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莽撞

江夏整天阴沉着脸忙忙碌碌的,给人沉默寡言城府很深的印象。

奈何天懵懵懂懂地问那么一句,大庭广众之下被人教训,现在也解释不清,只能认倒霉了。

“倒霉就倒霉吧!我就不信了我,你还能把我怎么样?”

奈何天的拗脾气上来了,正要开口说话,谁知韩星却抢先驳斥道:“江主任,李老师常说我们做的就是捕风捉影的事儿,但凡有一丝一毫的疑点就要追到底,那怕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也值得!”

这句话确实是李总指挥常挂在嘴边的话,在座的所有人都知道,虽然放在这个场合说,似乎很不妥当。

韩星今天似乎钻了牛角尖了,依然继续说着:“我搜集了一些资料,也仔细研究分析过,从2033年第一例莱姆恐惧症的发病,短短三年时间,应该已有几十万例了,这种病已经危胁到人类的生存了,绝对不能再漠视下去了!”

韩星的本意是想让大家重视起来,可语气中却带有针对性,不能不让人产生误解。

江夏的脸色愈发难看,令方圆心中发慌,厉声斥责道:“韩星,怎么说话呢?明明是医学界的难题,为何拿来难为江总指挥!”

会议室内立刻鸦雀无声了,气氛在产生着诡异的变化,让人的感觉是江夏做总指挥不能够服众,有的人已经开始猜测着,接下来会是谁跳出来向江夏发难,谁是幕后指使者呢?

江夏见有人跳出来表“忠心”,面色变了几变最终缓和下来,重新带上眼镜笑着打圆场:“老方,发什么火嘛?开会嘛!就得让人畅所欲言。”

韩星被主管主任一顿训斥,感到非常委屈,自己的发现说出来了,竟然被怀疑别有用心,怎么会这样呢?以前可不是这样呀?

保密部主任金九斤一直未开口说话,其实他心里最不服江夏了,觉得江夏这人书生气太重,格局太小,做事唯唯诺诺没有担当。

自己虽然也是某军校本科毕业,可是与人家这些教授级别,博士级别的相比,自己还是有一定差距的,只能一直安守本分少说话。

可是今天憋不住就想说一句公道话,认为此时此刻该是他金九斤发一点声响的时候了。

“我说各位,今天的气氛可有点不对呀?”金九斤一开口就直逼江夏,意指新领导服不了众,连两个小毛孩子都收拾不了。

“以前李总主持会议,讲究的是以问题为导向,以解决问题展开讨论,这种良好氛围怎么没了?什么时候出现过以大压小训斥人的场面?畅所欲言嘛,就是让大家都说话,把话说透才能解决问题嘛?是不是?”

这一番话立刻引起了大讨论,场面立刻活跃了起来,金九斤觉得颇有面子,内心得意地说:“看看,看看,可不是谁都能当领导的!”

可他仔细一听,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大家伙议论的是前领导到底得了什么病,并没有跟着他讨伐新领导。

做为与韩星一同搞数据分析的同事虞南终于憋不住问:“韩星,什么是莱姆恐惧症呀?你给大家伙说说,我相信你一定有证据的!”

方圆一听立刻白了虞南一眼:“起什么哄!”

虞南向来脸皮厚,也不管方主任的白眼有多白,高声吆喝道:“大家静一静,大家静一静,听韩星解释解释什么是莱姆恐惧症!”

然后向方主任挑衅道:“江总和金主任都说了,让大家畅所欲言,为什么不让韩星把话说完!”

方圆被下属顶撞,觉得很没有面子,立马火冒三丈,起身喝斥道:“说,说,你们说!”

然后就不顾所有人投过来的惊讶目光摔门而去。

方圆摔门而出令在场的人更加心生疑窦,可是让大家出人意料的是,江夏这时却站起来鼓起了掌,并满面堆笑地对韩星说:“韩星,站起来把你知道的告诉大家!”

金九斤在心中暗骂一句:“虚伪!”

不过此刻韩星已顾不上评判江夏是否虚伪了,因为话憋在心里实在难受,所以她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扭扭捏捏羞于启口,而是大大方方重新站了起来。

“你们可能都知道,世界上有三位顶级科学家都得了这种病!鹰国皇家科学院的亚当斯,岛国著名空间物理学家伊文,还有米籍华人刘顿教授!”

“不对!”档案室主任李科站起来反驳道:“据我所知,官方报道说这三位被医学定性为阿尔茨海默病,也就是老年性痴呆症!”

江夏见李科说完,立刻示意让他坐下,又示意韩星继续,韩星不得不把跟奈何天说过的分析重新再说一遍。

“阿尔茨海默症是病理性痴呆,发病非常缓慢,是一点一点失去记忆功能的老年性痴呆症!而莱姆恐惧症是突然发病的,没有任何征兆,不论年老还是年轻!”

从我搜集的相关资料上显示,这两种病症,发病快慢是一方面,发病后还有区别,阿尔茨海默症病人丧失的是记忆,只忘掉了人生中的某一段,说出的话往往与现实不符。

“可是莱姆恐惧症的病人,什么话都不会说,只会望着天流眼泪,不会跟任何人有任何交流,如果不下胃管投喂食物,病人就会被饿死!”

韩星讲到这里,估计大家都会联想李总发病时的状态,但不管是那一种病总归还是病,韩星拿到会议上讨论是什么意思?难道真是有心要搅乱江夏的就职演说?有什么意义呢?

韩星的话音刚停下来,江夏就催促着:“继续说,把你发现的都说出来,越详细越好!”

江夏急不可耐的样子,令人大惑不解,难道小肚鸡肠的江主任突然转了性,当上了一把手就站得高看得远大度起来了?

金九斤是专门研究人的,新未来上上下下几十号人,他都了如指掌,谁在想什么,谁想做什么?他心里都有数。

对于江夏前后截然不同的表现,他心里非常鄙夷:“哼!这家伙还会演戏呀!想模仿李总呀!嘿嘿,戏演得再好,终归是戏,早晚会露出你的狐狸尾巴来!”

然而,在江夏眼镜片后的眼神里却闪动着不安的情绪,他即希望韩星点破这层窗户纸,又害怕真相真是他不敢说不敢言的那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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