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早饭，然后杨轩就乘车到了市区，随着记忆里所了解的地址找到了悦珑府小区。
杨轩取下戴着的墨镜，一边提着手上东西，一边吆喝门卫帮忙开下门，解释自己出来买东西忘记带钥匙了。
九单元7112，杨轩已经站在了防盗门外面，伸手敲了敲门。
一阵脚步声响起，门就从里面被打开，露出一个左手纹满刺青的大汉。
“谁啊你，有事啊？”看着屋外不认识的人，大汉不耐烦的就要关门。
“林海，林哥，你贵人多忘事，上次和柱子他们还一起喝过酒。”带着笑意，杨轩举了举手上提着的东西，“今天过来找林哥是真有点事。”
林海思索着把杨轩让进了房里，左右瞅了瞅屋外，顺手把门反锁上。
屋子里满地都扔的烟头，靠近电视柜旁边散落着花花绿绿的酒瓶，沙发上横七竖八甩着长的短的衣裤，瓜子皮整个茶几都几乎铺满。
这是杨轩第一印象，和他讲述中有一个完美家庭差距遥远。不过住址是吻合的。
“林哥，弟弟我今天过来是听说你能搞到十字弩和黑狗，我才专门过来拜访的。”
看见林海也跟过来坐在沙发旁边，吐出嘴里的瓜子皮，杨轩懒懒的说道。
“兄弟是来消遣我的？我可是守法公民，如果为了这事来的，兄弟估计找错了地方。”林海面露不虞，手中的瓜子摔在了桌上站了起来。
“海哥，坐下说，吃瓜子。”杨轩嬉皮笑脸的又捣鼓出一个花生剥开，丢进嘴里，烂的，呸呸的吐了出去。
“海哥，我不是警察，以前喝酒不是H市，珠宝店，劫富济贫嘛，弟弟还记着呢，你身上的那把黑狗不是听你说放在水箱背面嘛，上次咱哥几个喝酒海哥不是还给我们涨了涨眼。”
“你叫什么名字？”林海听完少了几分戒心，稍微离远了一点靠在了沙发上。
“耗子啊，海哥，我是耗子，这次过来就是想拖海哥的关系帮忙整十把十字弩，箭一千支，黑狗整两把，子弹有几发就够了。”杨轩拍了拍手，站起身来，抖掉了身上的瓜子壳，从兜里掏出烟递给林海。
“兄弟混哪的？买这些是做什么用的？”林海接过烟，没点燃，别在了耳朵上，询问道。
“我也是帮一个兄弟，他有一群伙计说要上山里去打野猪，整点野味尝尝。这不，还先给了我两万，说帮忙找找看。”说完杨轩从衣兜里扯出一个包裹，打开一看，厚厚一叠百元新钞。
“哥，兄弟我也没和你打马虎眼，喝酒的时候都没见你这么孬，行不行给个准话，不行我也好去找东城的大虎哥。”把钱收好，杨轩整理了下衣服，作势就要走。
“兄弟，不是哥哥不帮你，实在是没有你说的东西，招待不周，下次喝酒哥哥给你赔罪。”林海也跟着站了起来，吐掉嘴里的果皮，作势扫客。
“不送了，林哥，下次喝酒再说。”杨轩被话架住了，只能走了，心里却低落了下来，除了这里，别的地方根本不熟，也不敢真的大大咧咧的找网上不靠谱的消息去购买。
嘭的一声，防盗门紧紧的关上，没办法，只能换个思路想办法了。
杨轩刚点燃烟朝电梯口走过去，咔咔的开门声响起，循声望去，林海探出头。
“耗子，有戏，哥哥刚打了电话，那边说有货，你先回来，具体咱聊聊。”
杨轩又坐在了沙发上，林海从厨房冰箱里取出一瓶啤酒，打开递给了他。
“哥哥这没水，凑合着喝下，下次，下次去吃火锅，哥哥埋单。”林海也灌了一口啤酒，取下耳朵上的烟点燃。
好像被烟熏到了，林海眯了眯眼睛，“耗子，我刚才问了下，现成的十字弩，一万五左右，箭大概只有三百支，每只要一百。”吐了口烟，林海继续说道：“黑狗一支七万，搭一个弹匣。”
