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妒意 我会收敛收敛妒意捉虫

崔寄梦面色刷地一下白了,急得蹭一下站起在原地打转,声音发颤。

“表兄怎会知道我在这里?若让他看到我又瞒着他见别的男子,可真要被关起来了……”

大表兄还没来,尚能挽救,崔寄梦很快镇定下来,她拉着阿辞到窗前:“哥哥你快跳窗跑吧,我表兄他只是吃味,不会把我怎么着的!”

阿辞多少猜到他们只是情人之间的拈酸吃醋,且当下不知道谢家公子的立场,她也的确不便现身。

忍着笑,揉了揉她脑袋:“你好生保重,不必惦记我,有机会我找你。”

轻灵的身影从窗前跃下,如云雀没入深林,很快消失在巷子里。

谢泠舟进门时,见崔寄梦捧着早已凉透的茶杯在暖手,望着窗外兀自走神,仿佛在此枯坐了许久。

若不是瞧见她微红的耳尖,他倒真会被她骗到了,谢泠舟嘴角轻扬,一想到她如此是为了护着旁人,又压了下来。

崔寄梦仿佛没看到他来了,依旧望着窗外,兀自感慨:采月,表兄先前说京里冬日会下雪,可这都十一月了,怎还未下呢,飞雁说今日有雪我才出来,可她和雪都没个影……

眼前伸出一只好看的手,轻轻敲了敲桌案,青年语气微冷:“是么?想不到大公子那样的冰垛子也会扯谎骗人。”

“扯谎”二字戳得崔寄梦心虚,红着脸起身:“表兄怎么是您,飞雁呢?”quya.org 熊猫小说网

谢泠舟似笑非笑看着她,却不说话,直看得她目光飘忽,才耐人寻味道:“我并未看到什么飞雁,想来是从窗口飞出去了吧。”

那是崔寄梦编出来的,她和王飞雁的关系还好未到私下约见的地步,表兄似乎也看出来了,她又不能透露阿辞的行踪,只好装傻,用了和上次一样的法子。

站起身,双手探入谢泠舟白色狐裘,环住他腰肢,人也就势钻了进去,将自己和他一道裹在狐裘下,忍着羞轻嗔道:“好冷啊。”

这一幕叫采月看呆了,掩上门退了出去,小姐为了袒护阿辞公子,美人计都用上了!一时不知该同情大公子,还是佩服小姐。

雅间内,谢泠舟垂眼看着主动缩入怀中、面颊通红的人。

她如今变得很会哄人,然而想起那声亲昵的“哥哥”,他不由想——

她在她那义兄跟前,也是如此?

谢泠舟不露声色,将人揉入怀里,温声道:“先前那位疑似你义兄的人有了下落,似是来京了。”

大表兄查到了阿辞的下落?崔寄梦倏地抬头:“什么?”

谢泠舟一把将她的脑袋按在胸前,不让她瞧见他眼底的妒意,语气依旧平淡:“嗯,你可想见见他?”

崔寄梦被他压着脑袋无法抬头,声音闷闷的:“表兄是如何查到的?我义兄可是犯了什么事,她……”

她还未说完,就被谢泠舟扶着脑后,迫使她将脸抬起,看着她双眼:“你对那位义兄,实在关心得太过了。”

崔寄梦也倏然意识到了,表兄不知阿辞是女子,她对她越是关心,越会给阿辞招致麻烦,还会让表兄心里难受。

解释道:“我们只是兄妹,祖母当年也嘱咐我们兄妹两相互扶持,如今义兄有难,我怎能坐视不理?”

