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0 章 50

这个月还有十来天才到月底,当初是有口头协议,可以提前十天左右交下一个月的,刘翠云收也收的合理。

正当骆常庆找出笔、把本子翻到空白页,准备让她写收据付下个月房钱时,结果刘翠云却张口说让他们把四个月的房租一次性.交齐。

交齐也不算啥,他交的起。

省城那边的房子还没着落,就算要搬也不是说今天找着房子,明天全家老小就奔省城了。

而且,这一次搬家他不想凑合,能直接买处院子最好,租房子只是第二选项。

真找着了房子,他也得先修整、再想办法把这边的家具倒过去,一切安排妥当,文霞娘仨光坐车走人,到地儿开门进屋就行。

啥时候能安排好,谁也说不准的事。

搞不好三五天过后,他就能在省城拥有一套自己的院子;同样,也搞不好这边合同到期了那边还没着落,都有可能。

如果提前退房,他愿意给一部分补偿,毕竟当初谈房租时说的是常住,人家才给优惠了的,还多送了几天。

可冷不丁要求他一次□□四个月的房租,还是一副颐指气使的样子,骆常庆不接受。

骆常庆动作一顿,眼里没啥笑意,可说话很客气:“嫂子,当初说好了房租一个月一交……”

刘翠云知道自己这要求不合理,她也没想着真让骆常庆一下子拿出四个月的房租。就是这段时间连着来碰了两次壁,骆常庆这边半点表示都没有,她心里过不去那个拧劲儿,就想来摆摆房东的款儿。

“跟谁说好的?”不等骆常庆说完刘翠云就呛上了,“我当时可没在场,我不知道这个说法,我也是房东,我这里的规则就是合同上签的多久,就一次性付多久的租子,我又不是给你涨房租,按说你干倒卖能忙的整天不见人影,看来干的还行,二十多块钱应该能交的起,对吧?”

话虽这么说,可一下交四个月的房租,顶工人半个月工资了。不知道这个干投机倒把的能不能挣的过厂里的工人?

也就是现在政策变好了,这要是再往上倒几年,她这房子宁愿塌了也不会租这样的人住,还怕受连累呢。

这小骆也是,到底没啥见识,看不出眉眼高低。

他这种没啥眼色的要是放在厂里,就是那种干一辈子车间,到退休也不能给后代钻营出个像样岗位的人。

骆常庆把本子合上,看不出生没生气,表情很平和,语调也特别平缓,就问了一个问题:“嫂子,你是这房子的户主?”

刘翠云:……

她当然不是户主,户主是张金水的,可她是张金水的老婆,这是她家的房子。

但就这一噎的工夫,骆常庆第二句话到了:“房子我是从户主手里租的,也是跟户主签的合同,其他没落实在合同上的口头协议也有见证人,一是张大爷苗大娘,二是当初帮我找房子的中间人。我们可以把他们都请过来,问问当初是怎么说的。”

刘翠云心里顿时窝起一团火,一是让骆常庆噎的;二是没想到一个干投机倒把的菜贩子说话居然这么不留情面,一点脸面都不给她。

她觉得一股子气堵在了胸口处,得使劲嘶吼才能把这口气发泄出来,腾的站了起来,声音尖利地道:“你说啥?你凭啥这样跟我说话?我不是户主咋了?不是户主我也有权利……”

“刘翠云!!”苗绣花从外头冲进来,怒气冲冲地道,“你给我住口!”

文霞在刘翠云开口发飙时就第一时间捂住了儿子的耳朵,跟闺女道:“九九,到屋里去,把门关上。”

冲进来的苗绣花气得直喘,指着二儿媳妇,连说了好几个‘你’才把后头的话说出来:“你像什么样子?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你跑来胡搅蛮缠啥?”