“兄弟觉得价格如何，和你那朋友商量看看能接手不，我也好给那边回话准备。”林海慢悠悠的吸着快要到头的烟草。
手枪价位根据杨轩搜索应该大差不差，十字弩比网上了解的还要便宜一点，不过没有见到货，他也不能确定那边的货是怎么样的陈色。“哥，这事弟弟也不是很懂，我朋友让我做主，不过得先看了货，价格好商量嘛。”
“倒是有那个规矩，那兄弟准备啥时候取货？”林海甩掉了烟头。
“他们计划就这几天去山里，我现在就有时间，不知道哥哥有没有空？”说完又从兜里取出那叠钱，数了五十张出来放回口袋，剩下的推到林海面前。
林海在钱上手指点了点，随意抽出一张摸索了几下，笑骂着看着杨轩。
“耗子，哥哥这人就喜欢帮忙，自家兄弟之间，你这是干嘛。”
“就是因为是自家兄弟，哥哥一会带我去那不得烧油，车跑起来了不得磨损，哥哥也别跟我客气。”
“那我们现在就走？”看着林海将钱拿进卧室，穿了件外套走了出来，杨轩问到。
“走走走，不敢把兄弟的事耽搁了。”
两人并步离开了单元楼，走到停车场，林海好像来了电话，落后了半步，跟在了杨轩后面。
秦F·4526B，车神牌面包车，这是上辈子林海告诉他的，绝望的日子里林海将他的生平如同传记夹杂着评书一般讲了很多遍，除了没看见他幸福美满的家庭。
杨轩先一步走到副驾驶那边，哐哐两下，门就自己开了，轻车熟路的爬上去，侧着身子把驾驶室那边门从里面打开。
林海看着他熟悉的操作，一边上车一边还在仔细回忆到底啥时候和他喝过酒。
……
车神牌面包车发出嗡嗡的响声，出了城沿着国道飙了起来，不过皮实的结构让它始终没有发生什么可怕的新闻，之后又是兜兜转转，时间来到了下午四点，走了三个多小时两人才到达了目的地。
跟在林海后面，两人一起走进了一间不怎么起眼的小商店，老板是一个看起来已经七八十岁的老头，胡子拉碴的正坐在柜台后面听着秦腔，嘴里砸吧着旱烟。
抬头看了眼他们，老人关掉收音机，等着两人开口。
“我找刘良，他说今天杀了猪，让我们过来取肉，找不到地方，让我到你这问问地方。”林海递过去一支烟。
“他那肉好像宰了几天了，你们买回去干什么用啊？”老人没有接过烟，砸吧了一口旱烟，“还是这个得劲。”
“养了几条狗，买点肉喂喂。”
老人再次看了他们一下，随后对着挂了帘子的里屋喊道：
“二蛋，你领着这两个哥哥去你表叔刘良家，他们要买肉喂狗。”
然后就从里屋走出一个十七八岁的小伙子，一只手拿着手机，另一个手上夹着一支烟，淡淡看了他们一眼，吐出一口烟雾，“走，我给你们带路。”
又跟着小伙子在村子里转过了几个弯，终于走到了传说中刘良的家。
里面弥漫出猪粪的味道，连旁边的桂花树都开出的花都好像是一种臭味。
咣咣咣
那个小伙子敲了几下铁门，对着里面喊道：
“表叔，有两个人买肉，说要回去喂狗。”
不一会，铁门打开了，一个四十来岁，干瘦的男人走了出来，疑惑的问道：“二位要买多少斤啊，少了我这养殖场可没法卖。”
“看看猪，然后我们才能说。”林海道。
“好好，那两位跟我进来，注意脚下，脏，二蛋，你原路回去，没事了给你爷爷好好帮忙。”临进门，那个汉子使了个眼色甩给二蛋一包烟。
等进了门，走了几步，那个汉子突然转过身笑着和林海抱了一下。
“林子，就是这个小兄弟要买东西？”
掏出烟，给林海，杨轩一人发了一支。
“我叫刘民，都是自家兄弟了，你叫我民哥就行，知道小兄弟着急，我先带你们去看看货，然后我去宰头猪，我们下酒喝。”
那个汉子伸出手，杨轩和他油腻腻的手握了一下。
