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0 章 90

有闺女的话,文霞就觉得自己刚才的‘没看见’应该是眼花或者没注意。

她一路上也确实分着神在想铺子里的事,所以没注意到常庆躲胡同里也很正常。

好笑地瞪了他一眼,道:“咋着?你是看到我们娘俩过来故意躲起来想吓唬我们啊?”

不过刚才往这边走也没看见迎面有人……

兴许是他从胡同这边出来的,一露头的时候正好看见她跟闺女,又缩回去了吧!

骆常庆心惊肉跳的走出来,眼睛瞥了闺女一眼,讪讪笑着就岔开了话题:“去上厕所啊?走,我陪你们一块过去。”

然后又看了闺女一眼。

恰好骆听雨也在看他,瞥一眼又飞快的把视线收了回去,目不转睛的走路。

但这一眼,就让骆常庆有种刚被雷劈完接着又被谁掀了天灵盖的感觉,说不上来的一种复杂。

脑瓜嗡嗡的,还不住的往里头灌凉风。

那眼神咋说呢?

太熟悉了。

就好像…前世很多次他办了二半吊子事被文霞碎碎念时闺女投过来的鄙视眼神。

“你发啥楞呢?”文霞牵着闺女停下,转身在他眼前头挥了挥手,诧异道,“你咋了?”

让闺女劈了…哦不是,骆常庆一个激灵回神,才隐约发现自己说要陪他们一块过去后,文霞似乎又说了句啥,好像先说‘不用’,跟着又补一句‘你要是正好想上厕所就跟我们一起,你要是不上就回店里吧’。

但是他被闺女定住了,就没回应。

骆常庆顾不上那个,先解释自己愣住的事,道:“哦,我突然忘了在友谊商店买东西时人家找没找我钱了。”

文霞一听就赶紧道:“那你好好想想…你翻翻口袋里看有没有零钱。”

骆常庆口袋里装着一把外汇券,装模作样的掏出来,然后松一口气,道:“找了找了,找给我了。”

文霞忍不住嗔了他一眼,也才看见丈夫手里提的东西,道:“你去友谊商店买啥了啊?”

说着又继续转身往塑料厂那边走,还加快了步子。

她也怕这一耽误闺女憋不住再尿到棉裤里。

骆常庆又看了闺女一眼,不过只看到了她戴着帽子的脑瓜子,顾不上想别的,快步跟着走,同时提起手里的东西,道:“你不是想要条凤凰毛毯吗?当时我在海城忙着跑厂子没顾上在那边逛,刚才回来路过百货大楼就去上头买了一条。”

“还有条民光床单,咱结婚时你带来的那条让孩子连拉加尿的洗不出来了,正好一块买了。”

民光床单和凤凰毛毯都是稀罕货。

骆常庆在海城的时候还去过被单厂,根本抢不上货。

也见识了其他想从厂里进货的销售商们的竞争有多疯狂。

别说排队抢货了,给厂里销售科科长扫地倒茶的名额他都抢不上。

而且他们本厂职工有想要的拿钱都买不到,得等着过节的时候厂里发‘专用票’,拿到专用票,再带上布票和钞票去买这样一条床单。

文霞结婚带来的那条,还是九九她三姨费了好大劲才帮着买到。

可想而知如果能进到货,他还不得又卖疯了啊?

毛毯也是老父亲没进到的货。

百货商店里没有,索性去友谊商店拿了一条。

床单不是从友谊商店买的,去百货大楼问的时候人家说没有,他拿出一块电子表就有了,买了两条。

毛毯货柜上真没有,他就去了楼上的友谊商店。

买这些东西主要是想着快过年了,自己又好长时间没回来,给媳妇个惊喜。

文霞确实喜欢,随手扒拉着看了两眼,摸了摸那毛毯,又看了看床单,道:“明年要是能进到货,这两样绝对抢手。”

“过完年去海城的时候再去跑跑,争取进上一批。”

之后又问了问店里的情况,也知道文霞还往老家发了一批货。

而他自己手里的鸭绒服也清的差不多了。

剩下的那点海鲜就准备给家子庄出一批,再给老家那边出一批,甭管多少,卖完为止。

炒货也得准备开始卖了。

铺子这边依照现在的出货速度,年前能把库存清个差不多,过完年就得准备上春装了。

文霞带着闺女进了厕所的时候才想起来,她咋没看见常庆的三轮车呢?