婆婆的怒火让刘翠云血涌上脑的那股子顶劲一下落了回去,冷静下来后才突然想到自己刚才一定是面目狰狞,在一个倒菜的面前这样,又气又难堪,心里横着一股子别扭劲,冲得她眼圈瞬间红了,冲苗绣花委屈地道:“我胡搅蛮缠?你咋能这样说我?我是你儿媳妇,你就这么帮着外人来欺负我啊,这日子没法过了……”

说完哭着跑了出去。

苗绣花气得捂着胸口直哆嗦。

文霞忙过去给她拍背,口中温和劝着:“大娘,消消气,消消气。”

骆常庆也怕给苗大娘气出个好歹,赶忙给她倒了碗水。

“没事,我没事……”苗大娘眼里泪花直打转,喝了口水顺了顺,难堪地道,“让你们看笑话了。”

正好张大爷进来,苗绣花吩咐老头子:“去,去把老二给我叫来。她刘翠云不讲理,不能把咱张家的风气也带坏了,跟老二说,不回来就永远也别回来了。”

张大爷往这边走的时候就听见二儿媳妇的吵嚷了,紧赶慢赶的来,正好看见二儿媳妇哭着跑出去,回家推了车子骑上就走了。

他看见老伴气成这样,也是一阵手脚发麻,转身回家也骑上车子去了农药厂。

张金水也是一个头两个大,他没想到妻子跑回家闹了这么一出,这头还没听完妻子的控诉,房门被拍的咣咣响。

张金水拉开门往外一探头,脑袋上就先挨了一巴掌。跟着就听到他爹一声爆吼:“这一巴掌是你替你媳妇受的,她把你娘气个半死自己跑了,你这个不孝子就得受着。跟我回去……”

“不是,爹……”

“别叫我爹,你这个眼瞎的玩意儿,不回去永远也别回去了。”

张大爷说完就背着手下楼,真把张金水吓着了,顾不上妻子还在哭,趿拉上鞋抓了钥匙就跟着下来。

这一路上,他瞧着老爹铁青的脸也不敢说话。

具体的前因后果他还没问完,就听妻子说她回去要房租,小骆不给她脸面。她刚要发火,婆婆就冲进来对她劈头盖脸的一顿。

心里还纳闷,小骆是个爽快人,不至于不交房租啊。

结果回了村子里才知道,刘翠云跑来张口就要四个月的房租。

骆常庆不在家,文霞也没刻意渲染,就把两人的对话复述了一遍,张金水连连道歉。

刘翠云前两天是问过他村里那房子是不是该收房租了,张金水就说了一句:“有时间回去收着就行。”

提前几天也收的着。

听刘翠云说她回去收,张金水也没当回事,谁收都行。

就是没想到刘翠云借着这个闹腾。

苗绣花此时脸色缓和了不少,可缓和归缓和,看他的眼神却透着…一种失望,跟他说话也有气无力的,道:“这件事你是怎么想的?”

“当然按咱们之前说的,一个月一交。我回去跟翠云说,不让她来了……”他左右看了看,问,“常庆兄弟呢?”

“刚才接了个电报,去邮局打电话了。”苗绣花看着二儿子,“你能管住你媳妇?”

她扫量了下院子,接着又道:“她这样闹让人家怎么住?人家是白住你房子没给你交钱吗?人家不欠你们什么,她摆出高高在上的样子给谁看?你大哥大嫂比她有能耐吧?甭管啥时候回来,你见过他们摆谱儿吗?”

张金水听的头上直冒汗。

这样闹确实不合适,人家住的也不舒心,谁知道刘翠云啥时候又跑来搅弄上一通?

