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顾凝是真舍不得，给她个梯子她也不爬，还得把那递梯子的人给踹飞了！
顾凝觉得他的眼神实在是太犯规了，毫不犹豫把他按回床榻上，扎扎实实地亲热了一回。
后半夜就懒懒地靠着沈照睡死了。
第二日一早，君临风派人送了早膳过来，邀请沈照和顾凝二人一起在临江府转转。
二人自然是欣然答应。
君临风准备了很宽大的马车，三人坐在车内，马车缓缓形势在街道上。
临江府富庶，一路走过都不曾见过难民和乞丐。
百姓的衣服也穿的整洁，人人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街上有巡逻的队伍，但百姓并不畏惧那些士兵，反倒非常热情，还有给士兵送水送食物的，只是军纪严明，士兵们目不斜视地离开了。
顾凝想想以前在其他地方看到的街道，难民乞丐四溢，小偷强盗横行。
和临江府完全是两个样子。
她的视线忍不住落到了君临风身上，仁治天下，他的确很有一手。
君临风发觉她看着自己，也回给顾凝一个温和的笑容：“临江府的风景还算不错，沈夫人要是有什么想去的地方，不妨走动走动。”
“嗯。”
顾凝点头，“我的确有个想去的地方，就是不知道方不方便。”
“何处？”
君临风眉微挑：“这临江应该没有不方便沈夫人前去的地方。”
“我想去看看王妃，行吗？”
君临风怔了一下，点点头：“自然可以，只是……”
他迟疑了一瞬，却到底什么都没说，笑了笑转了个别的话题。
……
重阳很快就到了。
顾凝穿了一身素白色的珑纱束腰长裙，头发束成简单利落的单螺髻，小蛇也乖顺地盘在发髻之间，赤红色的身体在黑色的发上很扎眼。
沈照忍不住用手指碰了碰，“倒是挺乖的，你若乖巧的时候，倒是和这小蛇挺像的。”
顾凝白了他一眼：“我什么时候不乖巧了？”
沈照揉了揉她的头，不和她做口舌之中，牵着她往外去了。
到了中庭遇到了君临风。
君临风也是一眼就看到了顾凝头上赤红色“发簪”，忍不住说道：“沈夫人的这簪子瞧着很是独特。”
顾凝也不知为何，坏心眼一起，手指往发上一碰，带着那小蛇下来，送到君临风脸前去：“这不是发簪，是条蛇。”
“……”
君临风微怔，下意识地朝后退了一步，错愕地看着顾凝，好一阵子都没反应过来。
因为他梦境之中的那个凝儿，娇柔病弱，怎么会拿一条蛇盘在头上。
君临风的护卫田一也愣了一下，赶紧上前护在君临风面前，“沈夫人，您别吓唬世子。”
“这条蛇很乖的，不会随便乱咬人。”顾凝朝着田一和君临风的眼前晃了晃，又把蛇盘回了自己的发上去。
那蛇身子一摆，又成了个簪子形状。
君临风此时才回过神，“何处……得来的这么奇巧的小东西？”
“湘西。”顾凝心情甚好地说道：“世子，咱们走吧。”
“……好。”君临风暗暗吸了口气，往外走的时候，竟然下意识地离顾凝远了些许，离沈照近了一点。
顾凝噗嗤一声笑出来，拉着沈照的手臂给君临风看：“他箭袖里也有一条。”
“……”
君临风微僵，瞪着沈照的箭袖，不露痕迹地朝边上迈了一步。
顾凝是没想到他竟然怕蛇。
以前总见他泰山崩于前色不变，永远一副温润模样，如今这点反差实在是有点可爱，那笑意就控制不住，直接咯咯出声。
田一脸色微黑：“沈夫人，您、您故意吓唬世子呢？！”
君临风脸上也有点窘迫，轻咳一声说道：“让沈兄和夫人见笑了。”
“凝儿。”沈照无奈地看了她一眼，才转向君临风歉意道：“君世子不要见怪，她平素不是这么调皮的，只是觉得……”
沈照斟酌了一下用词，说道：“觉得和君世子是亲近的朋友，才会开开玩笑。”
“……嗯。”
君临风点了点头。
是了。
顾凝是个稳重端庄的女孩子，平素在外人面前，大部分时间都沉稳的不像是她这个年龄该有的样子。
也只有在熟悉的人面前，才会显露真性情，这样调皮灵动吧。
那因小蛇引起的畏惧瞬间就消失了。
原来他已经是顾凝亲近的朋友了，真好。
君临风微笑道：“沈夫人养的宠物必定跟沈夫人一样，我相信它不会随意伤害无辜的人。”
“当然！”
顾凝淡笑：“它很听我的话。”
从养了这条小蛇开始，让它吃它就吃，让它盘着就盘着。
而且这两个月来，她也从来没用这条蛇攻击过任何人，真是就当个小玩意养着而已。
哦对了，咬过云少泽，那是为了救命。
路不好走还要上山，所以今日是骑马前去。
沈照记着那次长时间骑马磨破了顾凝的腿皮，这次自发带她坐在自己身前。
顾凝一路上看着风景，听着君临风和沈照闲聊。
或许是到了节日，都想放松一下心情，两人并没有说那些沉重的关于局势的话题，而是聊着楚地各处风景，人文轶事。
沈照侃侃而谈，清冽的嗓音始终带着淡淡的笑意。
看得出来他和君临风相谈甚欢。
君临风也维持着一惯的温润雅淡，但顾凝却从中听出了几分紧绷。
顾凝忍不住朝君临风看过去。
他是因为今日要见临江王妃，所以十分紧张吧？
一个普通的母亲，不至于让做儿子的这般紧张，情绪紧绷。
临江王妃不喜欢君临风，从小就不喜欢，个钟原因深究起来还得追溯到二十多年前。
可那都是前一辈的恩怨，却让君临风自小就受母亲冷漠以待。
她还记得，前世有一次自己问君临风。
旁的诸侯要么野心勃勃，要么残忍嗜杀，要么追名逐利，都只把心思放在刀口要紧之事上，没有人会管百姓的死活和冷暖。
他为什么要管。
江山如画，也要鲜血染就，百姓的命在战火铁蹄之下根本不是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