还跟闺女嘟囔:“你爸的三轮车又让人捎到哪里去了?”

骆听雨使劲扒着棉裤防止尿到裤子上,心说明天说啥也不穿这条了,太厚,太不得劲,穿条中不溜的就行。

同时帮老父亲开脱着,道:“是不是我表哥骑着呢?”

文霞又恍然了下,道:“你表哥咋没跟着你爸过来?”

“或许在帮着爸爸卖货,要不就回老家了。”

文霞竟然觉得闺女分析的有道理,出来一问骆常庆,果然是回老家了,请的那俩帮工也跟着去了津店。

骆常庆回来待两天,在胡同里卖两天鱼,再卖点炒货,之后也得回去。

他不能等着这边铺子关门再回去清那批鱼和炒货,那时候估计就到年跟前了,大家的年货也买的差不多了。

今天铺子等开始上人后比昨天还忙。

骆常庆回来的倒是正好,帮着卖了一天货,晚上十点才打烊。

一忙起来,他就忘了闺女的那个眼神。

骆听雨跟她姥娘吃过中午饭就让文喜粮送了回去。

等店里打烊他们回到家的时候,骆听雨早睡的人事不知了。

第二天早上骆常庆准备出去‘接货’的时候,才想起来闺女的事。

他嘬着牙花子想了想,招呼还在饭桌上磨蹭的闺女,道:“九九,要不要跟爸爸出去接货?”

骆听雨放下碗从凳子上溜下去,道:“去,我跟爸爸去接鱼。”

邢爱燕不同意,赶紧拦着:“你不是骑洋车过去吗?外头这么冷别让小九跟着,我这仔细养了一冬俩孩子连个喷嚏都没打,这临到过年了再让小九冻感冒了。”

骆常庆倒是忘了这一茬,悻悻地摸了摸鼻子,跟闺女道:“那你跟姥娘在家,爸爸一会儿就回来了。”

谁让他早上随口胡扯说三轮车没弄回来不是让谁捎别的地方去了,是扎了带,他送去修了,自己得先骑车过去看看三轮车修没修好,之后再去‘接货’。

他丈母娘要是能让他把孩子带出去才怪。

再找机会吧!

就骑车出门了。

骆听雨知道她老父亲怀疑了,昨天的愣怔她也瞧出来了。

可遇到那种突发事件她也不能不管啊。

她眼神好,当时都看到老父亲变脸色了,能眼睁睁瞧着不帮腔吗?

怀疑就怀疑吧,其实说实话也行,尴尬一下子就过去了。

这么一想,她心里就轻松多了,又坐回去多喝了半碗粥。

出了门的老父亲寒风一吹,也开始翻来覆去的琢磨。

把这半年来闺女的细节推敲了又推敲,越想越觉得是那个可能。

骑着车一忽而笑,一忽儿摇头,把路上的行人吓了一跳。

“啧!”骆常庆好笑地嘟囔,“难怪这么会带她弟弟呢。”

他就说,前世的闺女这个年龄时就知道玩,还会跟弟弟争宠抢东西。

“难怪背东西这么好,学认字这么溜呢。”

他就说,上一世的闺女这时候没这么大天赋啊。

“难怪果园南头多个编织袋还多一堆白菜呢。”

以前没发现,现在才觉得白菜种子如果真是颠出去的,落地的时候为啥不撒开而是全挤成一堆呢?