他连连给文霞道歉,等骆常庆回来,又连连赔不是。

骆常庆摆摆手,道:“没事,可能嫂子也是不清楚咱们当时具体谈的什么,你回头跟嫂子说清楚就行了。”

说完顺势提前给张金水打了个预防针:“等咱们合同到期,我就准备搬出去了。不管以后我们在不在这边住,都不影响咱们之间的交情。尤其是大爷大娘,拿我当自家子侄一样,我心里都有数……”

张金水越发觉得抬不起头来,最后抹着汗回了厂区宿舍。

但是刘翠云那边还没完事。

她就觉得骆常庆不把她放在眼里,掉了面子。一会儿哭闹着让他把人赶走,一会儿又说等合同到期给他们涨房租。

张金水头疼的不行,倒是没把骆常庆已经提出合同到期不续租的事说出来,他怕刘翠云再借着这个事闹腾。

心里也有些怨气,他实在不明白刘翠云这是闹啥,咋就看小骆一家这么不顺眼呢?

下一回,都不知道能不能找到这么好的租客。

大崖村里,骆常庆送走张家老两口,回来跟文霞说:“省城的房子有着落了。”

文霞也让刘翠云闹的不愿意继续在这里住了,她闻言大大的松了口气,这可真是个好消息。

“那你先去租下来?”

骆常庆神色也有些激动,笑道:“不是租,是买!”

他这次回来前去找了张斌,因为上次张斌说他看中的那套房子主人去了外省,得十来天才能回来。

这回在省城待了十天,怕刚好赶巧他不在的时候房主回来,就过去给张斌说了下大崖村这边,让他有事给自己拍电报,费用他报销。

没想到那房子主人回来直接打算卖掉,这对骆常庆来说也算意外之喜了。

文霞担心的是好不好买,叮嘱骆常庆:“你问的时候斟酌着些,买不成没关系,咱租也行,可别让人抓住把柄。”

“我明白,我知道那房子是个人私产,产权清晰,只要确定好产权,其他的问题不大,交易的时候我会注意。”骆常庆道,“就是在电话里说不清楚,我直接过去一趟。不管能不能买下来,我都给你发个电报。这边该住住,下个月的房租不是交了吗?”刚才张金水走的时候,骆常庆把下个月房租给了。

“咱们就更不用着急了,得把这边的家具都弄过去。”

这时候个人私有房产,有一部分是国家之前收走,近几年开始陆续退回来的一批祖产。

不知道那户人家是不是。

骆常庆当即买上车票去了省城。

张斌带他去看房子,位置不是在市中心,快出市区了。

三间正屋,两间倒座房,东边搭了个棚子做饭,西南角是厕所,厕所也挺简陋。

倒座房占了点院子面积,所以前院看起来就有点小,比他在石安村的天井还小一圈,但是带着个小后院,带的这个后院比大崖村那房子的后院大,种菜很宽绰。

最令骆常庆满意的是院子里带着一口井。

房子也如他猜想的那般,的确是退回来的祖产。房主是个老大爷,老伴儿在那几年没挨过去,离世了。一儿一女如今都在外省扎根,他年纪大了,儿女不放心,就想把这边的房子卖掉,过去跟着儿女一起生活。

