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早上,林谦是被外面师傅的哭嚎声吵醒的。看着窗外阳光,林谦隐隐有种超脱的喜悦之情。

记昨夜战况:被剑传胸刺死两次,被斧头砍头死一次,被长枪刺喉一次,被刀砍断脖子两次,被重剑砸死一次,被赤手空拳打飞天灵盖一次,打至筋骨寸断一次,胳膊断了三次,左胳膊一次右胳膊两次,哦,对了,还有被暗器爆头十二次。你问为啥死在暗器下这么多次?林谦只是觉得这位对手身材娇柔,看起来好像比较弱的样子,和前凸后翘衣服布料少没有任何关系。嗯,我对着祖师爷发誓,若是撒谎天打五雷轰碎了他。

浑身上下摸了一遍,嗯,毫发无伤,果然是做梦。哦,不对,屁股还是挺疼的。林谦猜测昨晚的诡异事件,祖师爷那边绝对逃不了干系。定是昨晚的学剑仪式触发了什么隐藏条件,自己才会作这么诡异的一个梦。虽说早上醒来身体无恙,但是回想起昨日梦境,那每一次死亡的痛楚可都是实打实的。而且整整一晚上,除了放牛娃和持刀壮汉之外,林谦一直都在被秒杀。

任谁一晚时间被杀了二十几次也不会有什么好脾气,再加上屋外老头干嚎更让人烦躁。林谦一阵无名火窜上头顶,踢开房门便看到张玄朴撅着屁股整在演武场中央干嚎,气更是不打一处来,对准老道屁股冲上去就是一脚。

“逆徒,你想弑师吗?”张玄朴抱着屁股跳到一旁,指着脚下的断剑一阵吹胡子瞪眼。“你个败家玩意,看你干的好事。上次有富商出价要买祖师爷的佩剑,出到三钱银子我都没卖。你倒好,一晚上我没看着你就给我整废了。”

“拉倒吧,这破木头剑一点也不结实,我一屁股下去就断了关我屁事。再说了,就这么一把破木剑,你还敢说是祖师佩剑?祖师爷拿这剑出去行走江湖怕是没出新手村就让人砍死了,定是假货。”

“放屁,这剑是一代一代传下来的,怎会是假货。”

“那你要怎的?逐我出山门?”

“那倒不至于。一把木剑而已,身外物,赔钱就行了。三两银子,这事就算了。”

“我呸。就这玩意要我三两,你怎么不去抢。前几日买酒还剩下些零钱,给你。”

“擦,就这点?还不够我塞牙缝的。”

“就这么多,爱要不要,不要还给我。”

“要要要,为啥不要,蚊子腿也是肉,剩下的从你月钱里扣。”

“你个不要脸的老东西,当年晃点我拜师的时候说每个月有两个大钱的月钱,我这都拜师一年了,一次也没给过。先把欠我的月钱还给我。”

“师傅是怕你年轻经不住外面花花世界的诱惑,帮你攥着而已。你看你,师傅的人品你还信不过吗?”

“信不过啊,上个月我亲眼看见你买了匹细布送给了李寡妇。咱们门派就靠着祖上留下来的几亩瘠田租子过活,吃饭都成问题,你哪来的钱买布?还不是克扣我们师姐弟俩的月钱来的?师姐还小不懂事,我可不傻。”

“不能够不能够,进了山门就是一家人了,哪里来的你的我的,都是大家的嘛。做人不能斤斤计较,少年,你把路走窄了啊。”

“我听你在放屁啊。”

一阵吵吵闹闹过后,祖师亲传佩剑被毁一事算是不了了之。

岭南官道,并列行来两匹高头骏马,马上分别坐着一男一女。那男子鬓若刀裁,眉如墨画,身着长衫,头戴羽冠,不管谁人见了都会不由得夸赞一句美少年。坐在马上,手拿折扇,侃侃而谈,说不出的潇洒出尘,只是不时得会转头偷看身边那女子一眼。

而那女子,亦是无双绝色。黑发如瀑,肤如凝脂。淡白梨花面,轻盈杨柳腰。唯一缺憾却是脸色冷峻,气质凛然,少了几分人间烟火气。男子说话,她也不搭腔,只是默默的听着,偶尔微微点头,表示自己听到了。

“韵寒师妹,我们此时已入岭南地界。”对于女子冷淡,那男子也不介意,仍是一副热情模样。

说话男子名为田士平,水月庄庄主嫡子。十日之前,身边这绝色女子寻上门来,自称剑阁弟子江韵寒。田士平原本还以为是某个留情过的女子上门来哭闹,却未曾想居然是这么一个绝色美人,顿时惊为天人。田公子自诩风流多情,但他那些红颜知己在此女面前顿时变成了相貌平平的庸脂俗粉。