那编织袋再想想,铺的过于板正了。

“难怪会那么凑巧的让她妈看杂志搭配衣服呢。”

这是听文霞提的,说闺女在新华书店翻书,指着书上的明星说人家穿的衣服像自家店里卖的,才激发了文霞的灵感。

现在看来,应该是刻意而为之的吧?

“难怪小小年纪就能跟她大爷大娘吵架,还吵的有条有理,哈哈哈……”

闺女可比他爱记仇啊!

老父亲竟觉得有点开心,蹬着车子一溜窜。

但开心着开心着就把车子停了下来,一脸沉思。

所以,自己之前当着她娘俩的面找的那些借口、煞有介事的‘教学’、还有他这段时间的‘托运’跟‘捎来捎去’的东西、以及所谓的、跟人家合作搞来的水果和蔬菜……

骆常庆搓了把脸,开始细数他接下来会有多少社死现场。

要不就着买张票回老家卖鱼去吧?

骆听雨是之前不知道咋面对,这会儿觉得老父亲可能起怀疑估计要试探她了,她反而很安详。

还有心情吃海虾干呢!

抱着海虾干坐在炉子旁边看电视。

骆言在学走路,让她姥娘用长围巾提溜着,蹒跚着在屋里转圈。

看见姐姐吃东西,就转个弯往她这边走,一边走一边流口水。

等快走到姐姐跟前时,姥娘一使劲给他提溜到那半拉,让他继续挪。

骆言也不死心,又重新迈着步子往姐姐这边走,眼看着小手就要抓到姐姐了,又被提溜走了。

连着三回就气哭了。

邢爱燕笑道:“不哭不哭,那个你不能吃啊,等中午姥娘给言言烙鱼吃,咱吃带鱼,那天吃的带鱼言言还记得吗?”

骆言撇着小嘴委屈:不记得了,他现在就想啃一口姐姐手里的东西!

到了九点多,胡同里传来突突突的声音,邢爱燕跟骆听雨道:“应该是你爸回来了。”

又道:“出去看爸爸卖鱼吗?出去的话围上围巾戴上帽子和手套。要是不愿意出去就跟弟弟在屋里待着,姥娘出去给你爸爸打打下手。”

骆听雨觉得这时候她看着弟弟比较好,就跟奶团子留在了屋里。

“爸爸——”骆言听姥娘说‘爸爸’,就跟着重复,还指指外头,估计是想出去。

骆听雨把他按在椅子上,道:“不出去,在屋里玩。”

“闹娘,闹娘。”骆言见姥娘开门往外走,又试图争取一次,被他‘闹娘’无情的拒绝了。

然后就安静下来,跟姐姐大眼瞪小眼。

安稳了没两分钟,就自己扶着椅子背慢慢站起来,从窗户里往外瞧。

骆听雨半搂着他的小肥腰,怕他掉下去。

骆言又指指外头,看着姐姐,示意道:“嗯!”

“不出去!”骆听雨摇摇头。

“闹娘!”

“不找姥娘,你坐下来!”

奶团子盯着姐姐看了会儿,知道愿望难以达成,就老老实实坐了回去。

并排坐着太无聊了,尤其是学走路正上瘾的奶团子,还试图往下出溜,想去地上站着。

才一歪身子,刚做好要出溜的准备动作,就被他姐姐一把按住了。

奶团子又老实回去。

没过一分钟,又想出溜,再次被姐姐按住,奶团子不乐意了,想撇嘴哭。

骆听雨知道也太过难为他,就道:“我带你去看螃蟹。”

然后扒着椅子背往外看了一眼,听着大门外头有动静,她爹的生意似乎已经开张了,姥娘也没有要进来的意思,就把奶团子圈住,带着他咻的一下进了果园。

海鲜减少,腥味也没那么重了。

奶团子已经忘了这个地方,他的表情是最新鲜的好奇,瞪大眼睛嘴里‘哦’了一声,就开始愣怔怔的四下打量。

“看上头的果果!”骆听雨示意道,“看前边的螃蟹。”