谢泠舟压下那与占有欲相伴而生的妒意,安抚道:“既是你娘家人,我怎会对他不利,只是我很好奇,你这义兄究竟是怎样的人?让你如此信任。”

崔寄梦被这句“娘家人”说得红了脸,埋下头,想了个不易招来他不满的说法:“义兄她,是个大好人。”

上方的人态度不明“嗯”了一声:“是三殿下授意我追查此人,眼下殿下不在京里,我尚能帮着掩护,待几日后他回京了,只怕不好交待。”

崔寄梦很快咬钩了,抱住救命稻草般将他搂得更紧:“表兄定有法子的。”

谢泠舟幽幽道:“表妹抬举我了。”

从八月到十一月,相处数月,崔寄梦大概将谢泠舟脾性摸了个大概。

他如此说,是在考验她的诚意。

她搬出他方才的措辞,含着羞哄道:“郎君,我就这么一个娘家人,你可得帮我在三殿下跟前周旋周旋啊。”

上方传来一声很轻的笑,把她的颜面笑得荡然无存,崔寄梦索性像个鸵鸟,将整张脸埋入狐裘内,不再说话。

自打上次重阳宴上饮过酒后,她一直在被迫与自己的羞赧对抗。

想想就可气,为何大表兄看上去依旧还是那个风光霁月的君子,她却从规矩知礼的闺秀变成个勾人心魄的女妖精。

明明是他先招惹她的!

崔寄梦愤而抬头,瞧见他含笑的眼,更是气不过,欲从他怀里撤出来。

谢泠舟一拉狐裘,将她圈在怀中,只露出一个脑袋:“成交。”

这声成交便是一条鱼干,崔寄梦刚伸出的利爪霎时缩了回去,连同气焰也熄灭了,她仰唇冲他笑了笑。

谢泠舟俯下身,贴近她的唇,在只有一纸距离时停了下来,凝着她。

就在她以为他要吻她时,他离开了,只在她额上落下一吻:“我还有事,这次先放过你,以免一会无法收场。”

他将崔寄梦从大氅中掏了出来,取过她的狐裘给她披上,边系带子边道:“方才的事我并未瞧见,放心回府吧,下次出来别再瞒着我。”

狐裘一披上,雪白毛领子下露出的面颊如白瓷一般,一张小脸比他的手掌大不了多少,双眸温暖澄明。

谢泠舟目光顿了顿,本是警告的话到嘴边多了些纵溺:“否则……”

崔寄梦抢在他之前率先保证:“表兄我知晓了!下次再不了。”

谢泠舟牵着她往外走,温声嘱咐采月:“劳烦送小姐回去。”

采月曾见过这位大公子吩咐下属时说一不二的态度,只没想到,他会对小姐爱屋及乌连带着对她一个婢女也以礼相待。她以更恭敬的态度行礼:“大公子放心,婢子这就陪小姐回府。”

崔寄梦走后,谢泠舟神色慢慢淡了下来,独自在雅间里坐着。

很快,暗探闪身出现:“公子,方才那人拦下来了。”

谢泠舟依旧垂着眼,瞧不出是个什么态度:“没伤着人?”

“公子吩咐在先,属下不敢轻举妄动,只派了几名精锐将人困在巷子里。”

谢泠舟拔座起身,身上还残存一缕淡淡幽香,他凝起的眉间软下来。

对街一深巷内,几名着黑衣的暗卫正严阵以待,将一淡漠少年堵在墙根,少年生得格外俊秀,手上紧紧握着软剑,周身散着与容貌不相符的杀意。

暗卫人多显然占了上风,却都克制着不动手,几人交换了眼色,为首的低声嘱咐:“公子吩咐不得轻举妄动。”

闻言,阿辞心底多少有了数,冷声问:“你家公子有何目的?”

暗卫们皆不作答,就在她要强行突出重围时,从巷子转角处传来不疾不徐的脚步声,紧接着一片白色袍角出现。

“公子。”那几名暗卫往后撤了些。

阿辞抬眼望去,见到那身披狐裘的贵公子时,有一瞬恍然,但很快冷静如初:“不知公子何人,缘何拦我?”

