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刑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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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衣很快又回了那个门口的死角,只是手上少了个镯子,多了块石头。那石头不大不小,像是刚从地上捡来的,在她白皙纤细的手中显得有些格格不入,还落着砂石灰土。

里头还在辩驳着。

“你背叛王妃,下贱勾当,还巧言令色、拨弄是非,不过是为了逃过一劫,好回去苟且偷生,甚至要告上一状!若被你得逞,岂非嫌隙更大?!王妃娘娘,宁可错杀,绝不放过啊!”

赵隐枝笑了一声,道:“姐姐也知道你我做的是下贱勾当。王妃娘娘,旁的不说,妾身不知道王爷所好女子为何种模样,只是王爷清冷自持,向来洁身自好,十里阁帝姬世家三千,环肥燕瘦、清白风韵各有所长,王爷也从未染指分毫。妾身托娘娘您的福识得王爷的面,彼时早便破了身子,恩客何止百十,大家亲贵尚不足让王爷动容,妾身容貌平平,身段平平,才艺平平,还是残破身子,如何便入得了王爷三尺以内呢?”

“娘娘别被蒙骗了,妾身的人看的清清楚楚!”

“丞相府的人,娘娘也要信吗?娘娘若是不信,自会自己派人来瞧,娘娘的人可曾瞧见妾身与王爷有过半次的苟且吗?”

“怎么没有?娘娘派去的人亲眼瞧见,王爷连贴身的影卫都给你用了,你还敢说没有苟且?”

赵隐枝冷笑:“十里阁上下百口人,来往皆是亲贵大臣,错综复杂何止朝堂上下,上元内外?王爷想用十里阁做情报网,自是不是给人当软柿子似的闹事的。姐姐最该清楚,十里阁之所以需要影卫护着,到底是因着哪位大人在明里暗里挑衅作梗,才寻衅滋事不断。”

“你!”

“闭嘴!”

摄政王妃怒了一句,十几个侍女乌泱泱跪了一片,绿衣登时瞧清了赵隐枝端跪着的面容,她垂着眸,似是卑躬屈膝、低眉顺眼,可眉宇坦然、眸色冷淡,简直瞧不出半分胆怯恭敬。

魏苒瞧着她,缓缓向她走了两步。

赵晓弗似是急了,便要说些什么:“娘娘......”

“放肆!元帅府轮得到你插本妃的嘴了?!”

“妾身不敢!”赵晓弗伏着身子,低下去的眼神却晦暗不清,藏着绝对不止于急躁的怨愤。

魏苒走向赵隐枝,手里还握着一把长剑,华贵的图腾泛着寒光,不轻不重地抵向赵隐枝的下巴,缓缓抬起。魏苒对上赵隐枝的眼神,眸色似有探究,似有玩味。

“你很聪明,我很喜欢你。”

赵隐枝的眼神仍旧冷静,却不知何时带上了无懈可击的坦然。

“王妃赏识,乃妾身之福。”

“可因为你很聪明,本妃总觉着很多人都会喜欢你,而那里面很可能包括本妃的丈夫。”魏苒又将她的下巴抬了抬,居高临下:“你舌灿莲花,说的无懈可击。可本妃是个女人,这档子事儿,女人和女人之间最是心里有数。本妃不想冤了你,也不想冤了我自己。你想让主子信任你的忠诚,可你要如何向主子证明?”

赵隐枝看着魏苒垂着的眼眸,缓缓抬手,握住她的剑柄:“王妃之恩,妾本唯有一死。”

她眼眸坚定,像是恭敬的信徒瞧着尊贵的神邸,瞧不出半分错漏。

绿衣握了握手里的石头,有些紧张地屏住呼吸。

魏苒瞧了她良久,笑了笑,缓缓将剑柄抽了出来。

“我说了,我喜欢你,就不会杀你。何况你也说了,今日你死在这儿,后果的确麻烦。自本妃是没什么可怕的,可为了大局,自也不会任性。”魏苒转过身,缓缓看向赵晓弗,微微勾唇:“本妃听晓弗姑娘说过一个奇闻,在西南的古国有个习俗,为了保证圣女的贞洁,便自小缝上那处,以防外男侵扰,乱了神佛清净。”

魏苒回身,看向赵隐枝,笑道:“你不是说破了身子,生不如死,欲求生路,才找到本妃吗?今日本妃帮你一把,若你敢从了这个罚,自此之后,本妃视你若心腹,王府帅府以你为侍从幕僚之尊,无人敢、也无人能脏了你的身子。如何?”

屋内鸦雀无声,绿衣遍体生凉,手中的石头灰土不止,此时此刻却是通身唯一的感知与温热。

赵隐枝对着魏苒的眸子,道:“赵隐枝,谢王妃大恩。”

她恭恭敬敬地伏下身子,清瘦的脊背坚定而决绝。

魏苒眉头一挑,连赵晓弗也面色复杂,十几个侍女连头都不敢抬,绿衣竟然是不知道该进该退。

直到摄政王妃手一挥,包括赵晓弗的几人缓缓围上去,赵隐枝被摁着躺在了地上,步摇坠落,长发铺散,便朝着绿衣的方向,眸色冷静,缓缓摇晃。

绿衣对着她的目光,只觉得手中的汗渍似是浸湿了灰土,成了泥巴,竟滑腻的叫人发痒,叫人头皮发麻。

有人端来针线,有人端来水酒,赵晓弗掏出一包药,背对着绿衣,毫不留情地卡着赵隐枝的嘴,倒入了她的嘴中。

魏苒瞧着她不反抗,道:“这是本妃对你最后的仁慈,吃了这麻沸散,你便不会因着剧痛而亡,定会保住性命。只是疼痛仍旧难忍,只当是你尽忠了。”

赵隐枝被灌了杯水顺药,轻蹙眉头咳了两声,哑着嗓子道:“妾身谢王妃大恩。”

言罢,她被摁在地上,掀开裙子。银针泛着光亮,烤了烛火,浸了酒水,赵晓弗垂眸瞧着她,道:“赵隐枝,你便这么想活着?”

赵隐枝勾唇,但眼神已然涣散:“姐姐还活着,又何出此言?”

赵晓弗忽然笑了两下,状若癫狂。

“好,你不愿意死个痛快,我便要你同我一般,生不如死。”

言罢,赵晓弗便动作了起来,赵隐枝猛地闷哼一声,血腥气霍然开始晕散。

魏苒蹙眉,竟也忍不住缓缓侧过视线不去看。侍女们面色煞白,身上抖若筛糠。

房门死死地关着,屋外青葱花草,屋内的血腥味却隔着泉水都传到了她鼻腔内。

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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