确切的说是螃蟹垛。

一听‘果果’,唤醒了奶团子的记忆,他瞬间兴奋的‘吱’了一声。

这里头是安全的,可外头不安全,要是出现昨天她爹那种情况,进来的又正好是她姥娘的话,非给她姥娘吓出个好歹不可。

因此骆听雨没等奶团子的哨子音落下,就带着他闪离了这里。

奶团子这声兴奋的尖叫,就是一半发生在果园,一半出现在屋里。

不过倒是没人进来。

骆听雨先把他放椅子上休息,奶团子的兴奋劲还没过去,反张开胳膊抱住他姐姐,身子一拱一拱的站起来,不主动示意:“嗯、嗯——”

“等等!”骆听雨扶着他,探头往外看了一眼,小声道,“姥娘进来了。”

邢爱燕听见孩子叫唤了,进来看看,探头问道:“九九,没事吧?”

骆听雨就忙道:“姥娘没事,我跟弟弟玩呢。”

“哦,没事就好,有事喊我。”

胡同里已经有人来买鱼了,董慧还帮着去村里其他胡同巷子喊人,估计一会儿更忙。

骆言这会儿顾不上‘闹娘’,他惦记着跟姐姐玩呢。

骆听雨又带着他进去,待个几秒再出来。

到底是不敢在里头待的时间太长。

切换了三五次,就把这个游戏结束了,告诉奶团子:“关门啦!”

骆言信以为真,还跟着姐姐重复:“门!”

“对,关门了,你说关—门。”骆听雨开始教他说话。

“门!”

骆听雨让他坐在椅子上,问他:“言言是谁啊?”

他就抬手拍拍自己。

“姐姐呢?”

骆言抬手指指她。

骆听雨又道:“小坏蛋是谁啊?”

小坏蛋很自觉的指指自己,把这个名头认下来。

看表情还挺开心。

骆听雨哈哈大笑他也跟着乐。

欺负弟弟的感觉不要太好。

到了十点多邢爱燕进来,一边倒热水打上胰子洗手,一边跟九九嘟囔着说话:“九九你不出去看看啊?你爸爸弄了一车带鱼呢。”

“卖的可好了!”

“村里那些婶子大娘奶奶都在外头称呢。”

“刚才听你爸说等卖完鱼还有一批瓜子花生,应该就是上回你爸拿回来的那种,估计也不愁卖。”

那鱼确实好卖,买的人也说供销社里卖的没这个肥,小女婿还不要票。

不要票价格高一点大家也觉得合适。

都缺鱼票呢。

邢爱燕见小外孙女不出去,不出去就不出去吧,她过来看了看奶团子的尿戒子,没拉没尿,但是也得把把了。

收拾完骆言,让姐弟俩玩着,她去做饭。

既然有鱼,那今天中午的菜就少不了这一道。

常庆还又带回来一大袋鲜虾,不过虾没对外卖,就是自家里吃的,她刚才拿进来放到饭屋里了。

煎的带鱼,一下锅那个香味就飘了出去。

还在门口等着买鱼的人纷纷道:“哎呀,这个香啊,家里就着吃上啦!”

“唔,香,过年的味道都出来了。”

“一会儿回去我也给孩子煎上一条吃。”

“这味道一出来可算行了。”

“太香了!”

胡同里的人都买完回去了,这会儿来要的都是村里其他听到消息后来的那些,跟骆常庆也不熟,不好意思进来,就彼此间互相说着聊着。

但是鱼卖的很快,骆常庆就拿出来一千斤,搞限量供应。

文喜粮回来拿中午饭,看见小女婿在那儿卖鱼,本来想上手帮一把,骆常庆拦着没让,道:“爹,您回家歇着吧,别蹭一身腥味儿。”

