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 章
晨兼脸色不善，“你还没想好？我等了这么多年，有的是时间跟你耗，可是，他们两个，就难说了。”
他话中有话，自信满满，殷墨一惊，“你想做什么？”
“我要做什么，就要看你的态度了，不如……先从那丫头开始？我想，不如，给她先洗个澡吧，她来了这么多天，一定很脏……”
他话音刚落，镜子里就出现来兰亭纷的身影，关住她的笼子周围开始弥漫起水迹，慢慢流进笼中，兰亭纷惊恐的到处闪躲，不一会，就淹到了小腿肚子，她只好勉强站直身体，全身绷的死紧。
殷墨在也维持不了冷静了，“你这样会淹死她的！”
他病态的笑了，“我不想淹死她的，会不会死，还是要看你的决定了。”
救还是不救。
镜子里的兰亭纷脆弱的样子让殷墨心狠狠的被扎了一下，她无助的表情和惊慌的双眼都让殷墨无法置之不理，眼看水流的速度越来越快，她几乎被灭顶，不会游泳的她只能努力踮起脚尖，还是滑倒掉进水里不停的挣扎，口中的空气不断的形成气泡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她痛苦的样子，终于让殷墨妥协了。
“你放了她，我答应你。”
晨兼挑眉，“这就对了，早答应不就好了，何必让她受这么多苦呢？”
“不只是她，还有秦翰轩，我要看见他们平安无事，才会交出何非霖。”
“ 没问题，我现在就放了他们。”
他话音刚落，一个穿着黑色披风的男人就快步走了进来，在离晨兼半米的位置，低头谦卑的一抱拳，恭敬的说，“皇上，秦将军他……”
话才说一半，就把目光转向殷墨，又看了晨兼一眼，晨兼说，“无妨，你说吧。”
他这才放宽心，说，“秦将军在后花园已经吃过午膳了，李公公正在拖延时间，不知道……皇上什么时候才召见他？”
晨兼说，“让他直接去紫藤宫，我马上就到。”
那男人在殷墨怀疑的目光中，慢慢退下，殷墨想了想，问，“你到底是谁？”
“你认为我是谁，我便是谁。”
晨兼对殷墨费解的模样十分满意，接着说，“不出一炷香的时间，他们就可以都离开皇宫，而你，留下。”
“我没想到，你这么恨慕容空。”殷墨冷笑，“他多半是用我的模样来迷惑了你，让你以为，他就是我，你也很聪明，你想杀了我，只有何非霖重新回到这个身体，我就会马上死掉，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
一阵静默。
殷墨说完那些话以后，并没有任何举动，殷墨也在静静等待，等一个他一直想要弄清楚的答案。
良久，晨兼勾起嘴角，“慕容空就在园里，你要不要，救他？”
“不用了，他的生死，与我无关。”
“他矢口否认，变成过你呢？到底是谁撒谎呢？”
殷墨不想再与他做这些无聊的争辩，他想尽快了结这些恩怨，他进来这里，就没想过会出去。
“你会怎么样对待何非霖。”
他现在只关心这个。
晨兼大笑，“他是紫冥国的皇后，是朕的皇后，你说，朕会怎么对待自己的皇后呢？”
他终于对自己换了称谓，他话音刚落，殷墨就感觉一双无形的手掐住了他的脖子，慢慢升高的却只有他的魂魄，终于他感觉一阵剧痛，何非霖的身体软倒了下去，殷墨一离开身体就觉得犹如身处地狱般，全身因为接触瘴气没有躯体的保护后，而慢慢化成烟气开始从外围飘散，在恍惚间他听到晨兼阴冷的声音，“你放心，我说到做到，你也算死的值得了。”
殷墨到最后已经感觉不到周围的触感，疼痛到麻木，他只能努力低下头看了还在昏迷中的何非霖，蠕动嘴角想说点什么，却终究没能说出口，随着最后一道白光从他体内飞出，舍利子的飞离让他再也无法支撑，灵魂顿时烟消云散。
