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三角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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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语纯抵达公司时,会议还没结束,叶助理问她要去总裁办公室等,还是在茶水间坐一会。

她问:“我能去会议室旁听吗?”

叶知明点头,前面带路,推开后门,侧身让她进去。

贝语纯像迟到的学生,弯腰踮脚溜进去,坐在角落的备用凳。

坐在会议桌中间的钟聿瞧见,目光瞬间柔和,下颌微扬,招手唤来叶知明,同他耳语几句,叶知明立刻转身出去。

贝语纯一个人坐在角落,缩紧脚趾,手捏着百褶裙微微冒汗。

所幸没人注意她,都低头沉浸在资料里。

钟聿说:“策划案我看过了,提交给客户吧。大家最近辛苦了。今天事情做完就可以回去,不用等到下班。还有……”他拍了拍身侧的项目主管,“今天的下午茶我请,让他们随便点。”

“哇。今天钟总有什么喜事吗?这么阔气。”

“我平时对你们不好?”

“不是。不是。”主管笑笑,“今天感觉不一样。”

钟聿努嘴:“女朋友来找我。”

同事齐刷刷转头。

贝语纯拿过一个文件夹挡住脸,羞得跺脚,跺没两下觉得太幼稚又停下了,嘟嘴躲在文件夹后。过会,觉得没事了吧,悄悄探出一只眼,发现还有几个人在看她,立刻缩回文件夹后。quya.org 熊猫小说网

钟聿把事交代完,走过来,扯起她,揽着往外走,带进总裁办公室。

“别举着文件夹了。手不累吗?”

“累。”贝语纯放下来,“都怪你。”

“宝贝真好,帮我把备用策划书拿回来了。”钟聿低头吻了她头顶,拿过文件夹,坐到椅子上。

贝语纯环顾四周,办公室有沙发、茶几,办公桌、老板椅,还有一间午休室和卫生间,就是没有一张多余的凳子。

“你这办公室也太严苛了吧。下属来汇报工作都站着吗?连张凳子都不给啊?难道都坐沙发?啊?可是这……”沙发和办公桌是两个方向,不方便交流。

钟聿解释:“上午客户来公司开会,可能缺椅子拿过去了。”

“怎么不多准备几张。我坐哪呀……”贝语纯嘴里嘟哝,两手背到身后,捂住裙子,往沙发方向走。

钟聿转椅,伸手一扯,把她抱在怀里,两腿叉开,人往后坐,空出半张凳子:“跟我坐。”

一语双关的用法,贝语纯脸颊发烫,脸朝电脑,背朝他地坐。两只胳膊弯曲,撑在桌面,支住脑袋,盯着电脑文档。

钟聿两手绕过她,继续在键盘上敲敲打打。

贝语纯猫腰:“你在写什么?”

钟聿说:“广告策划案。”

“全是你写的?”

“当然不是。团队写的。我复批。”

“哦哦哦。”

钟聿阅读很快,一目十行,这个策划案他早前就看过,现在是修改版,鼠标滑动得更快,哗啦哗啦,好几页过去,贝语纯不敢眨眼也跟不上。

她趴到桌上,打了个呵欠。

“困了?嗯?”刻意压出磁性的嗓音,尾音微微上扬,调情似的,贝语纯又换了个姿势,侧着身,坐到他腿上,两手环着他的腰,缩进他怀里,打着呵欠回,“困了。”

“靠着我休息会。”

“好。”

贝语纯靠在他怀里,这里摸摸,那里抠抠。钟聿岿然不动,坚忍得像座山,始终紧盯屏幕敲打键盘,方才他在会议室也是如此,有股不怒自威的劲。

他越是坐怀不乱,贝语纯越作乱,想听他喘,看他眼神失焦,看他脸颊红润,眼眸晦暗。她拉开毛衣,手钻进去,贴着壁垒分明的腹肌摸。

他神色波澜不惊,喉结却滚了滚。

她得意地勾唇,手指绕着他胸口绕圈,低声喃:“哥哥。”

