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什么，打人的是我，有什么好疼的。”
饶是见过再多次，晏娇都觉得好笑，这心偏得未免也太离谱了。
见她还有心情笑，没有一丝被吓到后的恐惧，慕淮心中稍安，不过，他眸色幽深，就像是深不见底，能够席卷一切的黑洞。
他握着晏娇的手，肯定地说，“这件事，交给我，我不会让伤害你的人，就这么轻易被放过，她必须付出代价。”
晏娇应了声，没说什么。
这种事情，她不擅长，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毕竟两人之间的身份悬殊，莽撞对上，也不过是两败俱伤，既然他愿意帮忙，日后都是一家人，又有什么好拒绝的。
晏娇笑，挽着他的手臂，两人并肩正要往前走。
没走几步，便有下人来报，说是游絮找了过来，神色匆忙，点头对晏娇示意，“殿下，我有要事找你商量。”
见状，晏娇极有眼力见地松开手，后退一步。
“那你们聊，我先回如意苑好了。”
话落，转身就走。
待她走后，慕淮游絮两人进了书房，关上门的瞬间，游絮说道，“之前在破庙那片出现的人的身份已经查到了，长相异域，肩膀处均有虎状图腾，前两天，有人撞见他们进出晋王府，按照面孔来看，人数应是不少，只是到处分散开来，并没聚在一起。”
之前，林清转告晏娇，破庙那行人的踪迹，晏娇没犹豫多久，扭头就告诉了慕淮。
她没什么人脉，无从调查，还不如交给有能力的人去做。
果不其然，慕淮心思敏锐，瞬间警惕，立即让手下的人前去查探那些人的来路，过分神秘，将近半个月的时间，都没有音信。
直到最近，也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
京城，异域面容，或是戴着黑色斗笠的人越来越多，均匀分布在东南西北中五个方向。
甚至连紫禁城外，都有人流连忘返。
不过，竟然是晋王嘛？
慕淮心情顿时变得复杂，他能够认祖归宗，主要原因便是通过晋王推荐，后来碰见了太子，才得以在永明帝眼前露面。
这么多年来，晋王对外一直是闲散王爷的形象，不关心朝政，不与官员走动频繁，整日，除了吟诗作赋，便是喝酒寻乐。
唯一的嫡子，更是京城有名的纨绔子弟。
“他藏得倒满深，现在尚且还不知道他们究竟想要干什么，切勿打草惊蛇，让人在旁边盯着便可。”
慕淮稍加思索，有了定夺。
游絮点头，紧接着又说道，“还有之前在山头发生的士兵离奇身亡，兵器丢失的事，我带人沿着脚印多次排查，尚未发现对方的下落。”
“不过，依照行踪来看，应是从外地来的，人数寥寥，顶多十人左右。”
“他们的死状，我也曾去看过，动手粗鲁，伤口不齐，不像是习武之人，脚印宽大，深沉，应是虎背熊腰，身材高大，周遭还有一些小陷阱，很有可能对方之前做过猎户。”
昨日，慕淮前往山头，就是为了查探此事。
虽说当时因为晏娇的事发突然，没有多加仔细，但根据种种线索，心中已有猜测，经过今日清晨的再次勘查，更是确定。
他分析道，“京城周边多是平原，靠山的村庄约有三四个，现今天寒，猎户寻常不会选择这个时候上山，你带人扮作平民百姓，悄悄打探，可有人行踪奇怪，多次带着设备离村。”
游絮敬重点头应道，“是，我这就下去安排。”
匆匆聊完，他没有多加停留，径直离开。
待他走后，书房内，只剩下慕淮一人。
他坐在棕色案桌前，眸色深沉地垂着眼，看着桌面上木头的纹路，出神，约莫半炷香的时间，起身，往后院走去。
如意苑东西仍旧。
晏娇趴在院子里的软塌上，自在地看着医术。
而明珠则搬着小杌子，坐在另一边给她剥松果。
她头也不抬地伸手去够，视线始终落在书面上，一边往嘴里塞，一边翻页，正看着，忽然想到了什么，猛地坐起。
眉头微蹙，“奇怪，昨日在那些人身上见到的兵器标识好像曾经在那见过？”
不知怎么的，脑海中浮现出游絮的身影来。
他穿着劲装，手背在身后，隐隐露出半截的弩箭弯弓。
“娇娇。”
慕淮过来，喊了她一声。
晏娇瞬间拍着手，想了起来，招手让他过来，一脸严肃地附耳过去，“你是不是私底下养了兵？”
她也是心大，直接问了出口。
慕淮眸色一沉，面无表情地扫眸看向明珠和落月两人，后者会意，放下盛着坚果的盘子，低着头，后退离开。
见状，晏娇心中了然。
她起身，走到里屋，拿出毛笔纸张来，扭曲又抽象依着印象画出昨日在那柄大刀上所见到的图腾，推了过去，递到慕淮眼前，“这个，可眼熟？”
虽然除了那个圆，那那都不像。
但心有灵犀的慕淮还是认了出来，他眸色深沉地抬眼，“你在哪里见到的？”
倒不是警惕，只是奇怪。
他瞒得小心，就是太子都不曾知道，也担心这事会给晏家带来麻烦，便没想着要跟晏娇说，想着，等日后，尘埃落定之际，再说清楚。
岂料，她到不知道从那处听了来。
晏娇将纸笔放下，摸了摸鼻尖，染上一滴墨，“说来也巧，我娘之前带来的陪嫁庄子，就在五里乡那块，背后靠得就是山，长了不少草药，先前过去看了眼，碰巧，瞧见了游絮，他当时拿着弩箭，上面就有这标识，至于最近一次，就是昨日，那些人手中也拿着相似的大刀。”
“不算精巧，但做工却是像的，我刚才看见游絮，便想了起来。”
听此，慕淮不禁意外。
可真是巧得很。
他说，“卧佛寺和五里乡确实离得不算是远，中间也有山路能够直达过去，那些人，你看着可有什么特质？可是京城人？”
慕淮摇头，“听着像是广平话，不过，我也真切地听过，只曾经听小姨她，学过几句，语调是像的，听着也差不离，估计就是广平附近的那些地方。”
“哦，对了，我看他们身上穿着不伦不类，像是一路拼凑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