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财务部的人是拽上天了，人家大银行的人也没见过这么拽的！”周峰气得头顶冒烟。
倪磐坐在办公椅上，指尖的笔头来回转动。
连续两个星期，他们被日日新鲜的副总经理秘书拒绝了三次约见面的请求。
“也不奇怪，我们能想到的，其他事务所肯定也会想到。”
倪磐顿了顿：“而且你要知道，一间公司要上市，肯定先有律师团队，说不定他们律师团队给他们介绍了其他事务所。”
指尖转动的笔杆突然停下来，倪磐一拍台面：“我们直接上去找他们的总经理。”
周峰眨了眨眼：“老大，直接冲上去会不会不太好。”
倪磐从椅子上站起来，开始收拾东西：“还有几天就要过年，这事年前定不下来，年后就更悬。”
周峰想了想，也觉得有道理：“行老大，我现在就去收拾东西。”
倪磐把文件放进包内：“最近怎么没见到丽丽，她没来上班？”
“她辞职了，年后就不来。这几天她好像都请了假。”周峰意外：“那Y头居然没有跟你说？”
倪磐淡淡一笑：“又不是什么人生大事，快收拾，我们要走。”
会计事务所员工流动率本来就是巨大，有很多人会选择年前离职，年后到新公司上班，转来转去，大家还会是在一个圈子里工作，今天不见，明天也会见。
虽然有些意外，但倪磐也觉得是正常事情。
周峰和她叫了一辆出租车从公司楼下出发到日日新鲜的总部。
“老大，宇哥什么时候回来。”周峰问。
“应该就这几天吧，他说回来过年。”
谈起湛宇，倪磐也不知道他最近在做什么，每次通电话都很匆忙，而且还神神秘秘的，信息量也比刚分开两个星期减少了许多。
周峰兴致勃勃：“等宇哥回来，我一定和他喝个痛快。”
倪磐掩嘴笑道：“就你那点酒量，能喝得过他？”
周峰挑眉：“宇哥酒量很大？”
倪磐怔了怔：“不知道，我没见他喝过酒。”
周峰惊讶：“你居然没见过他喝酒？老大，你是酒坛子，居然没和宇哥喝过酒。”
别说喝酒，他们俩还有很多事情没有一起做过。比如说看电影、逛街、牵着手在路边散步，这些正常情侣会做的事情他们都没有做过。
说到底，两个人也就才认识了两个多月，倪磐对他很多事情也不了解。
他们是认识在危难之中，危难过后的平淡更显突兀。
倪磐心中不禁感慨万分。
出租出停在了一栋大厦前。
两人下了车，倪磐看见了一楼商铺的出货区，许多穿着绿色制服的日日鲜现员工正在里面进进出出。
两人乘坐电梯上到日日新鲜的办公区。
因为没有预约，两人自然也不受前台小姐姐待见，周峰这小子灵机一动，跑到楼下买了杯牛油果很芒，加上几句口甜舌滑搞掂了少女心满满的前台小姐姐。
“付总秘书办说你们可以到十楼等着，不够付总下午有两场电话会议，不知道有没有时间可以见你们。”
能有机会等已经很好了。
倪磐和周峰道了谢后便到十楼的等候区等着。
开发新业务总是困难重重，尤其是对方选择很多的时候。只是倪磐不明白，这间日日新鲜虽然业务成绩不错，但还不止于爆红那种，为什么管理层的人就可以拽成这样。
倪磐总觉得有些不对劲的地方。
到了下午五点，付总秘书办的人依旧没有动静，周峰忍不住了，走到人家办公室里面问了一声。
人家回了一句：“今天付总没时间见你们，你们先回去吧。”
周峰差点要爆粗。
倪磐拍了拍他的肩膀：“算了，我请你去吃顿好的，消消气。”
两人正要走，几个人从里面办公室走出来，走在中央的是一位西装笔挺的中年男人。
倪磐和周峰两人往后退了一步，准备等人家领导先离开。
中年男人目光看向了倪磐那边，然后低头向身旁的人说了几句话，接着下一秒，中年男人向倪磐走了过来。
“你们是招远会计事务所？”中年男人的目光在倪磐身上定住了数秒。
倪磐向他伸出手：“付总您好，我是招远的倪磐，很高兴见到您。”