恋爱初始,她喊哥哥,钟聿会纠正她叫名字。现在不怎么管称谓了,他说她眼里全是喜欢,所以叫什么都可以。

“你亲亲我。”

“等会。”

“不嘛。就现在。”

“现在不行。”

“哼!”贝语纯鼓嘴,想发小脾气,又被他认真工作的模样吸引。

中学时代的他无论在怎样嘈杂的环境都能屏蔽周遭,端坐在书桌前写题,背脊直挺,坐姿规矩。如今褪去青涩,举手投足皆是自信,一种长久自律养出的自信。

“你工作好认真啊。”

“我在床上更认真。”钟聿睨她一眼,“试试么?”

贝语纯一下憋没声了,脸皱得像颗干瘪的苹果,推开他的脸。

钟聿眉毛微挑,眉眼洋溢掌控权夺回手的得意,一秒切换回工作状态,敛了笑,沉眸绷唇,冷若冰霜。

什么嘛。就是吓唬她的。

大白天的,还在办公室,他做不了什么。

若是今日被他打压下去,以后他回回都拿这事吓唬威胁她怎么办?他能自控,那她就要比他更会控制。

她壮着胆子,手按在他那处压了压。

钟聿仰脖,下颌线拉长,嘴角艰难溢出声微弱的粗喘。啪嗒一声合了笔记本,掐住她的腰,俯身压在耳边说:“这么想要我?好。我满足你。”

贝语纯拨开他的手:“不好。”

“什么?好啊?”

“不!好!”贝语纯抓着他衣领,贴在耳边喊,“不好不好……这没套。不要那个。”

钟聿忽然笑开,捏着她手腕咬:“知道这没套,才这么搞我是吧?好。你等着。”

他拨通助理电话:“小叶,麻烦你订……”

这人在这方面真的很敢说,贝语纯赶紧捂嘴,小声讨饶:“不要嘛。求你。”

钟聿睨她一样,仰头甩掉她的手,继续说:“订一些零食送到茶水间。我看那边的零食柜和咖啡都空了。”

叶知明:“好的。那搬出您办公室的凳子……”

钟聿:“先放外面。”

挂掉电话,钟聿捏她鼻尖:“知道怕了?”

贝语纯勾指绕着他外套的抽绳玩:“不怕。”她扬起脸,笑眯眯的,“你爱我。所以你不会在这……”

越被她拿捏却越开心,钟聿笑意更甚,弓身埋在她颈窝,委屈地说:“知道我爱你就少欺负我。别乱来。会不舒服。”

“很不舒服吗?”

“嗯。”

“好吧。我错了。”

贝语纯还在读书,钟聿怕不安全,几次吻到情深处,都是他用嘴解决的,每次都弄得她很舒服。

那事憋着会怎样?

她悄悄往下瞥了一眼,他那里多了两层褶皱,好像也没怎样呀。

钟聿握住她的腰,猛然掉转位置,让她面对电脑坐:“别瞎看。”

“我才没有……”贝语纯心虚地狡辩。

具体方案看不懂,但她能看懂宣传画构图:“这光影打的真好。”

“我画的。”

“你?”

“是啊。我学广告设计的。数字板绘我也学了。会画画的不止你和盛轲,我也会的。”

贝语纯擦擦眼:“那我得对你另眼相看了。”

“你早该这样了。”钟聿撇嘴不满。

贝语纯捏他嘴角:“好啦。好啦。夸夸你。画得很好。”

“你今天怎么会过来?”

“陪敖菲去选喜糖。”敖菲在她之后恋爱,但在她之前结婚,下个月办酒席,贝语纯特意请假,留在夏京参加她婚礼,“他们下午还要去挑场地布置、去酒店试菜。事太多了。我实在陪不动了。来你这歇歇。我晚上还有其他聚会。”

“你晚上还有什么聚会?”

“画室的聚会。”

“中学学画的画室?”