谢泠舟手拢在袖中,凝眉看着被围困在巷尾,神色冷傲的俊美少年。

捕捉到他眼中的探究,阿辞不免怀疑他是认出自己,但也不好说,她的模样较之从前大有不同,如今又是扮做男子,他应当认不出来,握着剑柄的手掌紧了又松,屏息凝神,等着他的回应。

谢泠舟眉头稍往下压了压,眼中有寒意一闪而逝,淡声道:“姜辞公子稍安勿躁,若论关系,你我也算半个亲旧。”

阿辞狐疑更深,正猜测他此话可有深意,却听谢泠舟无奈道:“阁下方才会见的那女子,是在下表妹。”

想起阿梦慌乱的模样,阿辞抿紧的嘴角抽了下,本以为他来是要论起公事,没想到他的目的竟是争风吃醋。

若换在十年前,谁能想到那位不苟言笑的小公子长成了个清正稳重的青年后,却在为一个小姑娘争风吃醋。

大概物是人非就是这么一回事。

她轻哂着,试探道:“公子拦住我,不单是为了走亲戚罢?”

谢泠舟收起心中不悦,语气亦平和了下来:“不错,是为姜公子所谋之事而来,不知可有幸坐下详谈。”

见少年浑身戒备森严,他又道:“有表妹这层关系在,在下不会对公子不利,这点公子大可放心。”

阿辞想着趁他没认出她稍加试探,此事若能争得谢泠舟相助,自然更好。

正犹豫时,守在巷口的暗卫匆匆赶来:“公子,三殿下的人找您。”

阿辞身形凝住了,长睫轻颤,旋即慌乱地朝巷口喊道:“阿梦!”

谢泠舟眸中微乱,倏地回过头,巷口空无一人,哪有什么阿梦?

阿辞趁机冲出重围,手中软剑抵在墙上作为支点,一撑便跃到了房顶:“有事先走一步,再会!”

暗卫们匆忙去追,却听谢泠舟淡道:“不必追了,继续留意此人即可。”

此处临近闹市,那少年武功高强,混入人群里再想找,只怕如大海捞针。

他既说再会,想必有意详谈,事关崔寄梦,若硬来伤着人了,他也难做。

等着便好。

谢泠舟走出巷子,上了马车,见过三皇子派来的人后,吩咐车夫:“回府。”

马车轱辘缓缓滚动,他回想着方才那位清冷少年,指节轻轻屈起。

云鹰正好进来回话,说完正事后想起方才见到的少年,借机奉承:“表姑娘的义兄当真俊美,瞧那气度,那眼神,同公子倒是一个类型的哈。”

谢泠舟淡扫他一眼,眸色愈冷。

云鹰察觉失言,话锋一转:“不过那少年身板清瘦了些,还是公子更好……”

见谢泠舟眼神愈发不善,他缩了缩脖子,话锋再转:“表姑娘应当也是如此想的,义兄怎能敌得过表兄呢。”说完这句迅速闭紧嘴,匆匆退了出去。

而这边崔寄梦回到了皎梨院,才记起方才只顾着掩护阿辞,竟还未和大表兄商量那封信的事,她一人之力有限,易弄巧成拙,有人帮出谋划策总是好的。

待到用过晚膳,天色暗下后,她刚要去佛堂,谢泠舟先来了。

这可是她的闺房!他怎么能……

崔寄梦忙拉过他:“表兄你怎么进来的,管事嬷嬷没看到?”

说完她才想起管事嬷嬷前日告假回乡办事了,可这院里还有别的下人,若看到了嚼舌根该如何是好?

“放心,无关人等我都清走了,不会有人敢多嘴多舌。”谢泠舟目光紧紧追随着她,好像初次见面那般。

崔寄梦以为又是自己的错觉,伸手拥住他:“表兄,你终于回来了。”

谢泠舟凝眸看了她许久,才道:“我见过你义兄了。”

崔寄梦倏地从他怀里抬头,退了出来:“你对她怎么着了?”

脑中突然回响那日他命令下属时说的那句“除了吧”,以及那个怪异的梦,她想起来,他们的梦境多少受心境影响。

那梦里的,便是他内心真实想法?