那位付总脸上堆满了笑意，伸手握住倪磐的手：“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
两只手分开时，倪磐感觉到手心被划过了一下。
她心头一沉，脸上倒没有显露出变化。
付之国自然的垂下手臂，说道：“我听秘书说你们打了好几次电话过来，这段时间公司特忙，我也是忘了这事。既然你们来了，晚上一起吃个饭，边吃边聊怎么样。”
倪磐微笑：“付总有时间和我们谈谈那是最好不过了。”
付之国身后的两位秘书助理互相对视了一眼。
付之国侧过身做了个请的手势：“倪经理请。”
倪磐笑笑，大方地往前走去。
倪磐和周峰两人搭乘付之国的车来到他预订的餐厅。刚下车，周峰扯着倪磐的衣袖，把她拉到一边。
“老大，我们真要吃这顿饭？”
倪磐侧过脸看他：“我们等了三个小时不就是为了吃这顿饭。”
“你没发现那个付之国看你的眼神，猥琐中带着淫邪，淫邪中带着猥琐。还有刚才坐车的时候，开了两台车，他不跟他秘书坐同一台车，偏偏要我和他秘书坐同一台车，和你两个人单独做坐一台，他就是有意想单独和你相处，这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倪磐嗤笑一声：“我们又不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况。别说他一个付之国，十个付之国想碰我也碰不着，有什么好怕。”
周峰撇撇嘴：“反正老大你等会吃东西一定要小心。”
倪磐向他眨了眨眼：“放心吧，姐我可不是一般人。”
这是一间私人餐馆，中西式的装修风格是分别致。
服务员领着他们进入一个包厢，他们四人围绕一张圆台而坐。
刚坐下，倪磐给湛宇发了条信息，然后把手机调成了静音。
付之国有意坐在了倪磐旁边，倪磐含笑不语地坐下，与他交谈起来。
菜还没上，酒就来了。
付之国二话不说就开始要跟倪磐碰酒杯，倪磐自然是杯来不拒。
喝了一轮，菜来了，吃上了些，付之国又抓住倪磐喝了两轮，倪磐一边喝一边与付之国谈上市的业务，她喝得干脆利落，谈话时思路清晰，眼看四支红酒下来，她依旧毫无醉意。
付之国知道自己遇上了劲敌，他向身旁的秘书打了个眼色。秘书小姐是个聪明人，扯着半醉的周峰，装疯卖傻道：“峰哥，我有些醉了，你先陪我回家好不好。”
周峰的脸红得涨红，有些头昏目眩：“陪你回家？好啊，你一个女孩子喝那么多酒回家很危险。”
倪磐沉着脸，没有说话。
周峰看向倪磐，想到什么又说道：“不行，不行，我要陪老大，那个付之国没安好心。”
付之国脸色阴沉，冷笑：“周先生喝多了，Amy你先送周先生回去吧。”
这时，倪磐也开口：“周峰你先回去，麻烦您了Amy小姐。”
Amy扯着晕头转向的周峰离开了包厢，倪磐也趁此离开包厢上了一趟洗手间。
洗了两把脸，倪磐精神了许多，从洗手间出来刚好遇上一个同时从男厕所出来的人。
“莫律师？”倪磐惊喜地叫道。
莫大伟见到倪磐也分外惊讶：“倪小姐？”
倪磐上前一步：“莫律师什么时候回来。”
莫大伟笑道：“回来有半个月了，你怎么在这里。”
倪磐笑道：“有个饭局应酬一下。”
“饭局应酬？”莫大伟意味深长笑道：“要是湛宇那小子知道你这饭局吃得一身酒气，他估计会把你应酬的对象扔进大海喂鲨鱼。”
倪磐闻了闻胳膊：“有这么大味？”
“站在餐厅门口都能闻到。”
两人一边说一边往前走，倪磐指了指包厢门口：“莫律师，我到了，下次再聊。”
莫大伟摆摆手：“好，你去吧。”
倪磐冲他笑了笑，打开门走进去。
大门开合之间，莫大伟瞥了眼包厢里的人，门慢慢地关上，他转过头沉思了数秒。
“莫律师，您怎么站在这里。”迎面走来的是餐厅的负责人。
莫大伟抬头看向他：“你来得正好，我问你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