晨兼抓紧舍利子，舍利的光芒黯淡下来，似乎在传达着主人已经离开的悲伤，他走到殷墨刚才站住的位置，怔怔的发呆，郁结也非要到你死我活就能解开，没有解脱，却只有更深的遗憾。
“我什么都会为你做，不管你要什么。”
那是多少年前自己对他的许诺，久到尘封的记忆都已经蒙上了一层无法抹去的灰尘。
他还记得那时他笑靥如花，眼中如万年冰川的寒冷，在那一瞬，终于是融化不见，温软的声调，带着他纯真的容颜，低声回答，“我什么都不要，只求在你身边。”
谁还能在谁的身边。
晨兼眼眸流下一滴晶莹的泪珠，他又是一怔，抬起手掌，把那一颗舍利慢慢收紧，摊开手掌，舍利就如同殷墨之前消失的模样，粉末随风慢慢的飘升，渐渐消失。
何非霖感觉好久没睡的这么香过了，全身舒畅的他在被窝里蹭了又蹭，还满足的叹息出声，打了个哈欠后他才觉得有些不对劲。
他闭着眼睛试着抬了抬手臂。
咦？
他猛的睁开眼坐了起来，低头看了看自己，在身上胡乱的摸了一阵子，开心的大叫，“回来了回来了！”
他兴奋的手舞足蹈，怪不得他觉得浑身轻松，能够自由控制身体的感觉简直太好了，他欢呼着，却被突如其来的声音给打断了。
“皇后娘娘……你醒了？”
一回头，何非霖就愣住了。
水冰？她怎么会在这里？
等等。
他们一起进了园子后，殷墨让他们闭上眼睛……
再然后呢？
何非霖想不起来了，那一道白光过去后，他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水冰在旁边唯唯诺诺的又喊了一次，“皇后娘娘……”
何非霖动怒了，“我不是什么皇后娘娘，你别这样喊我。”
水冰没见过他发脾气，吓傻了，她脚一软，跪在地上不停磕头，“皇后娘娘息怒，皇后娘娘……奴婢该死……该死……”
该死什么啊？
真是莫名其妙。
何非霖根本没想过自己的身份会给下人带来什么样的影响，他用手拼命敲自己的脑袋，可是疼痛感加剧，也无法让他想起后面的一点点事情。
“……皇后娘娘，你做什么啊……”水冰瞪大眼睛，看着何非霖像不要命了一样，连忙爬起来，也忘记刚刚受的惊吓，拼命的阻挡他摧残自己。
“为什么想不起来，为什么……”
“皇后娘娘求你别这样……求求你……”水冰哪里是男人的对手，她在第三次被甩出去后，只能冲到门口对侍卫说，“快去请皇上来……皇后娘娘要寻短见……”
侍卫面面相觑，没有动。
他们的职责是软禁何非霖，如果离开，出了什么岔子，自己可担当不起。
水冰大喊，“你们为什么不去？如果皇后娘娘出了什么大事，你以为你们就能活命吗？”
侍卫甲说，“我去跟皇上禀报，你留下。”
侍卫乙抢着说，“不不，你留下，我去……”
“你们这是做什么？”水冰心急如焚。
还不等侍卫甲反应，侍卫乙直接快步跑了出去，侍卫甲一咬牙，冲进了卧室。
进门口，并没有他想象的血腥场面出现，何非霖只是怔怔的坐在床边，脸颊殷红，目光空洞的什么都没做。
水冰这才舒了口气。
这个皇后娘娘以前就不比其他人，难伺候的很，现在又闹出这一出，还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折腾。
“没事……我就先出去了。”侍卫甲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他永远都忘不掉……那一天，这个野蛮的皇后娘娘是怎么把他们打爬下的。
到现在，他们一回想起来，都觉得冷汗直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