“是呀。”

中学、画室,两个关键词一出,钟聿莫名不安,或许真的像盛轲说的那样,他做过不光彩的事,在这段感情里、在盛轲面前,他始终矮半截。

“宝贝。我爱你。”

贝语纯愣了两秒,摸了摸他的脸:“嗯。我知道。”

“你呢?”

“也爱你。”

“如果我做了不好的事,你还爱我吗?”

“你做什么了?”

贝语纯惊讶地转身,捧着他的脸,认真看,发现他不是在说谎,也不是在撒娇,心猛地一沉,脸色阴沉,祈祷不要是什么狗血桥段。

她冷眸:“你到底干嘛了?”

“那次去法-国,我用的很多资料其实是盛轲整理的。我去他那边送东西,看到那些资料在桌上就直接拿来用了。还有……梁阿姨出院那天,他转机中途有给你打过电话,你带阿姨去办出院手续,手机落在病房,我有看到,但我没有说。对不起……”

“就这些?”

“嗯。”

“你什么时候知道盛轲喜欢我的?”

钟聿眼神闪躲,明显不想回答。

贝语纯也不说话,就盯着他,等着他回答。

半晌,他才说:“挺早的吧。”

“你们聊过这事?”

“不用聊。一看就知道。”钟聿不敢看她的眼睛,透亮澄清,纯洁得像深林的泉眼,而他是污浊的地沟鼠。

他低头,循着她的脖颈亲吻,是道歉,也是乞求,“如果我没做这些,你应该不会和我在一起了吧?”

又密又细的吻,每一下都是在说“原谅我吧”,在说“爱我吧”,“求你爱我吧”。

被吻得发痒,贝语纯拍了拍他后背,仰头仔细想。如果时间能回拨,出院那天接到盛轲的电话,或者是钟聿在法-国行表现平平,她还会和他在一起吗?

她会的。

她是真的喜欢上他了。

钟聿从小就是众人眼里的天之骄子,工作后气场更强,唯独在她面前偶尔会流露出一丝不自信。

“你是不是觉得盛轲和我同学很久,又都是学艺术的,比你更懂我?”

“是吧……”

“单就绘画创作上来说可能是吧。但这些东西不是最重要的,我画室随便挑一个同学都比你懂,可我不喜欢他们。我喜欢你的体贴,你的温柔,喜欢你包容我的一切,我好像不用做什么,你就很爱我了。”

“是的。我很爱你。”

“为什么把自己看得这么差劲?”贝语纯揉他脑袋,“小时候我常在想,钟聿哥哥为什么什么都懂,怎么这么厉害啊。我好崇拜你的呢。文科好,理科更强。”

“钟聿,我要你爱我爱得坦坦荡荡的。你不比任何人差,所以我才会这样喜欢你。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以后要对彼此坦诚。好吗?”

钟聿偏头吻上来。

贝语纯张嘴回应。

热吻中,他含糊说:“晚上别去聚会,陪我吃饭。”

“不行呀。早都约好了。有个学姐是特意腾时间来的。不好爽约的。”

“啧。我重要还是他们重要?”

“唔。你别咬我……”贝语纯噘嘴啄他一下,安抚道,“你重要。但是我们约好了嘛。你听话,下次陪你。我们时间还很多嘛。”

“别下次了。就现在。”

钟聿拎着她的腰抱起,往里面休息室走。

风吹动帘摆,屋外阳光正好,屋内拉着窗帘,旖旎暧昧。相隔两墙就是坐满员工的公共区域,贝语纯不敢喊出声,两手抓着他脑袋提醒他轻点。

然而钟聿没怎么理会,用嘴带她去了两次云端。

随后,他展开午睡毯盖在她身上:“腿都软了,就在这好好休息。”

贝语纯突然懂了:“你故意的?!”

他不置可否:“等我下班。”

晚六点,钟聿忙完所有事,再回到办公室,里屋空了。

他转身,折到外面问助理:“看见语纯了吗?”

“您说贝小姐?”