江韵寒拜访水月庄,以试剑切磋为名,要求挑战当代最强弟子。田士平作为当代大师哥,水月庄庄主嫡子,下一代庄主唯一候选人的身份欣然应战。原本还想好好表现一番,用自己高强的武功,无双的风度打败对方,赢得美人归,却未曾想三招都没接下来,输的一塌糊涂。

比试过后,江韵寒也不逗留,说了几句场面话便要离开,田士平一再挽留都被拒绝。离别之后,丽人倩影令田士平魂牵梦绕,夜不能寐,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当晚便留书一封,带上盘缠行头,偷偷骑马追了上去。以江湖向导为由赖在江韵寒身边,想找机会俘获美人芳心。江韵寒冷着脸赶了几次,田士平却不以为意,犹如狗皮膏药,无论如何都赖着不走。实在没有办法,江韵寒也只得由着他了。只是态度不冷不热,希望对方能知难而退。

“这便是岭南了么?”江韵寒眼神恍惚了一下。若无意外,这应是试剑的终点了。拜别师傅下山,行走江湖一载,与天下间有名的年轻高手几乎都交过手。除了几个不讲理的怪物之外,鲜有敌手。若无意外,再有一战自己便要回山闭关,磨砺剑心了。再出关之时,便是剑术大成之日。

“不错,此处便是岭南了。”田士平点头应道。“此地偏僻,民风淳朴。居民安乐,少有争斗,倒是个隐居的好地界。不过就因为如此,所以岭南之地百余年里并未有什么高手问世,田某也不曾听过这地界有什么名门大派。师妹若是想试剑,在这地界怕是找不到什么合适的对手。”

“田兄可知,月华山在何处。”江韵寒开口问道。

“月华山?似乎是在西面不远。”田士平思索了一下回道。“怎的?师妹有了游山玩水的兴致?”

“不,我要去试剑。”问清了方向,江韵寒轻夹马腹,绝尘而去。

“试剑?没听过月华山有什么高手啊?”还未等田士平回过神来,却见美人已远,来不及细想急急忙忙追了上去。“韵寒师妹,等我一下啊。莫急,那月华山不长腿跑不了的。”

两人来到山脚之下,江韵寒下马拴好,表情凝重。田士平心中疑惑,这江韵寒一路上虽面色清冷,无论与谁交手都是一副淡然模样,却从未见过她如此郑重。

两人顺山道踏阶而行,来到月华派山门之前。抬头仰望,只见斑驳宏伟的牌坊树立眼前。

“咦,月华派?没听过啊?”田士平面露疑惑。水月庄也算是江湖上数得上号的帮派,前来拜访的江湖客如过江之鲫,他也经常听父亲讲些江湖轶事,却从未听闻过有这么一个门派。“韵寒师妹,你是说此处有你想要试剑之人?为何我从未听说过?”

“不错,此处便是我试剑的最后一战。”江韵寒望着那牌坊上的“月华派”三字,心中大震,果真名不虚传。江韵寒自幼学剑,对剑意再敏感不过,掌门都夸她是天生剑胚。若平常人人还觉不出什么,但在江韵寒看来,这三字上流转这一股古拙剑意。虽然年月久远,却仍是清晰可见。

收拢心神,江韵寒深吸一口气,运足真元呼喝一声。“剑阁第十二代弟子江韵寒,拜见当代月华派掌门。”

吃完午饭百无聊赖,总要找点事情来干。整个月华派也没别人,师傅师姐加自己就三个人。打麻将就别想了,斗地主正合适。一老一小加上林谦,手里握着用树皮作成的简易扑克玩的正欢。

“咦,师傅,好像刚才有人喊你。”林谦耳朵灵,听见山下有人呼喊,似乎是个女的。“莫不是你搞大了李寡妇的肚子,人家找上门来了吧?”

“胡说八道,为师是那样的人吗?我们之间很纯洁的,不能够。你小子不要趁机转移注意力,别以为我没看到,刚才你摸的那张牌应该是我的。”

“切,纯洁还不是因为人家看不上你。一张小四而已,谁稀罕,还给你。”

“啊,师傅,师弟,你们两个慢些摸等等我啊,我还没排好顺序啊。”张静仪一顿手忙脚乱,本来手就小,慌乱之下又掉下来两张牌,正面朝上被黑心师傅和无良师弟看了个正着。

“嗯,这局不能叫地主,大王在师妹那呢。”林谦给张玄朴使了个颜色。

“你那有没有四了,给我我凑个炸弹。”张玄朴冲着林谦眨了四下眼睛。

“那你给我个J,我凑个顺子。”林谦歪歪嘴,趁着张静仪不注意将一张牌从背后递给了张玄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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