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交代

已经是半夜了,彭和昌准备带着两个孩子回彭家了。彭家的西厢房早就收拾好了,就等着向松住进去。

彭和昌之前就给向家去信说向松玩累了干脆就在彭家睡一晚,程三娘早已安心睡下。向正在睡着之后突然心被揪了一下,但是中途醒来后又没有什么不好的感觉,就继续睡下了。

向松和林正卿提了一下到早上的时候可能有人接应,林正卿和衙役在原地清理现场,把血迹都处理处理,把两个尸体运回县衙,然后留人在屋子里守株待兔。

彭杭早就困了,走的时候头还在那一点一点的。彭和昌见状就把他抱起来,然后转头问向松:“要伯父抱你下山吗?”他平常也很注重锻炼,抱俩孩子绰绰有余。

向松摇摇头拒绝了:“伯父你照顾彭杭就好。”阿杰连忙去牵着向松,山路可不好走,万一没站稳滚下去就不好了。

回到彭家,阿杰把人领进西厢房,还贴心地问向松需不需要用一些点心和热水。

向松看了看满是血迹的衣服,眼巴巴地看着阿杰。

阿杰笑了,拉开西厢房的衣柜,说:“这都是前段时间老爷布置的,西厢房也是早就备下的,就等着向少爷来呢。”

衣柜里都是向松合穿的衣服,码数什么的正合适,甚至比向松身上的那一套还合适。程三娘之前为了能让向松的衣服穿久一些,故意做大了一些。里面不仅有外穿的衣服,还有几套里衣,向松选了一套最简单的就拎走了。

这确实能看得出是早就备下的。彭杭的体格比向松壮些,也高些。这些衣服也没见彭杭穿过。

在浴室,向松拒绝了两个要给他洗澡的丫鬟,自己舒舒服服洗了个澡就躺下了。

第二天一早,彭杭起来哐哐拍门。

他昨晚在彭和昌怀里就睡着了,擦身什么的都是丫鬟帮他做的,中途压根醒都没醒,一个梦都没做,一觉睡到大天亮,因此比向松要精神不少。

丫鬟们鱼贯而入,每个人手上都拿着不一样的东西。向松眼睛还没睁开呢,就被一个二十岁左右的丫鬟服侍着把脸用温水擦了。

向松一下就被吓醒了,看着这么大的阵仗,他仿佛看到欧洲皇室起床的状况,那么多人看他起床实在是羞耻。虽然他前世是个女人,但是被那么多女人看着,现在身为男子的他实在是有些接受不了。

彭杭终于找机会笑他一笑:“你害什么羞,我早上也是这样的,以前没试过吧。”

向松诚实地点点头,周围的丫鬟们看见向松小脸害羞得通红,也都笑了出来。

向松只好从善如流,体会了一把衣来伸手的感觉。

丫鬟们还给向松的脸上抹了一层香膏。彭家用的香膏自然是很好的,但是向松看了看这香膏的质量,貌似还不如他自己之前做的质量好,觉得可以自己到时候自己弄点送程三娘。

彭杭把向松带到厅里,和彭和昌同桌吃饭。

彭和昌看见向松起床,关心地问:“睡得还好吗?”

彭和昌从昨晚开始,对向松的态度就像一个邻家老伯般亲切。

向松昨晚已经感受过一轮了,早上自然没那么受宠若惊:“谢谢伯父,我被照顾的很舒服,也睡得很好。”

随后彭和昌又一次邀请向松在彭家常住,向松再一次拒绝。

“怎么了只吃一些小菜白粥,你不是最爱吃这肉粥吗?”彭和昌发现彭杭的不对。

彭杭嘟嘴:“但是我就是不想吃肉嘛。”

彭杭因为平常只爱吃肉,也不见高,有横向发展的趋势,彭和昌还很愁来着,现在他自己戒口,彭和昌反而更愁了。

等吃完早餐,彭和昌给两个孩子请了个假,让向松回去把事情说一说。

彭和昌带着彭杭回房,让他把昨晚的事情从头到尾事无巨细地说一遍。

彭杭对着自己的爹爹,那小嘴叭叭地就把事情都讲了一遍。

彭和昌听见向松教彭杭说的那些话很是惊奇:“我没给你衣服缝金子进去啊。”要是出远门彭和昌会这么做,但是他现在很确定彭杭的衣服上没有。

“是向松诓人的,衣服里都是向松在房间里摸的石头,他摸着手感像的,就塞进我衣缝里。”

随后彭和昌知道其中有一个人居然是两个小孩合力杀掉的,杀死人的时候,彭杭就这么正对着那人。他就知道彭杭衣服上为什么血会这么多,和现在不喜欢吃肉的原因了。

彭杭又把后来的事情也叭叭地说出来,说他一出来那个胖子就被杀掉了。彭和昌对向松有了很佩服的感觉。他手上也沾了血,事实上生意做的这么大的人,手上谁没沾几条人命,但是让他亲手这么杀人,他可能还不如一个小孩那么干脆利落。