崔寄梦后退了一步,她眼中的犹豫和戒备让谢泠舟眉间一凛。

那少年清冷的一双眼浮现脑海,一并闪过的,还有云鹰的话——

“瞧那气度,那冷漠的眼神,同公子倒是一个类型的。”

初次见面时,她痴痴夸他“你真好看”,其中是否也存着对义兄的情愫?

这句话如一把刀,在他心上豁然划出一道口子,崔寄梦对姜辞的戒备和袒护便是一把洒在伤处的盐,谢泠舟走近一步:“你就这么在意他,在意到连我都信不过?”

他追问时有些咄咄逼人,叫崔寄梦想到梦里将她圈禁起来的青年,心中一沉,正好一个婢女前来上茶,见谢泠舟在也恍若无人。

她顿时回过味来,难怪他进入她卧房如入无人之地,只因他不知何时早已将她院里的人换成自己的人!

虽未像梦里一样圈禁她,但这些眼线何尝不是一条缚住她手脚的绸带?

崔寄梦胸口忽然憋得慌,转过身去深深吸了一口气:“那是我的义兄,我的亲人,我难道不能在意她么?”

她张口闭口都是义兄,谢泠舟反问她:“只是义兄那般简单,没存了别的心思?初见时你留意我不是因我和他气度有几分相似,你爱而不得,这才退而求其次?”

崔寄梦沉浸在那个梦里,甚至忘了谢泠舟并不知道阿辞是女子,只觉他这话并非在吃味,是在质问。

她转过身去:“可那也是过去,如今我喜欢的是你,我和她只是亲人,表兄难道要让我一辈子不与别的男子接触么?若我真有位亲兄长,莫非你也要让我同他断绝关系,再把我养成一只笼中雀?”

“过去?”谢泠舟自哂笑了,“过去是因为你与二弟有婚约,如今你们没了婚约,他又来了京城,自然不同。”

崔寄梦一时也失了理智:“表兄非要我在义兄和你之间选一个?”

“若是呢,你如何选?”谢泠舟走近了一步,抓紧她的手。

他并非要让她同那位义兄断绝往来,只想求一个安心的答复,一个能证明在她心里他无可替代的答复。

可他抓着她的力度叫崔寄梦想起那个梦,只觉他不讲理,即便阿辞真是男子,她说了对他没有男女之情,他还不满足?

当真要把她养成他的禁l脔?

她无法接受,转过身去,眼里噙着着泪,不予答复。

谢泠舟轻笑一声,竟转身走了出去,倒也不是真的冷了心,只是想让她挽回。

可崔寄梦转过身,一见到他的背影,便想起那个梦,最终她咬着牙坐到了妆台前,望着镜子里红着眼的少女发呆,镜中的人渐渐变得模糊。

谢泠舟本想回佛堂静静,却回了隔壁。

浸l淫权势数年的人,却像个稚嫩的少年郎,立在墙根下,一瞬不错眼地盯着对面,对墙皎梨院平静如常,方才二人的争吵似乎在她内心惊不起波澜。

他坐在院中直到入了夜,寒意透过狐裘浸入身上,使人慢慢清醒。

无意看到廊前空空的鸟笼,他忽而想起崔寄梦方才提了句笼中雀,以及上次那个让他们二人都不安的梦。

谢泠舟强迫自己静下心,仔细回想方才二人的对话,这才发觉,他们方才都在自说自话,深陷在各自的挣扎中。

他倏然起身,往外走去。

此刻,皎梨院中一片死寂,采月守在外头,蹙眉担忧地望向内室。

小姐说她想静静,换了寝衣早早歇下了,此刻帐内安安静静,莫非真睡着了?

