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童小剧团

儿童小剧团

儿、颜颜、虎子再加上个傅芽,还有附近的几个小孩|子在院子里玩捉迷藏。这回轮到颜颜当猫猫。可怜的娃娃,没有什么同龄的小孩,只好跟大孩子玩。张语一直怂恿锦瑟再生一个,这样炜儿和颜颜也可以当当哥哥姐姐。小茶不知怎么总也没有动静。

颜颜把手背放在眼睛上,一本正经的喊着:“一二三九十七、九十八、九十九、一百,我来了。”

小丫头努力的往树后面、假山里头还有隐蔽的房间去找着,严谨的态度跟她老子看折子时如出一辙。

张语路过,站在旁边看看,左右瞅瞅,发现小丫头不见了。四处看,天哪,爬到假山顶上去了。摔着可怎么好,又不敢出声,怕吓着她。

张语胆战心惊的站在假山下,果然,她家小丫头找不着路下来了,有点惊慌。

“颜颜别怕,抓紧了不要动,妈妈来救你。”边说边挽起袖子。

“妈妈!”小丫头看到她,点点头。

“夫人。”是小虎子,“我上去救三姑娘。”

张语摆摆手,这挂一个在上头都挺吓人的了,小虎子也还不到十岁,他可抱不住颜颜。回头两个一起摔着了。

“不用,你去叫人,叫你爹,林叔或者五爷、五夫人都好,快点。”

一群躲猫猫的小孩都出来了,张语把手一挥,“分头给我叫人去,再去拖块垫子出来。”

张语后悔极了。当初把假山修到六七米那么高干什么。蹬掉鞋。就要往上爬。就怕小丫头抓不住。等不到几个会功夫地过来。

“妈妈!”果然。小丫头手一松。落下来。正好砸在张语身上。她一把抱住护在怀里。落到地上滚了一圈。

好痛啊!顾不上看自己地情况。赶紧问:“颜颜。你没事吧?”

“妈妈。好怕。”小丫头惊魂未定。圈住她地脖子。

“没事你先站起来。妈妈腿痛。”不会是断了吧?

小方、林虎、小五、小茶都给叫来了。

“三嫂,你没事吧?”小五蹲下来,打算把她抱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说话的是急匆匆赶来的朱祐。

“当家的,我腿好像断了。”张语朝他伸出手,小五让到一边,朱祐小心翼翼的把她抱起来。

“胡说,就是摔疼了,来,我抱你回屋去。”

曲毓忙忙从回春堂赶过来,情况没糟到断腿,也不只是摔疼了那么简单。

“骨折了,好好养着吧,伤筋动骨一百天,最好这期间都不要下床。过后让人给你弄根拐杖。”

张语的眼睁大,不会以后要“一米五、一米六”吧,“有什么后遗症没?”

曲毓摇头,“恢复的好,不会有什么。”

朱祐在旁边问:“曲大夫,还要注意些什么?”

曲毓把方子开好,“这个我会交代给锦瑟,您就负责看着她一百日内不要乱走动。回头每日让伙计把外敷内用药送来。我先走了。”说完出去揪着傅芽回家。

朱祐轻声问:“还痛不痛?”

张语点头,“痛,痛死了。”

“那你怎么不哭?”以前不是经常飙泪来吓他,这都伤筋动骨了还能忍着?

“我一哭,外头那几个小的一定一起飙泪。你出去跟他们几个说,不许怪孩子。谁晓得颜颜会那么较真呢。不过也是提个醒,小孩子身边的人决不能随意走开。那个乳母,换人吧。”

本来是有人跟着小子丫头的,结果看一群孩子玩着,她内急也没同人讲一声就走开了。要不是张语路过,当了回肉垫,颜颜可没那么经摔。小孩子,光靠给她讲不许爬高,不许下水是没用的,一定得有人看着。

“好了,别操心其它的了。你要什么都跟我说,要去哪我抱你去。这一百天不许下床。”

“知道了。”

“妈妈!”一个小身影挪进屋来,后面还跟着几个。

“颜颜,你们过来。”张语招手。

“妈妈,对不起。

”颜颜的小头低垂,站在床前忏悔。

“妈妈不怪颜颜,不过啊——”张语拖长声音,一群小鬼抬头把她看着,“妈妈一百日都下不了床,会很闷很闷的。你们也知道,爹爹不太会讲笑话逗妈妈开心。所以,你们要负责来陪妈妈玩,逗妈妈开心。”

“好!”一群童音应承着。

于是,张语便在小院子里享受到了儿童剧团的皮影戏表演。一群小鬼本来就内疚,现在被组织起来,觉得新鲜有趣,更是卖力。

今日是第一出《长恨歌》,剧目是张语点的,五日一换。

观众席在树下,张语坐在一张木榻上,算是VIP位置。塌前三米处支着一面约五米长三米宽的白色布幕,幕后点了几盏灯。旁边几个丫头手持乐器坐在凳子上。随着一阵丝绣之乐响起,傅芽