他倒是不怕向松会学坏什么的,他觉得向松心里是有成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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衙役们散在破屋周围,这些都是上次杜县丞走后林正卿自己招揽的,有几个身手还挺好的。

他们静静等待了很久,久到大家都要趴在草丛里睡着了,才有脚步声传来。

来人是一个大肚子的女人和好几个男人。等他们推开屋子的门后,林正卿打了一个手势,衙役们就进行前后夹击。

那几个男人连剑都没来得及从剑鞘里抽出来,就被衙役打倒在地。倒是那个女人,衙役们一时忽略,竟被那女人从肚子的地方抽出一把匕首,伤了好几个人,但最终还是寡不敌众,伏法了。

林正卿看人都被控制了,才慢悠悠地走出来。他折腾了一个晚上,衣服都是脏脏的,脸上也有几道灰,他扮出来的潇洒样子倒是有几分滑稽。

女人狠狠地盯着他:“林大人,你只是一个被大族放逐出来的小小县令,当真要揽事上身吗?”

林正卿的心里跳了跳,但是面上没表示出来:“县令不就是管事的吗?押走!”

衙役们刚刚吃了一个暗亏,也不管女不女人的,就给几人搜身。结果好家伙,那个女人的假肚子里除了匕首,还有几个飞镖还有几瓶药。

林正卿看得头皮发麻,女人真是恐怖的东西,他觉得他要是再做县令下去都不想娶妻了。

林正卿从几人身上还得了很多东西,特别是还有一块赖氏印记的银子。他还在为上一次的事情头疼呢,这事情都赶到一块了,正好给他提供了线索。

他判断,这两个案子必有关联。

向松回到家里,程三娘很是惊奇:“松哥儿,你没去上学吗?咋回来了。”

向松以为程三娘已经有猜测了,但是他看平良和栓子的神情,觉得他们一定花了大力气才瞒过了敏感的程三娘,不禁感到满意。

他虽然出事的时候是想瞒着三娘,但是事后是一定要和三娘交代的,家人在他心里的定义就是有事情要共同分担,他上一世感受不到的父母缘分这一世一定要好好弥补。

向松坐下和程三娘把事情往轻里都说了一遍,即使向松怎么措辞,也改变不了这件事本来就很险的本质。程三娘听得心惊胆颤的,她不知道向松有点自保的手段,听到向松为了救人自愿入套,她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她受不了了,用力地打了向松的后脑勺一下,随后揽着向松哭起来:“你个死孩子,你要是死外边了你叫我怎么活啊。”

向松的后脑勺还有点嗡嗡响,程三娘即使以前是个大家闺秀,那么多年的农家生活让她手劲都不会太小。但是他只能不断安慰着:“你看你儿子这么机灵,一定会没事的。”

程三娘把下巴搁在向松肩上:“就算你说我自私也好,下次那么险的事,你别去了吧。”

向松连连答应:“好,下次我觉得没把握就不救人,自己先跑。”

说完,向松的后脑勺又挨了一下。程三娘气呼呼地走了:“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说了都不会听。觉得没把握就不去,都不知道是在哄谁呢。”她的心有些酸,骄傲于儿子的聪慧和义气,但是也为他的未来心焦。

阿南和平才在平良昨晚回来的时候就发现了不对,他们几人生活了这么久,对方出事,就算没做出什么表情他们都会第一时间发现。

平良只能托盘而出,并让他们都瞒着向正和程三娘,至少瞒到向松回来自己决定说还是不说。

平才很是纠结,他觉得自己是程三娘的徒弟,是不是应该全心全意向着程三娘。这个念头一被哥几个知道,就被暴力镇压了。

栓子说故事比平良好,他把昨晚的事情讲得是一个跌宕起伏,把平才和阿南听得不自觉一时皱眉一时呼气,连平良这个亲自找人的都听得津津有味。

在这过程中,向松的权威地位再一次立起来了。极限反杀两个体型差距很大的人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的。

三娘那边,有阿南这个专业忽悠人的在,程三娘是一点疑心都没起。向正早上起来的时候倒是有些心不在焉的,阿南也哄了过去。

向正那边,让程三娘向松也要自己去解释一遍,为了惩罚他不把自己的小命当一回事。

向松本来准备承受再一波的狂风暴雨,但是向正只是看了看他有没有受伤,倒没有程三娘那么激动。

“弟弟做什么事情都是有成算的,我们觉得很大的事情,对你来说没准就只是小事。”

向正对向松的信任不是一般人可以撼动的,向松觉得自己哪天说自己是天上的神仙下凡,向正也会信,并且问他能不能跟着去天界逛上一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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