄皇嫂喜得贵子!”

曹澈清清亮亮的嗓音震醒了迷茫中的冰,抬眼向几步外的瑾王看去,他眼中的笑意是什么意思?是在高兴他又有了一个能让瀚痛哭的筹码了吗?

她撇开了视线,暗自咬紧牙根,如果上天真的送来了一个孩子,无论如何,就算不惜一切代价,她也绝不能让这个孩子成为无辜的牺牲品!

曹瀚将冰揽入怀中,笑的真像个即将当上父亲的人一样,甚至天真的有些傻气,“若妍,我们就要做父皇母后了。”

“御医都还没诊断,别高兴的太早了啊!”冰给他泼冷水。如果可以选择,她希望她的孩子能在平和的环境中诞生,能在幸福中成长,在成长的过程可以有挫折,但绝不需要困苦艰难,他或者她不必成为伟大的人,即使平凡但只要他们能一生平安快乐就好……

如今的环境显然并不适宜孩子的到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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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真的怀孕了!

御医的话彻底粉碎了冰的期望,恍恍惚惚的连怎么回到清阳宫的都不知道,仿佛身在云端,飘飘忽忽的没有一点真实的感觉。

她要做母亲了吗?从来也没有教过她该如何才能成为一个合格的母亲,前生的世界里,她和焰便是她关心的全部,今世她也没有做好成为一个母亲的准备,母亲,如此伟大神圣的身份,是她能够胜任的吗?

“若妍,你不高兴吗?”被狂喜冲昏了头脑的曹瀚终于在慢慢冷静下来之后,这才留意到冰的表情凝重非常,丝毫不见将为人母的喜悦与娇羞。

“不是,我没做过母亲,担心自己做不好……”冰小心翼翼的措辞,不想引起他不必要的误解。

“傻丫头,我也没做过父亲啊!”曹瀚揉着她细软的发,在她额心落下轻柔的一吻,“不用担心,这孩子一诞生我们便给他天底下最好的一切,派无数武功高强之人护他安全,请最有学问之人为他之师,是皇子便立为太子,将其培养成一代明君,是公主便娇养至二十岁再为她选一个最最体贴温柔的男子为驸马,与她相伴一生,你说可好?”

“你想的真远,一定会是个好父亲!”冰冲他轻皱了下鼻子,随即绽出一抹娇笑,柔柔的靠在他的肩膀,想象着一天天看着他们的孩子慢慢成长那也是一种莫大的幸福啊!

可是这幸福的周围却围绕了太多的不确定因素,太多难以预料的威胁啊!

皇后有孕的消息如同狂猛的暴风霎时席卷了后宫每一处角落,荣喜宫内,华太妃柳眉倒竖,泄愤似的一把将茶碗砸向杜兰,口中大骂,“贱人!贱人!别以为你可以顺利生下皇子!”

杜兰不敢躲避,感觉额头疼痛无比,一股热流顺着脸颊淌下,低头一看,前襟已见可怖的鲜红,她用衣袖擦了擦脸上的血与泪,虽不敢出声,却被华太妃口中的言辞吓的心脏砰砰乱跳。

太妃难道是要暗害皇后娘娘腹中的孩子不成?这怎么可以……

明秀宫里,安小媛像是一缕幽魂般面无表情的倚在窗边也不知多久了,空洞无神的大眼盯着窗外的一棵石榴树,从她呆滞的目光里看不出一丝情绪,宫人斜里的暗无天日的三日时光胜过外间的三年,已让她原本单纯的心灵蒙上一层永远也洗不去的灰尘。

皇后一句话便让她从地狱重回人间,对此她心怀的已不是感激,而是对权势和地位的渴望,她从来没有如此清醒的认识到权势和地位对一个人的重要性,重要到可以轻易决定一个人的命运和生死,她的人生还很长,软弱只会让人欺凌,她不想今后的几十年就这么庸庸碌碌的度过,唯有真正强大了自己,才能彻底改变自己的命运,不必再看人脸色,不必再受制于人!

