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严世藩的心思

杀那些护卫,两个目的。

第一是为郭猛出气,同时震慑一下宵小,让他们知道,招惹自己兄弟的后果。

第二,这些恶奴,跟着黄富贵,平时没少干坏事,仗势欺人,助纣为虐,肯定是害过许多百姓的。

都敢对自己几人下杀手,他们穿着不凡,甚至能弄到大炮,这明显身份尊贵。

但他们依旧敢向自己几人下杀手!

可想而知,对于平民百姓,他们更加是无所顾忌。

这样的恶奴,不杀还留着干什么?

经过昨天这一闹,朱载基安逸悠闲的生活也到头了,他被勒令在家闭门思过。

一个好好的皇子,弄出什么意大利炮,还拿去炮轰别人家宅,最后甚至还以身犯险,带着两个勋贵子弟要和别人几十个护卫血拼!

差点把人郭勋的儿子给害死!

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这样放任发展下去怎么行?

所以一大早,嘉靖就让秦福带着口谕,狠狠地批评教训了他一番。

朱载基老实接受批评,实际上毫无被罚的觉悟,还乐呵呵的又掏出一个三水土特产给秦福。

转眼,三天过去了。

朱载基倒是乐得清闲,忙碌了一个多月,终于好好休息了一下,顺带调戏捉弄一下自己的小侍女。

生活充满了欢乐。

“小昭,交代你的事做得怎么样了?”

一大早,朱载基完成了日常锻炼,一边接过小昭递来的汗巾一边笑问道。

小昭昂首挺胸,虽然胸前依旧一马平川,但也难遮掩她的一丝骄傲之色。

“我小昭办事,公子你放心就是,都已经办妥了!”

小昭得意自夸,接着又开始详细讲述了一番。

原来朱载基被禁足,出不去,但又不得不和外界联系,要购买大量优质稻苗。

所以他想着,让小昭在宫里传出消息去。

大肆宣传,说大皇子要投资农业,欲购稻苗,今年是丰年,只要种下水稻,必定大丰收,这样就可以卖个好价钱了。

经过三天的大肆宣传,现在消息已经传得满京城都知道了,许多地主富商也开始把目光放在农田上了。

确实,今年年初还下了场大雪,所谓瑞雪兆丰年,这不是乱说的。

可是西山平原,那万亩良田,真正的老板可是首辅严嵩,他们不敢动心思。

严世藩知道这消息后,笑了。

原来大皇子是想要买下我们的良田,日后好赚一笔啊。

不过这小子还真是心机不浅,知道要是直接以皇子身份来压,可能会适得其反。

所以故意弄出这许多动静来,就是要让我们严家主动把田锲送上门!

呵呵,好小子,看来以后得再多花心思,搭上这根大腿,日后要是神器更迭,他成为了皇帝,那自己现在送上的好意,就可以得到更多回报了。

严鹄这小子正事没干几件,唯独结交大皇子算是妙手。

而且,因为黄富贵这狗东西,大骂陛下,甚至还骂上了太祖皇帝!

我们严家都差点受到牵连,惹得陛下大怒,对老爹一通训斥臭骂,恩宠有所降低。

现在也不得不主动交出田锲,让严鹄亲自过去,撇清与黄富贵的关系,再表达一番示好的心意。

让大皇子在陛下面前为严家美言几句。

严嵩已经六十九岁了,老了,许多事情都依赖严世藩,这事自然也是完全同意。

严鹄自然欣然愿往,他带着厚厚的田锲与账本,兴高采烈地往大皇子居所走去。

朱载基虽然不能出门,但没有明令不许别人进来。

所以严鹄很顺利进来了。

二人把酒言欢,一边吃着烤鸡,一边谈天说地。

严鹄认错,并表示以后一定以大哥马首是瞻,全听吩咐。

又说现在郭猛已经可以下床正常行走,就是脸上有点疤痕,有些影响形象。

他以自己私人名义,向现在家境不算富裕的郭猛送去了一千两的医药费,算作补偿。

朱载基很满意,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大哥,听说你正在投资农业,想要购买优质稻苗。”

严鹄整了整衣襟,四平八稳地坐在太师椅上,端起茶杯,浅浅品尝了一口。

“是啊,没想到这消息竟然传得这样快,你宫外的人都知道了。”朱载基也喝了口茶,清理一下满嘴的油腻。

“大哥真是太苦了,身为皇长子,不说王没封上,看来这平日里收入也没多少,甚至放下身段,要去投资赚钱,我都替大哥感到不满!”

严鹄这话是发自肺腑的,看起来,朱载基这个皇长子混得确实不咋样。

朱载基沉默,表示他说得对。

严鹄放下茶杯,满含笑意,用大肥手伸进自己的衣衫中,掏出一个账本,放在桌上。

“大哥,你要买稻苗,何必去找别人,小弟我家就有,而且一点也不少,价格也绝对很便宜!”

“是吗,你家也种地了?”朱载基有些惊讶的样子,反问道。

严鹄压低声音,神经兮兮地说道:“不瞒大哥,西山那万亩良田真正的老板就是我大父。”

“哦,原来如此,不过既然是这样,那严首辅怎么不好好管管那个叫做黄扒皮的,他鱼肉百姓,压榨农人,迫害了多少人啊,这真是造孽啊!”

朱载基痛心疾首,有些指责严嵩的意思。

“额…其实,黄富贵早就和我们家没关系了,不过碍于我老姑母的情面,就没有收回那田锲,仍旧挂在他名下。”

严鹄愣了下,摸着下巴,陪着笑脸,给出解释。

他接着补充道:“可恨的是,这黄富贵竟然打着我大父的名义,做着各种坏事,要是我早知道,都不用大哥你出马,我第一个就收拾了他!”

严鹄的表现还是不错,说得跟真的似的,完全不像个十五岁的小孩。

朱载基也就此揭过,不再追究,差不多就得了,别得了便宜卖乖,这严家势力遍布朝野。

严鹄也算一个不错的小弟,以后许多事情还要依靠他们帮助,现在还是先好好的吧。

“原来如此,老弟你这样一说我就完全明白了,等下我就写到疏,奏明父皇,把这个事情如实禀报,这个黄扒皮真是该死,竟敢冒着严首辅的名头大行恶事,该死!”

朱载基一拳捶在桌上,很是气愤的样子。

“大哥别为那样的小人生气,没必要。”

严鹄安慰,并把田锲给展现出来了。

“大哥,这是我们家在西山那块的田锲还有一些账本,你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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