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杯深不觉琉璃滑

西湖南北烟波阔,风里丝簧声韵咽。舞余裙带緑双垂,酒入香顋红一抹。杯深不觉琉璃滑,贪看六幺花十八。明朝车马各西东,惆怅画桥风与月。

楚材上前施礼道:“见过飞云大师,请问大师对刚才顾烨之言有何感想?”原来此僧人就是苏烨苦苦寻求的飞云龙翔大师,想不到他竟然在楚材的私人府邸内。

飞云龙翔沉吟道:“虽然刚才未及谋面,但听其声,闻其音,贫僧有些疑惑,此人的气息甚为奇怪,就如那涓涓细流,看似平常,不注意就会忽略掉。却不知何时会激起一股急流,引发群山回响。看来其人看起来也应该如此,看似常人,却隐含某种不为我等所知的神秘力量,不知道是在等什么机会,还是另有原因?”

楚材道:“那此人能否为我所用?”

飞云龙翔道:“此人精于香道,又擅画道,听说诗文造诣又极为高超。”

楚材应道:“此人诗文造诣确实为本部平生仅见,在未遇到此人之前,本部也常自诩诗文一流,也曾傲视群伦,今日一见其风采,真是望尘莫及,其作诗如汪洋大海,奔腾不绝,文思奇丽,意境高远,实非常人所能相像,真如传说中的谪仙一般。”

飞云龙翔道:“哦,难怪如此,但让人奇怪的是,如此高绝之人,本当该恃才傲物,眼中目无余子才是,哪里会像他这样平静如水,如此淡泊?况且,如此人物,是什么样的家族才培养得出来?”

飞云龙翔冷声道:“楚公子,此子非同寻常,若论诗词歌赋,那还是寻常才能,可惧的是其人到底有多少不被我等所知的手段,那味香已经如此之淡,竟然还被他看破,寻到贫僧身上来,会不会还有其他手段呢?公子,当断则断,此子既然不能为我所用,那也不能为别人所用,只能弃之。”

楚材踌躇道:“现在看来为时尚早,我看此人绝非如他自已所说,甘为胥吏,出身平民,平民哪里会有如此宝车骏马,还有家仆相随,分明是一贵介公子。待我再派人再仔细调查下其渊源背景,再来请教大师,您看如何?

飞云龙翔大师走后,楚村陷入沉思,想起水境中苏仙所言,自已的所谓家仇国恨只是幻梦而已,要真地想担负起什么,必先要维护文脉长存才是,可是想起芙蓉城主对自已的栽培与严令,又不由惶然无措,苏仙啊,我应该怎么办?您在哪里啊,难道我只能在梦里见到你吗?

苏烨不知现在正有人在背后算计着自已,到了别苑外,与顾伯云佩两人汇合便离开了白塔花园。

三人回到载酒堂,赵掌柜早已等候多时,一见三人回来便过来说:“刚才有公爷来过,说宋驰宋大人请公子到司狱司协理办案。”

苏烨与顾伯三人又只得匆匆赶往司狱司,别听司狱司这名字显得阴森恐怖,到了司狱司苏烨才发现也只是一平常所在,不过比一般的衙门大了些,苏烨见到宋驰,宋驰请苏烨坐下便取出几份文书道:“顾师爷,您看,按照您所推想的凶案可能,本官想到了来此处提审流民案件,审了几位,倒是发现了一处与您相关的案件,据几位流民招认,他们在月初曾经打劫过一辆车驾,车上三人,与您所说过的情形十分相似,因此就请您过来,核查一下事情是否属实?”

苏烨一惊,哦,这事情竟然还有了眉目,自已一直想着追查上次打劫事件是否还有隐情,打开文书细看,才发现正如宋驰刚才所说,这几位流民是在一头领召集下,参与打劫,不过他们不知道这位头领姓名,只听说此人常年蒙面,绰号老刀子,原为边军军官,因与上司争斗失手杀了上司因此落草,其人武功高强,性嗜血,好残杀。

苏烨点点头,怪不得顾伯也不是其对手,可是如此强人怎么会盯上自已呢?问宋驰道:“宋大人,不知道这位头领绰号老刀子的,是何组织?为何要打劫于我?”