清丽无匹的小脸上忽而绽出一抹艳若桃李的笑靥,眼眸中流露的已不再是曾经的纯真,蜕变只在刹那,犹如破茧成蝶,绽放的却是妖艳至极的美丽风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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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声雨声不绝于耳,寝殿内却是一片宁静安逸。

冰慵懒的窝在曹瀚怀中,或许是怀孕初期的缘故,她自己都觉得最近情绪化非常严重,简直有些喜怒无常,有时看着一片枯叶被风吹落在地也会有想哭的冲动,或者突然想吃已过了时节的水果,需求得不到满足便要大发一通脾气,又或者疯了一般的向精通女红的宫婢们学习做小褂子小裤子的手艺,笨手笨脚的也不知浪费了多少珍贵的布料……

甚至有时候她回无缘无故的对他形象全失的大吼大叫,吼完了又后悔不迭,她的一切异常都被无尽的包容着,奴才们唯唯诺诺,他也是轻轻柔柔的好言好语,简直将她当成了活菩萨供着。

就在刚才,她又一次将刚吃下去的晚饭吐的干干净净,身体的不适让她怒气攻心,不顾一切的冲他叫嚷:“都是你不好!非要生孩子,看我被折腾的半死,这下你高兴了!”

奴才们都被吓的半死,他却是气定神闲的安慰她:“是,都是我不好,若妍你忍耐些,再过些时候就不会这般难受了。”

这样不疼不痒的安慰却更让他怒气上扬,尖叫着:“我不要生了!”那尖利的声音把她自己的耳膜都刺的生疼,他却依然不气不恼的将她护在怀中轻拍着她的背,安抚着她的焦躁。

现在想想那些话确实过分了,他的心疼她看在眼里,他的包容她暖在心里,可火气上来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莫名其妙变得越来越暴躁的脾气,当时吼过是舒畅了,可事后却又总要懊悔上好半天,滋味同样不好受。

“瀚,刚才的话你别放在心上,那都不是我的真心话。”

“我知道,早就询问过御医了,女子怀孕初期是这样的,我开始还不信,谁知你真是这样的……”曹瀚难得露出无可奈何的表情。

“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是怎样的?”冰扬起柳眉,亮晶晶的眸子里蕴藏着怒气凝结的前兆。

“脾气暴躁,喜怒无常啊!我算是见识到了,哎哟……”曹瀚痛呼一声,轻抽一口气紧紧抓住她扭着他大腿肌肉不放松的小手,“别……我现在可经不起你的撩拨……”

“谁撩拨你了!”冰霎时红了脸,赶紧收回手抵在他的胸前一推,“少不正经了,小心做了不好的胎教,这孩子长大以后变成好色鬼怎么办!”

“胎教?”曹瀚困惑不解,“何为胎教?”她已不是第一次口出新词了……

“就是宝宝还在肚子里的时候,就要对他进行教育,这样他将来才会比别的孩子更聪明。”这么解释应该没什么错吧?她也不是很懂,前生根本没怎么接触过这方面的知识,反正大致也就是这个意思。

曹瀚状似了解的连连点头赞成,“有道理,那从明日起便请几位有学之士前来教导未来的太子如何?”

“不是太子,是公主!一定是公主!”冰忍不住又和他较上了劲,在终于接受自己将为人母的事实之后,总觉得儿子不如女儿来的贴心,私心里她确实更希望肚子里的孩子是个女儿。

继承了瀚的头脑与若妍美貌的女孩该是怎样的出众啊!想想又是心酸,说起来这孩子其实和她连边都沾不上,辛辛苦苦怀胎十月,还要经历痛苦分娩的人却是她……

“好好好,你说是公主便是公主好了,怎么好好的又哭了?小心将来生个爱哭鬼出来……”

“讨厌!”冰一锤他的胸膛,翻过身去独自拭泪。她的惋惜、彷徨与无奈他又怎会明白。

曹瀚知她初次有孕,身体不适难免情绪不稳,连连陪着小心,“若妍,我并非重男轻女,以前也说过,我只是不想你再经生育之苦,此次不管是男是女,一个孩子就已足够……”

“可若是女儿,皇位岂不是无继承?”冰回转了身子,突然似乎领悟到什么,怒颜再显,“难道你要让别的嫔妃为你生儿育女?”他要是敢说是,就咬死他!

“胡说什么!此生除了你,我再也不会碰别的女人,你若是嫌后宫人多碍眼,不如将她们通通送到静月庵去可好?”

冰差点就要动心说好,但又突然想到要真这么做了,自己恐怕真就要应了锦红的话,成为众矢之的,那些嫔妃都是官家之女,她们的娘家要是闹起来,也是一场麻烦,看她们还算安分,也没给她添过什么大乱子,无缘无故的通通给发配到静月庵去当尼姑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那倒不必,你有这份心对我就足够了。”

“若妍,思虑过多无论是对你还是对孩子都无益处,有我在,你实在无需担心什么,你只要安安心心的养胎就好。”曹瀚轻轻拭去她眼角未干的泪痕,怜惜之情溢于言表。

“嗯。”轻轻应了一声,心里却是无奈的叹息。真的什么都无需她担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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