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龙争虎斗

赵雪?!

他看到了对方的样子。

跌坐在货箱旁边,旗袍沿着膝盖向上撕扯到腿根,仅差一点就要漏了风光。她一只手死死拉住裙底,一手紧紧握着拎包,头发散乱,神色倒是出人意料的平静。

赵雪看到了陈鸣,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现在滚,我不计较。”

“你踏马谁啊,杵着根棍子当齐天大圣啊!”为首的人张狂地笑着。

陈鸣也不多言,把手中未啃完的葫芦串叼在嘴里。

双手持棍,一前一后,连戳带扫,一帮手里没武器的混混拼命捂着脑袋,长棍轻轻一拽,带起的气力像鞭子猛抽在身上一般生疼。

最后一击,棍尾抽动如蛇,在为首的人脸上一拍,他连头带身撞在护栏上,晕了过去。

陈鸣扔掉长棍,走过去一把拉起赵雪,想了想又从晕倒的混混身上,随意撕过几块布条,让她裹住。

沿着桥往回走,一路上行人目光闪烁。

“我送你回去?”

“不了,回去也是一个人。”

赵雪跟在身后,淡淡道。

“张洪生呢?”

“他这几天常常不在家,不陪我逛街,我就自己出来。”

“如果我没来你会怎么办?”

“他们不是真的对我动手动脚。只是撕下我的衣服,不让我走,好像在等人来。”

赵雪的话让陈鸣眉头轻皱,回想起来,他感觉到有些目光诡异,但是哪里不对劲也说不出来。

一种微弱的预感在陈鸣的心头横生,随即又被他强压下来。

“吃点东西?。”

“螃蟹。”

渔味仙,离码头不远,一家不大不小的餐馆。

食客众多,因为老板用料新鲜,价格老实,偶尔看你熟还送点酒水。

“哟,陈少,这位是……”老板看着陈鸣身旁的赵雪,问道。

“朋友。楼上一间包厢,一盘蒸蟹粉,一盘醋熘鱼,两碗刺贝粥。”

“还要一盘水爆肚,一壶三花露。”

赵雪补充道,声音微小却坚定。

“这么大方,感情不是你花钱是吧?”

“哟,这位小姐老饕啊,这两样都是熟客常点的。”

老板连身赞叹道。

两人上了楼。

窗下行色匆匆的路人,赵雪从小包中掏出烟盒和火机。

烟托套在她白如莹月的食指上,中间一颗玉珠晶莹剔透。

“我年轻不懂事,跟人瞎搞。”她望着窗外河流上的船舶,又说道:“怀了,人也跑了,我没堕,把孩子生下来,生下来的当天给人抱走了,我一次都没见过。”

她往杯里弹了弹烟灰。

“没人要我。我什么也不会,到饭店做服务员,三年。他来了。他说八十大洋买我两年。”

赵雪的嘴角轻笑,“我说可以。但是每周都要陪我逛街,陪我吃螃蟹。他不问我过去,人也算好,就凑合过吧。”

陈鸣默默喝着酒。

“那他最近都在干什么?”

“他不说。他每天都会得很晚,我问他,他叫我别多管。”

放下烟托,赵雪拿起筷子开始吃着蟹壳上的清蒸粉丝,葱花蒜蓉,伴着酱油,粉丝软糯,一股蟹膏的浓郁清香。

“他之前收过一个弟子,以前常常来。”

陈鸣闻言霍地抬起头。

赵雪边剔着壳子上的黄膏边说:“但是你来了,他就再也没出现。”

两人在没有交谈,只是默默地吃饭。

小二结账的时候,陈鸣看着面前的残余。

自己还剩下半碗粥,面前的女人嘴上说着话,筷子却动得极快,大有他舞棍戳点的气势。一顿风卷残云,酒都不剩下半滴。

“送你回去?”

“帮我叫辆车吧,我钱没带。”赵雪面不改色地说道。

一时沉默。

看着远行在街头的人力车,陈鸣转身离开。

经过秀芳楼的大堂,刘通舟本想叫住他,看了看神色不对,就没再言语,任由他走向后院。

脱掉上半身的卦袍,半系在腰间。

阳光下,肌肉像砖瓦一般牢牢砌在身上,一种健康的白色,耐看而不失爆发力,直叫一旁路过的刘倩儿羞得捂住眼睛,扒着门偷偷向里偷看。

挥动手中的双刀,刺,挑,劈,翻,优美强健的体态让人忍不住赞叹,好像一幅会动的画卷。

汗水挥洒在空中,迎着太阳看向刀刃反射的光,陈明直觉得,好像懂了什么。

……

一座精装的四层小洋房上,楼梯四方回旋,蜿蜒曲折。

“查到了吗?”

楼上,一个披衣长发的女人看着远方,问道。

“查到了梦姐,确实有关系。”

身后的男人负手站立,眼中蕴含着深藏的欲望和野心。

“知道他家在哪儿吗?”

“三西桥度民街35号。”

“找个时间过去看看,退下吧。”

见他还不走,周梦转过身走到面前,轻抚着他的脸庞,温柔说道:“小勤啊,姐姐都给你打算好了,该给你的一定会给你。”

红唇呼出的热气直叫他意乱情迷,女人温柔深邃的眼神更是让他不能自禁,他平复了呼吸,转身离去,消失在门口。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不怕自己吞不下。”

冷漠的低语在阳台上回荡着。

……

日子一天天过去,平静的表面下,暗流涌动着,一些东西正在慢慢的发酵,酝酿。

三天后,擂台上,陈鸣看着面前的男人,虽然早已知道,但还是有些惊讶。

褪去西装,只打着一件汗背,黝黑的皮肤在阳光下更显虬劲,手中的双钩弯头处,幽光闪烁,锐利逼人!

“有必要吗?”

“看你打了几场,”袁海架起双钩,“手痒了。”

身后的沥泉枪飞起,舞出一个漂亮的弧转,枪杆稳稳地定在地上,带起一抹白芒。

“玩真的假的?”

“你是第一次进来的……”袁海沉思道,“手段都隐蔽点。”

“开始!”

沥泉枪贴臂而动,蛇头衔住的枪击如一缕寒芒,照着袁海的面前而去。

之间袁海不慌不忙,双钩往中间,一架一横。方形的锁孔四四扣住枪头,钩刃擦过枪杆而下,带起一路的火花。他双膝弯曲,埋身朝陈鸣,秋千荡所般飞来,四点月牙尖凶如猛虎獠牙。

枪击转向,超地一次,陈鸣滴水提颠的一枪炸得砖块四溅,他借力飞到半空中,双手翻过头顶,枪身舞动如磨盘,声似狂风。

“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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