自打在相知相许后,小姐和大公子从未有过口角,这回竟是气得不理对方。

一贯心平气和的两个人,遇到了感情也会变成小孩子,采月长叹,折身去倒水。

谢泠舟过来时,屋内空无一人,内室的纱幔被紧紧拉上,她竟还有心思睡觉,一时不知该欣慰还是该失落。

方要掀起珠帘,账内的身影猛地弹坐起来,扒开纱幔,只穿寝衣光着脚奔了出来,见到他时愣在原地,而后像一只风筝般,径直扑了过来。

谢泠舟怕她摔倒,快步上前稳稳接住了她,像失而复得的珍宝。

两个人默然对视了一会,异口同声道:“对不起。”

崔寄梦面上的愁容顷刻散去,这回她没有谦让,轻捂谢泠舟的唇:“我先说。”

手被他轻轻挪开:“好,但你穿得太少,先到榻上去。”她被他抱到榻上坐着,还扯过锦被替她遮住光着的脚。

被突然打断,崔寄梦反倒难为情了,抓住被子裹住自己:“算了,还是表兄你先说吧。”

谢泠舟稍顿,让他一个男子承认自己因一个气度神似的人而拈酸吃醋,多少有些窘迫,他看着她抱住双膝的手,低声道:“方才的事,你没有错,是我因妒忌而猜忌你。”

“妒忌?”她忍不住插话。

“是,我妒忌了。”谢泠舟自哂地笑,“我妒忌他能和你青梅竹马,你支持他袒护他,却对我多有防备,为了见他两度瞒着我。”

他轻轻吁出一口气,接着道:“原本我今日去见那少年本意并非要对他不利,只是在见到那少年后,以为你把我当成他的替身。回来本是想试探,然而见你听我提起他后满是戒备,这才失了理智。”

崔寄梦忙坐直身子,要解释,被谢泠舟轻轻按住了,他垂下眸:“我险些忘了,你之所以瞒着我见他,正是因为怕我不悦,之所以戒备,也是如此。”

崔寄梦上前,双手环住了他腰身:“表兄,该我说了,我没有把表兄当成替身,瞒着也是因为答应阿辞替她保守秘密,至于方才生气,是因为……那个梦,还有你安排在院里的那些人。”

“梦?”

“对,梦里你因为我说要去见义兄而把我圈禁起来,我很怕。”

她埋下头:“所以我担心若你知道我去见了阿辞,等着我的便是被你圈禁身侧的结局,方才动气也是因为发觉我院里都是你的人,觉得你在监视我,不想让我接触除你以外的男子。”

“又听到你说去找阿辞了,若是阿辞因为我的缘故受了伤,我会自责。”

她将他搂得更紧了:“表兄,我不该因为一个梦就恶意揣测你。”

谢泠舟将下颌轻轻搁在她发顶:“是我先前的言辞让你害怕了,我承认,我不想你眼中有别的男子。但你说得对,你并非我养的雀儿,你我性情亦不同,也不应为了迁就我的孤僻,只围着我一人转,不过安排在你身边的那些人,并非为了监视,是我担心你,你实在是太好骗了。”

崔寄梦瘪了瘪嘴,闷声闷气道:“我好骗是因为表兄先前装得太过正经,我以为你当真是个君子,换作旁人我可不信。”

他轻声笑笑:“好,既如此这些人我便撤了,只是你出门时我还是要派暗卫跟着你,外头人心叵测,我实在放心不下,往后若有不便,你说就是了。”

崔寄梦摇摇头:“既然是信得过的人,便留着吧,但你不能让她们监视我的一举一动,以后有事我也会说,若是有苦衷没法直说,就看表兄信不信我了。”

谢泠舟:“我信。”

她满意地笑了,长舒一口气:“吵架真累啊,我头一次与人吵架。”

谢泠舟也笑:“我亦是。”

稍顿,他又正声道:“往后,我会收敛收敛妒意的。”

“嗯……倒也不必那么彻底。”

崔寄梦又开始羞了:“其实我觉着,表兄吃味的时候,还挺勾人。”

谢泠舟无奈看着她发红的耳垂,说你羞赧,你又时常口出狂言,说你大胆,可你说这话时甚至不敢看我。

崔寄梦假装没听到,温热的气息来到耳际,他的语气突然变得危险。

“可你越这样,我越想欺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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