之前的确是想租出去,可一琢磨为了房租来回倒腾也挺麻烦,索性把这边的卖掉,去儿女身边再买上一套小院,既离儿女近,也不至于给儿女添麻烦。

商量好了要卖,他儿子索性就陪着他一起回来处理院子。

也幸亏张斌早盯着,要不然人家出了手,再找这么个合适的机会可不容易。

因为房子多,盖的板正,要价高了点,对方开价两千八。骆常庆磨到两千六,双方就把合同签了。

办完手续,骆常庆又给张斌塞了一条烟,还请他吃了顿饭。

之后站在新买的院子里,他才有了种热血沸腾的感觉。

院子里的家具不多,原房主没带走,有点破旧,都不是值钱的木料,骆常庆挨着检查过一圈之后,全部挪到了倒座房里,能用的就留着,不能用的直接劈了当柴烧。

骆常庆这段时间光在省城这边就赚了八千多,加上之前在老家那边攒的,交给文霞的,他自己手里的,全部凑起来也堪堪迈过了万元户这条线。

所以,买完院子手里也很宽绰。

先去邮局发了个电报,回来开始收拾院子。

他准备把东边的棚子拆了,起一间像样的厨房,还有洗漱间。

厕所也得重新盖。

这是自家的院子了,怎么也得好好修整修整。

骆常庆在省城开始热火朝天的忙碌。

买材料,利用晚上的时间慢慢搭建。

也不耽误他忙别的,白天卖苹果、下午回来盖厨房和厕所,天黑了去收豆饼。

每天必去皮鞋厂打卡,这边排队等提货的销售商又换了一批又一批,骆常庆提前做好了准备,弄了一批苹果浸在井水里,去鞋厂前捞出来,专门卖给这些在大太阳底下排队的销售商,也算很贴心了,就是旁边那个卖冰棍的老瞪他。

但并不妨碍他回头客的提升,冰棍是冰棍,苹果是苹果,根本谁也碍不着谁。

基本上他从头走到尾,前头买过的人就开始喊他。

加上人们也有爱凑热闹的心理,没打算复购的人也跟着重复购买。

这天过来卖了一圈,准备走的时候碰上了之前卖给他两双皮鞋的鞋厂职工。

也算是熟人了,骆常庆给他塞了两个苹果,对方打着哈欠,眼里全是红血色,满脸疲惫,拿出烟给骆常庆递了一根,点上。

厂里效益太好,特别忙,天天加班。

但厂里福利也好,所以即便再累,职工们一站到自己的岗位上也跟打了鸡血似的。

一出厂,就蔫了。

他还记得上次骆常庆跟他打听过鞋厂进货的事,这次碰上他倒是赶巧了,他刚听到一条信息,索性跟骆常庆说了:“你还有卖鞋的这个打算吗?”

骆常庆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这是房子通就万事通了吗?顿时来了精神:“赵哥,你能从厂里拿到货?”

这人叫赵国瑞,吸着烟摇了摇头,道:“皮鞋厂没戏,只能按流程。”吐出一口烟圈,才道,“平商胶鞋厂那边积压了一批黄胶鞋,你要是有兴趣,就过去找一个叫程建的,胶鞋厂库管,你去问问。”

“谢了赵哥。”骆常庆又给对方塞了几个苹果,骑上车子走了。

平商区有点远,坐公共汽车到那边差不多得四个小时,所以骆常庆一直没往那边跑,不够路上耽误的。

黄胶鞋也叫解放鞋,为这个值当跑一趟。

今天来不及了,第二天一早坐最早的一班车去了平商。

胶鞋厂很好找,程建也很好找,给门卫塞了包烟让他帮忙喊人,骆常庆就坐在地排车上等着。

等了有十来分钟,一个嘴上长了个大燎泡的中年男子就跑了出来:“你找我?”

“你好,我叫骆常庆,是皮鞋厂那边赵国瑞同志介绍过来的。”

“你好你好,国瑞同志是介绍你来进货的吧?”程建热情的跟骆常庆握手。

厂里这批订单数量上出现了严重的偏差,干部们压力很大,给他们派了销售任务,可货物积压数量太多,厂里等着资金流动,谁能一下子把鞋卖出去啊?

