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雨笑而不语，瞟了一眼崔老，似乎是在征求他的许可，崔老看看宁雨又瞧瞧张闯，微微一笑。
“冉族的血脉终究会神奇的聚合，这就是命运。”
崔老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让张闯更加糊涂。
“现在还不是说这些家长里短的时候，小张老师，请问刚才经历了这些之后，你是否又有了什么新的发现呢？”
“发现！什么发现？你是说那个怪物？”
张闯向教室的方向指了指问道，崔老点点头。
“对于这个李卫东的杀人模式有什么新的认识？”
张闯捋了捋思路回答道：
“在事情发生之前，这个李卫东说的那句话，似乎很重要。他说的好像是‘此地不能杀人，杀人者必须受到惩罚’。”
“喔！难得你能大胆的猜想，你接着说。”
“他说这句话的前后，没有任何的其他举动，但是结果却因为这句话给体现了出来。”
“什么结果？”
“击中他的子弹粉化了，他的伤口自动愈合。这似乎就印证了他的第一句话‘此地不能杀人’，他实现了他的目标，仅仅通过他的语言，或者说他的意志，他的想法就直接实现为结果！这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说到这里张闯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得出的结论，但似乎除此之外也没有其他合理的解释。
“更为诡异的是他的后半句，‘杀人者必须受到惩罚’。”
张闯舔了舔发干的嘴唇，接着说道：
“老秦和老钱都受到了惩罚，他们的枪粉化了，甚至身体也出现相同的情形。我们无论用什么办法也无法阻止事态的发展，直到，直到你用那把匕首斩断受伤的手臂，才保住了老秦的一条命。对了，那是什么匕首？为什么可以做到阻止粉化的进程？”
老头也没藏着掖着，抬手就将匕首递了过去。张闯接过来，觉得有点沉，至少比一般金属质地的匕首重，颜色是象牙色。他用手试了试锋口，并不锋利，甚至可以说相当的顿挫。这能斩断一只活人的手臂？要不是他亲眼所见他真不敢相信。
“这是什么材质？怎么可以这么轻松的斩断一个成年人的手臂？”
“这说起来就话长了，它涉及一个迥异于常规世界的系统，一段漫长而复杂的历史，我们都是这段历史的一部分，有空的时候，如果有机会的话，我是说如果我们都还能活着熬过这一关的话，我会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看老头说得云山雾罩，估计一时半会也不打算给自己详细解释，就顺手将匕首递还给老头子，然而老头摆摆手说道：
“这东西你就留着吧，算是我老头子给你的一点见面礼。”
张闯一愣，没想到老头这么大方，也没客气，看匕首把上有个皮绳，就临时将它拴在皮带扣上。这礼物也不是白送的，老头紧接着又问张闯道：
“但现在情况紧急，我们首先要解决的问题是找到李卫东杀人的关键节点和规律，只有这样我们才可以找到控制他，甚至于杀死他的办法。所以你还想到一些什么呢？”
张闯挠挠头，使劲回忆，却再难说出一些有价值的东西，老头提示道：
“他们总共四个人在里面，为什么只有两个人受到了惩罚呢？”
“因为老秦和老钱开枪打了李卫东，而高翰和小王没有！”
张闯脱口而出，但老头又接着问道：
“那就是说李卫东知道是谁开的枪？可我看见他当时头上蒙着布帘，而且眼睛并没有看向他们这边，那他是怎么分辨出是谁开的枪呢？”
“这......，也许他不是通过眼睛来判断，而是某种感觉？好像不对，他看起来非常的木讷，如果他有敏锐的感知能力的话，我们在里面包括转移学生在内，前后有半个小时的时间吧，他也许早就应该攻击我们了。”
“对！”
老头对他的分析表示了赞同，张闯顺着思路继续分析道：
“李卫东这半个小时的时间内似乎一直处于某种死机的状态，而通过我解救学生的情况来看，有四名学生失去了生命体征，那么就是说，李卫东用他特殊的方法杀死了四个人，这个流程进展得很顺利，是由于我们的到来，踢开了大门，打碎了玻璃窗户，才导致这个进程中断了。那么就是说这半个小时的时间是他重新调整程序，或者说升级程序的过程，直到他们将窗帘布遮住他的脑袋后，新的程序才再次被触发。”
张闯在急智中采用了大量的电脑语言来描述这个过程，居然显得非常的清晰明了，老头似乎茅塞顿开，显得非常满意。
“这个解释有点意思，我注意到你说的调整或者升级这样的词汇，那你发现了前后两个程序不同的地方了吗？”
“前面的部分我没有亲眼见到，不好说，但通过当时场景可以做出一些推断。”
“呃！说来听听。”
“我猜想李卫东的眼睛是他的第一法宝，他是通过眼睛去摄住人的灵魂，催眠人的意志这应该是他的第一步；他的第二步就是‘说’，他用语言的某种魔力直接实现他的意志，实现他制定的规则。”
说到这里张闯再次想起赵青袭击老秦的场景。
“当赵青袭击老秦的举动被我阻止下来之后，是他程序受阻的关键点，他很可能是从这个时候开始死机的。因为他的命令没有得到完成，而我们当时又没有直接面对他的目光，他变得无计可施，也就是说他的第一道程序失效了，他必须要升级调整，才能实现他的命令。于是就有了第二程序，第二道程序剔除掉了视线接触这个条件，但依然保留了‘说’这个条件，所以我猜想，‘说’本身是他的核心条件，没有这个条件他或许什么都干不成。”
一口气说完，张闯脑门子的汗都下来了，大脑的高速运转，让他有些疲惫。
“看来你的确具有冉族的血脉，不仅能摆脱常识的禁锢，而且具有很强的逻辑能力。你已经非常接近真相了，但是你还是没有说清楚在第二个阶段，除了‘说’，还有什么流程上的关键点。要知道，按照你的说法，在第一个阶段，李卫东是通过眼睛去控制住某个人，也就是说，他要先建立起与被害人之间的联系，然后再通过‘说’去实现。那么在第二个阶段他是如何去建立起与被害人之间的联系呢？”
“与被害人之间的联系？”
张闯仔细揣摩着这句话，突然，脑际闪过一丝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