宋驰点点眼前的文书道:“本官审问了多位流民,他们说现在流民似乎已经有了领头的人,叫什么师君,师君下面有多位祭酒,祭酒下面的小头目叫鬼卒,那位打劫您的头领应该是祭酒,那次似乎是针对您而去,并非为劫财,不知道这位祭酒却又为何要针对您呢,看来要您自已想想了,如果此事原因还在的话,难保同样的事情不会再次发生。”

苏烨抱拳道:“多谢宋大人提醒,在下也是莫名其妙,后来在河曲城外也曾经遭受过流民袭扰,幸而得以逃脱,还得有赖大人多加查访,以查知真相,否则在下真是寝食难安呐。”

宋驰肃容道:“此乃本官职责所在,理当如此,顾师爷不必如此客气,只是顾师爷外出一定要小心,尽量少去人少的地方,最好有护卫陪伴。另外......”

宋驰面色沉重起来:“正如您所猜想,现在流民似乎正蠢蠢欲动,据其中一位流民说他们的小头目要求他们本月开始要向各地流民营集中,说什么九月流火,十月飞霜,岁星相镇,富贵由天。”

苏烨念道:“岁星相镇,岁星相镇,这不就是木星与土星相合吗?看来时间大致确实会在十月。”

宋驰道:“本官担心的便是此事,不知道他们谋划的会是一桩什么样的惊天大案,所以要拜托顾师爷您尽快算出木星与土星相合时间,以便未雨稠缪,作好应对。”

苏烨沉声应道:“宋大人放心,此事在下一定尽力而为,尽快把时间算出来,为计算精确,我还需要些琉璃来制作镜片帮助观看......”

宋驰奇道:“什么,您说琉璃可以作镜片,还可以看星?”

苏烨有些尴尬,刚才一不小心说漏了嘴,用琉璃做镜片那还是自已研制出来,属于宗门极端保密事件,自已与宋驰相熟,说着说着竟然就说出来了,当下支吾道:“这是在下平时瞎琢磨的,不登大雅之堂,也只是试试而已,可能会让计算更精确罢了。”

宋驰对此倒不再追问,因为也不对计算之事不甚了解,在他想来,计算之类皆属于奇能异士之人所为,耗费精神过多,实在不是常人所能的。当下又道:“如此,本官就静候佳音,哦,今日请顾师爷过来,还有一事,晁知县派人传信说下月是互市大会,明日乡试结束,您就可以先行回去,帮晁知县准备互市大会,本官可能要再等几日再回。”

苏烨与宋驰别过便赶去雪堂,来到天字号房,找来雪堂掌柜,掌柜听说苏公子要找透明琉璃,便把一些琉璃杯都拿了过来,苏烨看过都不中意,问道:“这些都是萨珊琉璃,杂质太多,我要的是透明的,另外还要平整些的,比如,最好是平的,稍厚的就可以。”

那掌柜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这位公子要拿这些琉璃杯做什么,这些琉璃杯已经是很最贵了,从大秦商人中买过来,可都价比黄金了,平时都珍藏于天字号房的,就这样了,公子还不满意呢。突然掌柜一拍大腿道:“有了,有一批货刚到,好像就是一套精美的琉璃餐具呢,足足花了我三十两银子,可太金贵了,公子要我这就去取。”

掌柜兴冲冲地拿着一大锦盒,取出一套餐具,放于圆桌上,这一套餐具,碗盆壶皆备,两加琉璃盏,共计五个,在烛火映照下,琉璃通体晶莹透明,闪着迷人梦幻光芒,云佩从来没有看过如此精美的琉璃,不由道:“公子,这好漂亮啊,我若有一套这样的玩具就好了。”

苏烨笑道:“云佩啊,这个可太容易碎了,做玩具不好,做器皿还差不多。”苏烨取了一只平底盘,翻来覆去地看了一会,又对着烛火看了又看,点点头道:“嗯,这个勉强可用了,云佩,借你的小刀一用。”

云佩不知其意,下意识地取出匕首递给苏烨,苏烨拔出匕首,在琉璃盘旁边稍作比划,便一刀下去,把那琉璃盘一分为二!

云佩与掌柜两人都惊叫起来,掌柜指着已经切开的琉璃盘道:“这,这,公子,你怎么把它切了呢,这一个最少得六两银子呐,一下子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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