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来

操场上

当大伙围着高翰一行三人闹明白他们的经历之后,人群陷入短暂地沉默,很快有人开始哭泣,有学生开始责怪学校不该明知道有危险的情况下还安排他们上课,场面再也不受老师们的控制。

在一片哭喊咒骂声中,有的人提出直接翻围墙出去。操场边上的围墙虽然有两三米高,一般来说学生徒手是很难翻越的,但围墙中段有一处紧挨着一个篮球架,时常有学生为了抄近路,从那里翻墙进出。

在这绝望之地,一旦有人提出一个看似可行的方案,学生们的情绪就如同烈焰点燃了干柴,在一群男生的带领下,学生们疯狂地朝着他们自认为正确的方向涌去,由于能见度太低,又没有任何秩序可言,很快就演变成相互踩踏。有带手机的学生点开手机电筒照路,但微弱的光线在这诡异的黑暗中完全不顶用,几乎起不到辨别方向的作用,反而成为其他人踩踏的目标。就这样一百多号学生组成的人群疯狂地在黑暗中往前滚动前行,任随老师们喊破喉咙也无济于事,有跑得快的已经来到围墙边上。

“找到围墙了!快!”

“这边这边!这边才有篮球架!”

跑在前面的李政找到了那个紧挨着围墙的篮球架,李政是高一一班的班长,虽然成绩并不突出,但绝对是班主任的忠臣良将,是那种老师喊左他绝不往右的人,同时也是班主任的一双眼睛,随时向老师报告同学们的私下表现,这位平时将自己伪装得安静儒雅的男生,此时如同打了兴奋剂一般。紧跟着他的是王奉天,这位满脸青春痘的学生本是平日里除了读书啥也不关心的学霸。此时的二人早就把过去的斯文乖巧扔到了脑后,他们都要争着第一个爬上围墙。这篮球架离围墙大概有个一米左右的距离,要利用篮球架翻越围墙,其实是需要一定的技巧和运动能力的,通常的方法是两只脚分别蹬着围墙和球架,并在手的帮助下,一点点往上蹭,才能翻越这将近三米来高的围墙。

但这两位平日里都是听话的乖乖娃,再加上又相互撕扯,根本攀不上去,眼看身边聚拢的人越来越多,想第一个翻出去的人不在少数,但这个时候没人有与他人合作的心思,早就把什么文明礼貌、女士优先这些虚头八脑的东西都抛到了脑后,都只顾着自己往前冲。平日里被各位男生们奉若女神校花的谢语静、林小晓等女生,则被人群挤得东倒西歪,披头散发,没人顾得上她们。当然结局也很明显,那就是谁也上不去。

个子高的谢栾眼看自己根本挤不到篮球架边上,于是尝试直接翻越围墙,他在围墙下连续起跳几次都差最高点十来公分。突然谢栾扯着嗓子大喊一声:

“看!上面是个什么东西?”

虽然现场声音嘈杂,但谢栾这一声蕴含恐惧的哭腔还是传入了大多数人的耳朵,众人纷纷举起手机朝围墙上照去,依稀间看见一个黑影正蹲在围墙之上,个头比一只猴子大不了多少。谢栾仗着人多,试图跳起来把那黑影给吓走,但他刚一起跳,就听那黑影发出一声尖啸,这声音如同钢刀划过铁盾般穿刺心肺,这声音如同深水炸弹般把围在篮球架周围的学生吓得魂不附体,须臾间四散溃逃。此时站在人群外围的学生反而占据了优势,他们首先开始往回跑,而原本跑在最前面的李政和王奉天却由于处在人群的最前面,反而落在了最后。

此时墙上的黑影像一只展开双翼的蝙蝠般从围墙上滑翔而下,身后还拖出条一两米长的尾巴。李政和王奉天如同两只吓呆的小绵羊,毫无反抗的被黑影扑到在地。

当他们与这怪物几乎脸贴脸的时候,他们终于认出那张即熟悉又陌生的面孔,但他们已经来不及喊出那个人的名字——黎自立。因为他们的喉咙已经被他的两只如同鹰爪的手死死掐住,一种冰冰凉凉的粘液滴在他们的脸上,李政的手本能的胡乱挥舞着去推开压着他们的黎自立,但手上传来的却是一种滑腻而坚硬的质感,如同巨蟒的皮肤。王奉天试图用脚踢怪物的肚子,但刚抬起脚,身体就失去了力量,因为此时他们的喉咙已经被黎自立的鹰爪扯断,昔日的同窗学友只用了不到两秒的时间结束了他们的生命。

老者领着苏菡和阿旺走在古老的石板路上,前方的雾气越来越浓,也越来越黑,路上的行人更是愈来愈少,趁现在还看得见人的情况下,老者让苏菡找人打听一下情况。

苏菡四下里瞧了瞧,看见身旁有家古色古香的茶庄,上面写着馨源茶庄的字样,却大门紧闭。

但茶庄的对面有一位卖卤菜的光头男人,他正坐在摊位上打盹儿,便走过去问道:

“大叔,猪头肉怎么卖?”

但打盹儿的男人毫无反应,似乎睡着了一般,她又扯着嗓子喊了两声,依然没有动静,于是扭头望了望不远处的老者,老者向她微微地点点头。苏菡似乎胆大了一点,绕过卤菜摊来到光头男的身旁,伸手在男人的鼻孔处试了试,粗重的呼吸气流传到她的指尖。看来并无异常,真睡得这么香?苏菡看台子上有一把折扇,她拾起来在男人的光头上狠狠地敲了一下。

男人猛地坐直身子,睁着睡眼朦胧的眼睛四处滴溜溜的乱转,而对于站在他面前的苏菡却熟视无睹,自言自语的骂道:

“他妈的!哪个龟孙子打我!”

一只胖呼呼的大手抚摸着刚才被苏菡打中的额头,身子往后一靠,似乎打算接着睡觉。这一幕让苏菡惊骇莫名,冲着正欲睡去的男人大喊道:

“大叔!你是个猪头!”

男人对于她的话依然充耳不闻,往后一靠,闭上了眼睛。这荒诞的一幕把苏菡彻底搞糊涂了,他怎么会看不见我?也听不见我的声音?她满怀狐疑的往回走,此时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从前面跑了过来。她灵机一动,准备来个恶作剧,当孩子冲着她走过的时候,她猛地一跺脚,本想吓唬一下他,然而孩子却完全忽视了她的警告,直接对着她的身体撞了过来,一屁股坐在地上。小孩子揉着额头环顾四周,显得有点茫然,似乎是找不到他要的答案,片刻后翻身起来,一溜烟地往远处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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