“刘轩，我和民哥还是本家，哈哈。”杨轩堆着笑容，如同一个无害的小白兔。
终于在一间偏房的地下室里，杨轩看见了他兜兜转转想要的东西。
……
谈价自然又是一番唇枪舌剑，我们按下不表。
等到验过货，退出房间，回到前院，此时另一个名叫刘良的男人已经把一桌子菜摆好，全是各种做法的猪肉，热情的招呼三人吃饭。
众人就次入席，一时间主客同酬，拉东拉西说了一大堆话，等到茶过三巡，酒过五味，天色已经慢慢的阴沉了下来，打开电灯，刘良又给杨轩夹过一个猪耳朵，询问道：
“既然咱本家兄弟看得过眼，已经谈好了价，看兄弟的酒量就知道是个能办事的人，就是不知道如何付款，如何交割，在哪个地方。”
“刘家哥哥，你们开车，东西放上面，我们现在就走，嗝，去汉中，我兄弟在那边等着，你们经验丰富，要不是怕我自己出岔子，高低不敢劳烦哥哥们跑这一趟，回头到了汉中，小弟做东，请哥哥们捏脚，嗝。”杨轩好像已经喝大了，迷迷糊糊的回应道。
刘良，刘民，以及林海交换了一下眼神，林海点点头。
“本来我都计划今天去三亚那边去找东哥，今天他来的巧，我试探了两回，不是条子，可以去汉中那边去取钱。”林海低声和二人分析。
喝，继续喝，杨轩坐在那还在吆喝。
……
把东西放到车后面，掩盖了起来，然后刘民开车，刘良扶着杨轩坐在了后排，杨轩靠在了刘良身上，林海独自开着他的破面包在前面开着。
走了两个多小时，刘民追上了林海，他的破车追尾了一辆小轿车，那车主不依不饶，车上下来三个人围在他身前，叫嚷着要报警，林海正在沟通，甩了甩头，示意他们先走，自己来处理。
出了国道，林海还没跟上，刘民找到一条没什么人的乡间公路，放低了车速，刘良摇晃着扯着鼾的杨轩，想把他叫醒，这时突然一个人给刘民来了个鬼探头，下的他猛的打了一下方向盘，杨轩趔趄的扑在了刘良身上。
一只手突然捂住刘良的嘴巴，在他瞪大的眼睛中，一柄匕首插进了他的脖子。
杨轩在匕首进去搅动的同时，发出要呕吐的声音，盖过了濒死发出的响声。
刘民回过头望了一眼，看着杨轩趴在靠刘良这边的窗边，头伸了出去，只得停好车，让他下去吐个够。
车刚刚停稳，一只湿漉漉的就手摸在了刘民的额头上，然后脖子一痛，一柄匕首插了进来。
过了半分钟左右，杨轩松开抱着刘民的手，任由他脑袋偏向了一旁。
刘明，刘良都死掉了，只有这辆SUV停在田野上，肚子里的酒精蹂躏着他的肠胃，杨轩下车吐了好一会，然后把刘民放在副驾驶上，擦干净糊在座椅上的血液，自己坐了上去，放着一首八十年代的摇滚听着。
等到了半夜，四周都已经沉寂在夜里，杨轩下车将号牌遮挡住，驾驶车辆经过自己所在的村子，提前已经避开摄像头等着的二舅和杨昊将后备箱里的家伙转移，闻到车厢里的气味，两人没问原因，杨轩待到卸完杨轩才在驾驶室让两人注意安全，随后踩了一脚油门，破开黑暗，飞了出去。
等到转了几个大圈子，杨轩将二人身上绑上事先准备好的石头系好安全带，把汽车窗户摇下来一条缝隙，接着把车的油门用石头压住，在发动机的轰鸣声中推掉了压着离合的东西，汽车就在山间奔跑起来，沿着考察过的地方，一头扎进了湖泊。
等仔细把倒伏的草扶起，又在岸边拿着鱼竿坐了一会，没看见有什么不该浮起的东西出现，杨轩在水边仔细洗了洗手和脸，穿着已经换成棉袄，收了鱼竿，提起红色的空桶，沿着大路往回走，顺便等候李沫开车过来接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