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只能另外换个方案。
经过昨天，千娇对这箱子里面的东西又是好奇又是敬佩，就这么些奇奇怪怪，跟孩童玩具般的用具居然能够发挥出如此大的作用，这又怎么能让人不激动不兴奋。
她克制着目光回答道，“还在哭，小七在旁边照顾着，晏小姐，你昨日从晌午起便没有用膳，又累了整夜，不如先行吃点东西吧？或是回晏府报声平安。”
晏娇彻夜未归，虽然知道她留在了医馆，但晏老夫人仍旧放不下心来，派李嬷嬷领着落月过来看了眼，当时她还在忙，只将落月留下便先行回去了。
清晨，天色刚亮又派人过来看了眼，晏娇那时睡得正香。
“落月也来了？”晏娇惊讶，疑惑地看向明珠，“我怎么没看见她？”
明珠回道，“她现在应该在厨房忙活着，昨晚伺候着小姐睡下，落月便去洗了白大褂，忙活到天亮，没睡多久就起来熬汤。”
落月心细，在府中，晏娇处理东西的时候也经常让她帮忙。
比起医馆这些人，还是自己人用着更放心。
刚才从后院过来的时候，看见挂在院子里的白大褂还心一沉，认为得毁了，听到这个消息，发自内心地松了口气。
熬了通宵，又没睡多久，身体疲倦得很。
晏娇靠着墙坐下，明珠立即上前给她按摩，揉着太阳穴，舒适地叹气，“这里能用的东西实在太少了，骨钉跟石膏都没有，等二牛叔醒了要想固形只能用木板，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影响。”
哪怕闭着眼，也紧蹙眉头愁得不行。
明珠心疼地说道，“小姐已经尽力，剩下的交给老天爷定夺吧。”
也不要说她没有同情心，只是外人自家小姐她分得清楚，累成这样甚至还直接晕了过去，怎么能让人不心疼，偏偏她们什么忙都帮不上。
敏锐地察觉到她的失落，晏娇反手盖住她的手背，极其有担当地说，“既然要做总要做到最好的，这边暂时没事，过会儿陪我用完早膳，想着该怎么弄木板吧。”
刚说完这话，落月就过来喊她们。
晏娇邀请千娇一同前往，天气冷，饭菜都放在屋子里，可谓算是拿出了看家本领，做得都是她爱吃的，等人坐定，落月连忙盛了碗汤，“小姐多喝些，补补身子。”
“你们也辛苦了，一块坐下来吃，”晏娇拽着两人坐下，捧起汤碗时招呼道，“千娇也吃啊。”
昨天看过那番场景，哪怕没有刻意地回想，脑海中也都是血肉模糊的恶心，千娇牵强地笑了笑，实在吃不下去。
胃口不好的满满皆是。
到了最后只有晏娇一人吃得开心，比这更残忍的场面她都见过，当初她跟父亲一块去当战地医生时，可是见过人间炼狱的，断胳膊断腿满地都是，脑浆眼珠子更是不小心就能踩到。
刚开始，她也吐过，到最后，麻木了，习惯了，就连坐在死人堆里吃盒饭都能面不改色。
吃饱喝足，正要起身去医馆。
小七气喘吁吁地小跑着过来报信，“师姐，晏小姐，二牛叔醒了！”
“什么？！真的醒了，居然真的醒了！”
千娇也惊了，下意识地看向晏娇，当看到她淡定的样子时，深深地为自己莽撞感到羞耻，恢复理智地跟在她身后一同朝外走去。
再次进门。
众人的眼神已经变了，就像是在看什么怪物一样注视着晏娇。
晏娇泰然自若地再次穿上白大褂，步履生风地进了诊室，三师兄正在给二牛叔诊脉，脸上满是激动的表情，见她们进来了，兴奋地起身，“脉象无碍。”
听此，千娇控制不住地捂嘴，满眼都是不敢置信。
晏娇平静地走进去，仔细地第二次查看伤口，坐在床边问道，“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身上疼吗？”
同样没想过自己还能活着醒来的二牛叔整个人都是恍惚的，听到问题，怔愣地点头，“除了右腿有点疼，其他地方都没什么。”
细心地询问了是怎么个疼法，确定是手术后正常现象，悬在空中的心彻底放下了。
晏娇起身，“能醒过来就证明没多大问题，接下来就看恢复情况，这段时间二牛叔就住在医馆吧，有人看着也方便些，不过也得做下准备，麻沸散的效用彻底消散后，伤口处会比现在要疼些。”
二牛叔摇头，“能活着就是万幸，疼我能忍，”说完这句话后，他为难地搓着手，脸上满是无措与不自在接着说道，“家里环境你们应该也听说了，银子我暂时拿不出来，但是请恩人放心，待我能下床，便努力做工还银子。”
此话刚落，千娇就抢着说道，“上次我送去的银子二牛叔没要，这次就让我来吧，权作报答二牛叔当年的救命之恩。”
两人争论了半天，晏娇才出声说道，“我还没出师，不能坐诊，这次全凭二牛叔信任我，诊费按照医馆药童的水准给就行。”
简易的病情，为了能让药童练手，会用更低的价钱收费。
杨二牛固执，不愿占人便宜，怎么也不同意。
争执了半天，实在劝不动了，晏娇干脆地逃跑，领着明珠和落月回府。
马车停在晏府门口，下车刚穿过百花门往后院走去，晏老夫人那边便派了人来迎，李嬷嬷亲自过来的，看见她一脸困倦满脸心疼，“大小姐累坏了吧，老夫人还在等着呢，先随老奴过去趟再回去歇息。”
晏娇将手术箱递给了落月，让她先拿回去，主动跟着李嬷嬷去了晏老夫人院子。
走在路上，李嬷嬷心疼地直念叨，“大小姐一晚上没回来，可把老夫人担心坏了，生怕出了事，呸呸，瞧老奴这张嘴，说的是什么话。”
自我否决后，又连忙双手合十祈祷念佛。
待到了老夫人院门口，红雀在那边候着，迎着她进去，没往前走几步，老夫人出来了，晏娇连忙上前搀扶，“祖母，这么冷的天你出来做什么，我这不就要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