文喜粮一琢磨是那个理,就回屋帮着看孩子了。

等午饭做出来,文喜粮提上饭,扛上一袋子货又出去的时候,发现围在门口的人不但没有减少,反而还越来越多。

他探头往车斗里看了一眼,暗自估摸了下,卖不到天黑就能清空。

跟小女婿说了声,骑上另一辆三轮回了店里。

店里今天也忙的不行,有两款毛衣已经卖断了货。他这回来除了拿饭,也得补货。

倒是有人看到文喜粮扛着一袋子衣服放到车斗里,还问骆常庆那衣裳在哪里卖。

骆常庆抽空回道:“和平大街雨言服装。”

不少人还不知道骆常庆家开着店铺,另一部分人则是知道那家铺子,却不知道就是骆常庆家开的,纷纷惊讶不已。

不是一条胡同的,平常也不大过来串门,有的人在最北头住,对这边的事更不清楚。

有那么一两个甚至都不知道骆常庆是新搬来的。

也是才听说。

“那服装店也是你们家开的啊?那铺子我去看过,卖的衣裳都太好看了。”

骆常庆一边忙着卖鱼,还得一边忙着聊天,中午饭也是忙到一点多才让他丈母娘出来帮着看一会儿,自己进去扒拉了两口。

而刚听到消息的人还在陆续赶来。

到了下午三点,他闺女已经睡完午觉起来又看了会儿电视了。

车上的鱼也全部清空了。

骆常庆又开始擦洗车,前头擦后头上冻,车厢里结了一层冰。

忙活的时候还时不时往窗户那里看一眼,就看见闺女趴在窗台上,冲他喊:“爸爸加油!”

骆常庆:……

如果闺女是重生的,她是特意重生回来享福的吧?

骆常庆默默望了望天,拎起刚刚烧热的水继续往车上浇,一边用刷子狠狠刷着。

想想也行,要不是为了给老婆孩子创造更美好的生活,他拼个什么劲呢?

拼着就没劲头了呀。

看看闺女现在,天南海北的零食吃着,大彩电看着,富足的炭烧着不限量,作为一个爹,有没有成就感?

老父亲觉得成就感爆棚!

邢爱燕抱着骆言站在门那里看小女婿刷车,笑着跟骆听雨道:“那鱼卖的好,你爸高兴坏了,一个人对着车斗子笑。”

骆听雨:……

骆常庆刷完车,拿布子擦了一遍又一遍,还是有股子鱼腥味,车斗里还是结了层薄冰。

除非放到果园里,干的快,还不结冰。

骆常庆又回头喊闺女:“九九,爸爸要去店里了,你去不去?”

邢爱燕无语地道:“这要准备做后晌饭吃后晌饭了,你招呼她干啥?”

又道:“我早点做吧,早点做好你吃完了再过去。”

小女婿中午就对付了一口估计也没吃饱!

说着就把奶团子抱到椅子上让他跟姐姐玩,自己出去收拾着准备做饭。

骆常庆让他丈母娘一提,还真觉得有点饿,而且身上的鱼腥味也得收拾。

进来倒热水洗手洗脸,一边洗着,一边琢磨着抛个啥问题先试探试探闺女。

这边奶团子还想找爸爸,骆听雨按着他,见老父亲的眼风一下一下的往这边扫,心一横,牙一咬,索性主动摊牌,张嘴一句话抛了过去,道:“爸爸,我之前种的白菜是您摘的吗?”

骆常庆正在呼噜呼噜洗着脸,还在琢磨咋说,冷不丁这句话砸过来差点没把头扎盆里去。

好家伙,闺女这是知道藏不住了,连委婉都不打算委婉一下吗?

老父亲吸了口气压着快被震飞的心脏,站直了,拿毛巾随便在脸上抹了把,飞快的朝院子里瞥了眼,随后强装着一份淡定小声开启三连问。

“你早就知道了?”

“你是啥时候回来的?”

“所以…教你认字一看就会、加减乘除一说就懂,是在逗我?”

并顺便用狐疑的眼神扫了下儿子。

现在看谁都像重生的!

骆听雨这才有点小心虚,道:“哄您开心,就当我尽孝了!”

大型…社死…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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