程建去找过赵国瑞,两人以前是邻居,有份交情,知道皮鞋厂效益,想让他帮忙介绍几个销售商。

昨天来过一个,就要了两百双。

解放鞋价格便宜,同样,利润也低。

那些卖皮鞋的吃惯了利润高的,这解放鞋就有些看不上了。

骆常庆能看上,他就嫌自己本钱少,地排车小。

现在解放鞋在百货商店里卖十块钱一双。

胶鞋厂这边为了清库存,给的出厂价也很低,如果一次进一千双以上,按五块五的价格。

骆常庆觉得摆摊卖九块五一双应该不难出手。

算了算手里的本钱,他能拿一千三百双。

拿上货,回到良陈就下午四点多了,他回家分了分鞋号,各数出五十双,用编织袋分好,绑在后车座上骑着去了炼油厂宿舍区门口,到那边的时候正赶上职工下班,摆摊开始卖鞋。

为了赚钱,他可以是卖苹果的,也可以是卖豆饼的,还能是卖鞋的。

不少人认出他还笑着打趣两句,都纷纷上前来问价。

一听是平商鞋厂的鞋子,卖九块五一双,不少人还是挺愿意掏腰包的。

也有人犹豫,毕竟厂里福利待遇好,每个季度都发工装,也发鞋子。

而且现在天热,胶鞋穿的少。

骆常庆来这边试水,反正天黑买豆饼已经固定了,卖一双就赚一双,听到有人说天热穿不着,就笑道:“等天凉快了可不是这个价了。再说了,解放鞋价格一路飞涨……”

“这种鞋前几年才四五块钱一双,前年涨到了七八块,今年不就涨到十块了?到秋天的时候会不会涨到十一、十二,都不好说。诸位是我的老主顾我才让到九块五一双,囤上几双放在家里老人孩子都能穿,鞋子又不会放过期是不是?但秋天涨价的时候咱们却能偷着乐,九块五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买到就是赚到……”

骆常庆不说巧舌如簧,也口齿伶俐了。

从来没卖过鞋,乍一上手就这么顺,推销的话术一套一套的。

听他这么一说,不少没意向的人也思量起来。

况且,九块五一双确实比百货大楼和供销社里卖的便宜。

一直到人群散去,骆常庆一点数量,还是挺意外,卖出去五十二双。

前后不到两个小时,卖了五十二双,还行。

第二天上午他就不去国营单位宿舍区了,去了农贸市场,没提前租好摊位,到的时候好位置已经没有了。就在离市场门口不远的空地上把车子一支,也不用卸货,就在垛篓里装着,拿出几双鞋扬手展示着,一边警惕着市场里带红袖章的,一边扯开嗓子甩卖。

这边的确比宿舍区强,一听解放鞋九块五一双,不少要去市场买东西的人呼啦一下围了过来。

“平商鞋厂解放鞋,供销社卖十块的鞋子九块五一双,不能挑不能试,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要的抓紧,卖完为止,随时涨价……”

鞋子没有鞋盒,左右鞋鞋带一系,压扁往垛篓里一塞,竖着一双双插起来,能装不少。

他还用编织袋间隔出码数,一目了然。

有时候催促压迫也是一种促销手段。

不说一抢而空罢,反正一个半小时左右,他带来的两百多双鞋就卖完了。

有没买上的,还问他下午来不来,骆常庆咧嘴一笑:“大家先去买别的,逛完市场出来就能看见我了。”

骑车在这附近装模作样的转了一圈,回来继续卖。

还真有等着的。

但骆常庆没走的太近,离的位置有点远就停下了,这个位置离市场有点远,市场里的人不管,还有几个在这儿卖菜的。

骆常庆举起鞋子冲那边晃了晃,有好几个过来的,还有个人站在那里看了看,没往这边走,而是转身回了市场里头。

这边那几个卖菜的听说他卖的解放鞋九块五一双,还一人买了一双。

等这边的人不多了,他又慢慢挪到之前的位置,还是离市场近流量大。

离的太远,有往这边走的能赶上,还有不往这边走的呢?

就这么弹簧式来回挪着,忙活到下午两三点,前前后后卖出去五百多双。

下午往就近的国营宿舍区一扎,好卖不好卖的也让他推销出去三十多双。

第二天依旧采取同样的方式。

麻烦吗?

麻烦,却比散上一摊子卖安全一些。

真把摊子铺开了,他一双眼睛还看不过来呢,折腾就折腾吧,确保不丢货就行。

折腾了两三天,这一批货让骆常庆挣了五千多,再折腾也不觉得累。

又坐车去了平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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