“是。”

“她刚离开。给您留了张字条。”

钟聿展开字条——

[爬也要爬着去!]

旁边画了个鬼脸。

钟聿气乐了:“真行。”

李知明问:“您预约的餐厅……还要保留吗?”

“保留吧。”

“好的。”

画室每年春节都聚会,这已经成传统了,已毕业的学长学姐会给学弟学妹介绍工作,贝语纯即将面临就业问题,所以这个聚会非去不可。

盛轲不愁工作,倒是很少来。

她抵达聚会地点时,其他人已经到了,盛轲前两年都没来,和画室的人不怎么熟,独自坐在单人桌。

贝语纯和其他人寒暄两句,坐到他那:“我以为你不会来。”

“我有事跟你说。”

“跟我?”

“一会聚会结束再说吧。”

“好。”

有几个学长已经结婚,还得回家带孩子,晚餐结束,几人没再续摊,各自回家。

盛轲和贝语纯改坐到商场附近的星巴克。

盛轲开门见山:“你知道钟聿都做过什么吗?”

“我知道。法-国那些资料是你整理的。他跟我说了。”

“所以?”

“谢谢你为我做这些。我很感动。”

“我做这些要的不是你的谢谢和感动。知道这些,你还是要跟他在一起是吗?”

“嗯。我爱他。”

爱比喜欢更进一步,盛轲惊着,身形微晃,捏着咖啡勺的手不爽地掸了两下,咖啡滴落,晕染纸巾

“为什么?我比他差在哪?”

“你很好。可我们已经错过了。也……不合适吧。”贝语纯挑明道,“我爱他,需要他。他对我很好。可能当初有些事做得不好,伤害了你。实话实说,他不做那些事,今天的结果依旧是这样。我们就是错过了。”

“造成今天这个局面不止是因为他,有我的摇摆,也有你的迟疑,如果你能早点告诉我你是怎么想的,他做什么都没有用,但是你没有。”

“但是你没有……”贝语纯又喃喃一遍。

“这个结果你不接受也得接受。”说完,她挎上背包,转身走出咖啡厅。

刚才喝了小半杯红酒,脸颊微红,她没着急打车,边散步边往家的方向走。

梁薇有一句话说得对,还好选了钟聿。

前一阵,她的作品去画廊拍卖。

拍卖结束,画廊老板请她们吃饭,贝语纯对交际应酬一概不懂,拉钟聿陪她。席间,他递烟敬酒,说那些场面话,顺带帮她争取了年后的参展机会。

他比她早一步进入社会,有学识,会交际,自控力强,帮她把工作、生活的各方面都安排得很好,也不会像盛轲那样,一出差就联系不上人。

她太累了。

她不想在需要的人时候只能抱着手机等电话,不想日夜担心不接电话的人是不是出了意外。

她想要安稳的生活。

这些只有钟聿能给她。

掏出手机想联系钟聿,发现时间记录软件有个提示框,点出来一看,是恋爱四周年的提示。糟糕,她竟然忘记今天是恋爱纪念日。难怪下午钟聿缠着不让她来聚会。

她给他打电话,但没接通。

匆匆打车赶到两人常去的法式餐厅,才八点半,餐厅已经挂上打烊牌,她摸不着头脑,瞧见里面有服务生晃过,推门走进去。

服务生认出她:“贝小姐。您好。”

“可以帮我查一下预约吗?钟聿,今天有过来吗?”

“有的。钟先生今天包下了整个餐厅。”

“你说什么?”

“是的。”

“那他人呢?”

“他半小时前离开了。”

“好的。谢谢你。”

他包下整个餐厅,她却爽约,还忘记恋爱纪念日。贝语纯顿感大事不妙,继续打电话,嘟了两声后,接通了!

“你在哪?我现在去找你。”

“你家门口。”

“对不起。我忘记今天是……”

“回来再说吧。”

“好。”

贝语纯打车回到家,钟聿提着外卖袋倚在楼梯扶手,脸颊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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