子拿了一片片镂空皮影人样在后台表演剧情,另外有着背景皮影,随着场景转换变换。炜儿跟颜颜在旁边念台词:汉皇重色思倾国,御宇多年求不得三岁的娃儿念得头一点一点的,还负责说旁白。

诗文是朱祐教的,旁白是张语写的。

等炜儿和颜颜念到:“君王掩面救不得,回看血泪相和流”乐声转为凄凉缠绵,虎子手持“唐明皇”,傅芽拿着“杨贵妃”,随剧情做出不同动作,或生死离别、掩面而泣,或天上人间、关河望断

最后,是炜儿和颜颜念:七月七日长生殿,夜半无人私语时。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乐止、灭灯,几个小屁孩牵着手出来谢幕,鞠躬。

张语看一旁众人都没反应,“鼓掌啊!”带头拍手。

众人这次如梦初醒,跟着拍掌。

张语臭屁的问:“怎么样?怎么样?我导演的。”

小五摸摸脑袋,“三嫂,你这心思真是巧。”

“呵呵,我这叫寓教于乐。”

锦瑟捂住嘴笑,“奴婢想起当年让太大少爷指挥着演狐狸精她娘的往事了。”

“预告一下,我们这五天都演这出,回去通知没看过的还可以再来。五天以后是《风尘三侠》接着是《梁祝》”

“三嫂,不用说了,我每天来。”

张语一拍手,“好,先把门票钱交了。”

傅芽走过来,把手一摊,“五爷”。

“三嫂,还要收钱?”小五的眼睛瞪大。

张语在榻上把眼一瞪,“又不是我得,是给这几个小家伙零花。我还得负责提供零食给你们。丫丫,一个一个的收。一出戏一两银子,可以来看五天。像五爷这样每出都捧场的,就直接收十五两就好了。”

“知道了,师叔。您放心,一个都少不了。”

傅芽走过处,锦瑟小方余嘉林虎小五小茶一个个乖乖的掏腰包。收了一圈回来,几个小孩的眼睛都发亮,第一桶金。

“好了,观众散场,你们过来,我要点评一下哪些地方做得好,还有哪些不足。”推推坐旁边的朱祐,“记得晚上要开始教《风尘三侠》的台词了。”

朱祐笑,“原来还可以这样背诗词啊,呵呵!

吃饭的时候,颜颜夹个鸡爪给张语,“妈妈,师伯说吃什么补什么。”

朱祐点头,“对,给你妈补补她的凤爪。”

“我也夹,妈妈吃。”炜儿也夹一只放她碗里。

“谢谢,宝贝们,赶紧吃饭,回头来跟着爹爹背台词。”

“好!”

来捧场的熟人越来越多,曲毓傅鸾词甚至连已经不大出门的江里也来了。小剧场便从张语的小院子里搬到大院子里。

就这样,一百日热热闹闹的演了二十出戏,炜儿和颜颜也记下了二十篇长诗由此被母亲骗入了学文章的漫长岁月。

张语可以下床了,她拒绝拐杖。

曲毓把眼一瞪:“为什么?”

“我不要走得一边高一边矮的。”

朱祐笑着说:“不要就不要吧,还是上哪里我抱着你就是了。”反正三个多月都过来了。

曲毓没辙了,这叫一个惯。

张语摆摆手:“不用,我坐轮椅。”

“小鱼,你给个理由。”不就是骨折么,犯得着坐轮椅?

“如果一定要选择一个代步工具,我选择轮椅。坐轮椅比较符合我的身份。”

“什么身份?”

张语比划着说:“神医都是坐轮椅的,譬如不死不救赛华佗,就是坐着轮椅出场的。”

曲毓摇摇头,懒得理她,由得她在那里疯说,打个招呼,走了。

“阿语,我这个人形代步工具,不比轮椅强啊?”某人不服。

张语捧着他的脸,“不是啊,天热起来了嘛。人家怕你太辛苦。”

“不会的,抱抱我老婆,怎么会辛苦。”

“好,谢谢夫君。”凑过去,‘吧唧’亲一口。

结果,过几日就看到轮椅了。一家子大人都傻眼了。张语其实是开玩笑的说要坐轮椅的。结果那几个小鬼听到了,就把演出分的银子凑了凑,订做了把轮椅给她推回来了,还一个个等着接受表扬的样子。

张语只好挨个谢了一番,又应邀坐到轮椅上去让他们推。自我安慰:只要不出大门,就在院子里被推来推去还是很拉风的。

当然,大部分的时候还是要麻烦亲亲夫君的。她可不是天生的残障人士,有了轮椅有些事也不能做。

“夫君,内急。”伸出手等朱祐来抱她去。

“好,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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