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马傲寒柔声道，现在的她已经彻底和慕容命刚认识那会儿相差甚远了。
不过，慕容命并没有因此而产生不同的态度。至少再短暂的相处之中，他认为马傲寒是为数不多比较心善的人。
“没事就好，我以为你惦记着玉姬呢。”慕容命松了一口气。
见状，马傲寒掩面轻笑，虽然还是不熟悉，但比之前那副笨拙的模样好多了。
“哎哎，怎么又被岔开了。那个，契约的事能否告知于我？”慕容命道。
“契约···”马傲寒不知道该如何说，她欲言又止，然后合唇思考了一阵。慕容命也不急，背靠着墙，看着眼前的小孩，不由得想起了慕容绝。
小孩啊···要是我也有···
他要甩脑袋，被自己的想法给吓到了。他现在可不想要小孩，现在是个明眼人都看出，乱世会再度到来。
如果这个时候要个孩子····
很显然，这不是一个好主意。
“命公子？”这回轮到马傲寒呼唤慕容命了。
“啊，怎么了？”慕容命看向马傲寒。
“我想我可以说契约的事了。”
“好，请讲。”
····
原来，现在海心远等人到来之时，就被青家和佘家的人盯上了。青家的人想收服张泰华做打手，而他自然不乐意。而佘家的人，则是盯上了魏玄素。
由于他们修为够高，战力也够强，一时还能抱团自保。
一天后，边城等人出现了。或者说，整个飞沙走石的人都跑过来了。
同时，还有海心远现在的夫人，杨盈。
几人汇合，很是欣喜。
但是方过一日，马家姐妹就被盯上了，佘家暗中下手想要绑走他们。但是他们错估了他们的实力，直接导致了双方撕破脸皮。
但是杨盈也被盯上了，但是杨盈虽然也有些修为，但是架不住佘家家主亲自出手。
愤怒之下，海心远找到张泰华和魏玄素，商量着要出手。由于时间紧迫，海心远表示，只要他们带着人跟自己出手，那么一切后果都会由他来承担。
立下协议后，他们便出手了。他们一同闯入佘家，救下了杨盈。
“如果当时我们再晚一步，杨盈她····”马傲寒心悸道，“那该死的佘老狗，唯独喜欢他人之妇。好在我们及时赶到，才将她救出。”
“心远是如何得知她被佘家带走的？”慕容命皱眉道。
“他们是一起被佘家围攻的，不过海心远很强，一人独占佘家。但是佘老狗阴险无比，用佘家的人命挡住了海心远，将杨盈绑走了。”
“正因如此，他才会去找你们帮忙是吗？”慕容命也是握紧了拳头，他真的十分厌恶这种事。
“没错，”马傲寒点头，“据他所说，佘老狗消失之后，他便第一时间找到了我们。那时，还没过去百息。”
“他开门见山，我们便没有犹豫直接答应。再攻回佘家的时候，过去也不到百息。”
“这种事，哪里慢得了。”慕容命松了口气。
“也好在杨盈一直在反抗，也算拖延了时间。”说到这，马傲寒突然笑起来，“你是不知道，杨盈一直在耍着那老狗。我们赶到的时候，她趁老狗失神，一脚踢爆他的命根。”
听到如此的描述，慕容命不由得也笑了，不愧是混迹在漠州的人。
笑过之后，慕容命继续询问。
后来，虽然杨盈救了回来，但是和佘家却结下了死仇。另一边，青家对张泰华的招揽也再一次失败。
这导致了一向高傲惯了的青家同样动了杀心，既然不能为我所用，那必定为我之敌。
青、佘两家同气连枝，自然是不会不顾对方。因此他们在那个夜晚，偷袭了张泰华和魏玄素所在的地方。
一开始众人艰难抵挡，但是随着海心远的加入，他们很快便挡了回去。
商量过后，他们决定斩草除根，于是一路反杀，分头冲向了两家。
也就是在那一晚，刺史现身了。他打算当和事佬，让四家放下仇恨。
“不过虽说如此，那刺史要我们向他们道歉！还要我们赔偿损失！”马傲寒握紧拳头，仿佛回到了那个夜晚。
“我们可是沙匪，怎么可能答应。既然开打了，那就没有退下的理由。魔教来了我们都敢碰一碰，更何况是区区一个边城的刺史？”
“所以你们没有接受和谈？”
“没有，最先拒绝的是海心远，他指着刺史的鼻子大骂。然后说刺史交给他，便一个人冲了过去。”马傲寒摇头道。
“那个刺史很强？”
“确实很强，武宗九重巅峰，差一点就要到亚王了。不过海心远还是打败了他，那一战，惊天动地啊。”马傲寒提起来之时，声音由些许的激动，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看到强者战斗而兴奋。
“那后来的灭门···”
“我们跟佘家和青家说，投降赔偿，此事作罢。”马傲寒回忆道。
“但他们没有接受？”
“是啊，他们没有接受。”马傲寒讲话重复了一遍，带着笑重复。
“为什么会这样？你们杀了刺史，莽国那边一定不会坐视不理，只要隐忍，就能找机会报复你们不是吗？到时候，说不定又能借助莽国朝廷的力量。”慕容命皱眉道。
“哇，命公子，你变好多。以前，你可不会考虑这么多。只会问为什么我们要和谈，而不是灭门。”
这时倒是马傲寒说着慕容命的变化，让慕容命一怔，然后笑着瑶瑶头，叹道：“人都会成长的，武王传承也不是白传承的。”
“这也不挺好吗？如果没有到武宗，对于普通人而言，我们这个年纪都快奔向三十了。正值壮年，甚至不少人都成家立业，生儿育女了。”
“不过我们是武宗，所以我们多了五十年。”慕容命轻笑一声，“成家立业可以，生儿育女，那还是再等等吧。”慕容命用后脑勺轻轻敲着这墙壁，完全没有用力。
“佘家和青家，不能输，也不愿意输。在这一点上，他们和我们这些沙匪倒是很想。”马傲寒点点头，然后道，“所以最后的灭门之战，很惨烈。”
“可是那些老弱，他们是无辜的。”
“在沙匪眼里，没有祸不及子女，我们不会放过任何一丝斩草除根的机会。因为谁也不知道，几十年后，是哪一次仁慈之举，要了你的命。”
听完马傲寒这番话，慕容命点点头，表示明白。他不是圣人，做不到怜悯众生。他只是需要一个答案，究竟是为了泄愤，还是为了预防以后。
“你应该知道，如果那天输的使我们，会有什么下场吧？”马傲寒突然问向慕容命，眼中带着审视的意味。
“我当然是知道的。”慕容命点点头，他如何能不知道，看了地宫之中的一切后，他也能想象到如果输的是马傲寒他们会发生什么了。
争斗的时候，容不得你仁慈。毕竟争斗开始，便是一方的覆灭为结束。
看到慕容命清澈的眼神，马傲寒笑着点点头，很是满意。
“既然如此，那就没什么好说的啦。海心远的契约，便是守护我们两家，直到我们可以单独对付半步武王。到了那个时候，他便可以走了。”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马傲寒伸了一个懒腰，动作到半突然止住，“不好意思，失态了。”
“不必在意，我们是朋友。”慕容命浅笑，问道，“那你们为何不走呢？”
“走？走去哪？回漠州再度和他人拼杀？过上刀口舔血的日子？日日夜夜担心会被人斩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