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鬓丝禅榻两忘机

芍药樱桃俱扫地,鬓丝禅榻两忘机。凭君借取法界观,一洗人间万事非。

众人尽皆吟哦此诗,越吟诵越觉此词作意境深远,谁没有离开家乡,独自伤感的时候,但如一个人拥有了一颗随遇而安、祥和安住的心,那么这世间皆可为家。相反,如果一个人的心没有了栖息安住的地方,那么到了哪里都是漂泊。

那位美貌丫环又走了出来,脸庞竟有些羞红,娉婷走到苏烨旁边一福道:“奴家酥娘感谢顾公子在大作中提及贱名,让奴家名扬天下,真是惶恐万分。公子大才,我家小姐万分敬仰,请问公子何时有暇,想请您指点一二。”苏烨心中有事,他来此还有事要问楚材,不想多生枝节,便施礼道:“姑娘客气了,在下近日有些俗务要办,待得了空便再安排,您看可好?”

那丫环嘟囔着小嘴悄道:“不好。”苏烨只作未听到,作了一揖便转头去寻楚材。酥娘无法,只得道:“下面是第三关,覆射游戏......”,张纪等人高声欢呼道这个好这个好,看来有苏烨在,再要玩些填词作诗,都没有机会在美娇娘前崭露头角了。

苏烨见众人开始七手八脚地准备覆射工具,便来到楚材旁边道:“见过楚兄,能否借一步说话。”

楚材一边笑一边拉住苏烨道:“哦,那就请顾兄别苑小坐。顾兄真大才啊,今日得见,真乃三生有幸!不过,刚才怎么拒绝了酥娘的邀请啊,您可知酥娘口中说的小姐是哪位佳丽吗,您心中就一点不好奇,不想见见这位倾慕您的美貌女子?”

苏烨有些尴尬:“楚兄说笑了,可不敢随意猜测人家姑娘,即便人家有意,在下也是无心于此,以后可切莫再说了。再说在下来甘州是有公差的,不敢多留,事情办完即需离去。”

两人说话间到了花园东南侧的别苑,别苑内陈设素雅,显然主人志趣高洁,进到中厅是一卧榻,卧榻背为一画像,正是楚材自已,只见他五官俊朗,栩栩如生,比之眼前楚材更见英俊,画中楚材凝神远眺,衣襟飘飞,身后是群山苍茫,雪峰连绵,画像并无署名。苏烨见猎心喜,不由问道:“此画意境高远,笔法独特,敢问是哪位名家所作,用的是何笔法?”

楚材一听知道顾师爷显然是个中高手,便说:“哦,既然顾兄见问,在下自然言无不尽,这是前几日一位大师与我有缘,为我所作的,其笔法嘛,在下因为也不擅长画道,不甚清楚,不过据大师所说此乃光影所幻,所见即所想。”

苏烨听了有些茫然,画作不是笔墨所为吗,怎么可能是光影幻化呢?摇摇头想起自已来此目的,便问道:“大师真乃高人,画作也如此高深莫测,请教楚兄,这位大师莫非就是飞云龙翔大师?”

楚材眼神一凛,轻笑道:“顾兄真乃神人也,您未见其人,怎么猜得出此乃飞云大师所作?莫非您见过大师?”

苏烨不疑有他,清声道:“此事说来话长,又干系重大,故而要请楚兄到无人所在说与楚兄听,您可听说甘州城内前几日发生过一起灭门大案?”

楚材摇摇头。

苏烨道:“此案为衙门征办粮赋的官员被人所杀,一家均遭杀害,十分悲惨,不过此案与河曲县前段时日所发生的案子一模一样,您说蹊跷不蹊跷?”

楚材点点头:“这还真是巧了,两地离得也不近啊。”

苏烨道:“更巧的是,这两个案子死的人都是面带笑容,您说可怖不可怖?”

楚材道:“这又是为何?难道死者还有喜欢被杀的吗?”

苏烨道:“那怎么可能,那是因为这些死者死前都中了一种香毒,或者说不叫香毒,就是一种香吧,两地所用之香均是同一种香,您说这是为什么?”

楚材看着苏烨沉吟道:“难道这两起凶案竟然是同一人所为?”

苏烨摇摇头:“非也,河曲凶案发生后,凶手已经自裁了,甘州案的凶手也是在案发后两个时辰内也自裁了,您说这蹊跷不蹊跷?”

楚材眼神再次凝聚:“您说凶手都死了,凶手做下滔天大案,自知不久于人世,干脆自杀谢罪,不是很清楚吗,那不可以结案了吗?”

苏烨摇摇手:“不然,那两位凶手皆为流民,所用之香却十分珍贵,绝非是流民之属可以购买得起的,再说那所用凶器,更是奇怪,很少有人见过,似为番邦传入,您说怎么可能是简单的复仇杀人案呢?”

楚材眼睛盯着苏烨道:“那依顾兄之见,又当如何处理此案呢”

苏烨说得兴起,把眼前的楚材当成了办案的捕快一般:“楚兄您知道,在下对香道也略懂一二,那日河曲凶案现场在下也刚好恰逢其会,在现场就闻到了那股香味,那种香味一般人可能都闻不出来,即便闻到了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凑巧的是在下刚好研究守这款香,此香香味迷人,特别尾调更会使人在不知不觉中沉沦,忘记一切痛苦,所用材料也为昂贵的沉香等物,虽然有些材料在下还不清楚,便其基底香料乃苦水玫瑰却是确定无疑的。”

楚材淡淡道:“哦,那又如何?”

苏烨道:“据在下所知,这世上擅长制作苦水玫瑰的当属飞云龙翔,只是大师神龙见首不见尾,在下一直无缘相见,无法当面向他请教,真乃恨事也!”

楚材口气有点冷:“哦,原来今日顾兄此来是为追查飞云大师不成?大师化为之人,怎么可能做出如此人间惨案?”

苏烨道:“楚兄莫急,在下想见飞云大师只是为请教这样的香还有谁还能制作,还用了什么材料......”

说着说着,苏烨心中咯登一下,眼前的这位楚兄不正是制香高手吗?哦,苏烨突然想了起来,这位楚兄资财雄厚,什么材料买不到,更重要的是,河曲案发生后,苏烨就碰到了楚公子的管家方栋,显然楚材当时也在河曲,甘州案发后,楚材也在甘州,莫非这有什么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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