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这谁知道呢……”苏姌摊了摊手，“人心本就难测，只要找准软肋，就没有攻破不了的心防。我觉得这事还是得找官府来查查，查查那些方子和药，顺便……再查查你。”
“用他人的性命来谋取钱财，这种种行径还真让人佩服，她可是你的发妻，当她咽气的时候，你心头可曾有过半分后悔？”
“闭嘴！”老汉怒目圆睁，死死地盯着草席。
苏姌的话就像是一把利刃，生生将他的胸膛撕扯开来，剥出那颗血淋淋的心，一次又一次的提醒他、强迫他面对那些他曾避而不及的现实。
“这数十年来的陪伴，没想到最后竟被自己的枕边人给算计了，估计就算到了九泉之下也难以安息吧……”
一句又一句的话语刺激着老汉濒临崩溃的神经，“啪”的一声，那根早已绷紧的弦应声断裂。
“你闭嘴！闭嘴！”老汉歇斯底里的大吼着，挣扎着从地上爬起，“你懂什么！？你懂什么！”
“我难道想这样吗？你以为我心里就好受吗？在这个世上最希望她活下去的人是我，此时此刻最伤心的人还是我！像你们这种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人，哪里会懂得我们这些平民百姓的苦？你们只会高高在上的说着一些自以为是的话，以此来突显你们的伪善。”
“钱？你说我所做的这一切都只是为了钱？”老汉自嘲的勾了勾嘴角，“不错，我确实是为了钱，但我远远没有你说的那么不堪！”
在老汉的一声声控诉中，众人才了解到了事情的真相。
老汉家境贫穷，家中三口人也就只指望着他们两人在街口摆的小摊过活。日子虽过得紧巴巴的，却也能勉强支撑下去。
可这一场疾病却打乱这平静的一切，妻子患病后，老汉只能两头跑，一边照顾卧床的妻子，一边继续摆着那个支撑着这个三口之家的小摊。
但天不如人意。
妻子的病越来越重，看着逐渐开始溃烂的手脚，老汉心中又是自责又是心疼。
家中贫困，根本拿不出钱治病，恰逢这时又从赌坊处得知儿子欠债的消息，一时间如同五雷轰顶，直将这承载着千斤重的脊梁给生生压垮。
正当老汉绝望之际，他从街坊邻里间听闻了一个消息。城东开立了一家医馆，名叫百草堂。
医馆内设有义诊，专为他们这些贫苦百姓治病，不收一份钱。
不仅如此，还会赠药。
看着每日被病痛折磨的妻子，这个消息如同黑暗中的一束光，照亮了他早已死寂的内心。
老汉不懂医，也不知这个被人人议论的女大夫医术到底好还是不好，他只知道自从吃了药之后，妻子似乎比以前要好上一些，溃烂的手脚开始结痂，精神也恢复了许多。
可世事又怎可能尽如人意。
正当老汉为妻子的病情而欣慰时，赌场的人又找上了门，扬言若是不及时将赌债还清，便要废了自家儿子的手。
说着，当场就把自家儿子的小拇指给砍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