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哭

“泽阳王中途逃跑,岂不是说明……”李清震惊道,

李谪眼中闪过一丝精芒,转身看向沐怜梦,叹道:“不错,说明泽阳王勾结沐云,策划谋反,乃确有其事,否则在先皇留有遗旨,不许皇上手足相残的情况下,他根本不需要逃的,也就是说,沐云他……”

沐怜梦不敢相信,一个劲地摇头自语道:“不可能,不会的。”她可怜兮兮地看着李谪,怀着最后一丝希望,问道:“会不会是泽阳王单纯的害怕皇上会杀他,才逃跑的?”

沐证青心疼地看着她,苦涩道:“小姐,先皇留下遗诏,当今皇上,曾立下心誓,血书入宗庙,承诺不杀手足,是断然不敢违背的。

我们儒士的文心大誓,您是知道的,若有违背,必遭天谴,心魔滋生,此生修为,将再无半分寸进。”

沐怜梦自然知道,只是在她的内心深处,始终不愿相信这一残酷的事实。

李谪淡然道:“泽阳王暗地勾结官员,意图谋反,已是自己背离了遗诏内容在先,皇上此刻杀他,便不会存在违逆心誓一说了。”

李清凝声道:“所以,他自知此行必死,于是,才在监察使将他押送回京的途中,选择了逃跑,如此说来……”他内心狂震,道:“丝绢上的那份名单岂不是真的了?你爹他……”quya.org 熊猫小说网

“不!”李谪当即打断他,双眼一眯,用肯定的语气说道:“那份名单绝对是假的,我爹也没参与此事,但肯定是有一份真名单,而且,沐云应该知道名单的下落。”

他目光深邃,望向天空中那一抹鱼肚白,和镶嵌着的几颗残星,对沐怜梦道:“怜梦,你跟我一起去一趟蔡府,找蔡旭大儒,求他带我们去寒暝渊,见你父亲。”

“什么?你说我爹被打入寒暝渊了?”沐怜梦大惊,娇躯摇摇欲坠,面色苍白如纸。

李谪见状,急忙安慰道:“你先别担心,据我所知,你爹他暂时没死,还活着呢。”

“死……只是还活着……”

沐怜梦听着这些恐怖的字眼,一阵失魂。

李清给了他一个白眼,臭小子,有这么安慰人的吗?安慰的好啊,下次不许再安慰了。

……

晨曦破晓,蔡府门前。

“一会见了蔡旭大儒,我该怎么做?”沐怜梦看着李谪,她内心有些紧张,疑惑地问道。

李谪瞧了她一眼,嘴角轻轻上扬,望着门前匾额上的“蔡府”二字,附耳过去,在沐怜梦耳边口中慢悠悠地吐出一个字:“哭!”

他说话间,有意无意地向沐怜梦湊近,嘴巴险些贴到她的耳朵上去了。

两人距离太近,沐怜梦瞬间便感受到了李谪身上的男子气息。

一股阳刚之气扑面而来,让她那精致小巧的耳朵,一下子变得泛红起来。

此时,又想起李清之前所言,二人婚约依然作数,她不由的神情恍惚了下,双颊上映出绯红,脸上一阵发烫。

李谪似乎察觉到她的燥热,皱眉道:“你没事吧,脸上怎么又烫又红?”

沐怜梦羞愤交加,嗔怒道:“杀了你!”说完便立即娇羞的低下头,也不等李谪,小跑着快步朝蔡府走去。

“杀了我?”

李谪愣了下,顿时感到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她怎么回事,又在发什么神经,于是无奈地摇了摇头,暗道女人真奇怪,真他妈奇怪。

蔡府大门紧闭,想来是主人还在歇息,李谪上前敲了敲门。

“嘎吱。”

一位家仆出现在他们面前,睡眼朦胧,揉了揉惺忪的眼睛,问道:“谁啊?”沐怜梦脸上露出一丝亲切的笑容,上前礼貌的说道:“劳烦小哥进去通禀一下,就说吏部尚书之女沐怜梦,携齐国公之子李谪,特来拜访尚书令蔡旭大儒。”

家仆愣住了,看了二人一眼,愣道:“吏部尚书?齐国公?”随后笑呵呵道:“这样啊,还请二位在此稍等片刻,容在下进去禀告一声。”

沐怜梦轻轻的“嗯”了一句,点了点头。

但等了一会,她发现家仆依然站在原地,一直低头看着自己的双脚,口中不停的轻“咳”,并未有任何动作。

她不禁黛眉轻蹙,问道:“小哥,你在等什么?为何还不进去?”

但家仆依然岿然不动,也不言语。

沐怜梦正要发怒,李谪却是拦住了她,平静地从怀中取出一个储物袋,朝家仆丢了过去。

家仆十分激动的接过储物袋,打开一看,立马双眼放光,恭敬道:“谢谢公子,请二位在此稍候,在下即去禀报!”

说完,一溜烟的就跑进了蔡府。

沐怜梦看的目瞪口呆,她没想到,一身正气的蔡旭大儒府上,竟然会出现这种事情,蔡旭平时都不管的吗?

李谪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呵呵”一笑,道:“蔡旭有这么闲吗?下人们收点礼也要管?”

沐怜梦惊道:“你,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李谪坏笑道:“嘿嘿,咱们夫妻之间,心有灵犀,有心灵感应嘛。”

沐怜梦脸色“刷”的一下通红,不断摆弄着裙角,用低如细蚊的声音嗔骂道:“臭流氓,谁、谁和你是夫妻?”

不一会儿,家仆便从里面出来了,对着两人恭敬道:“二位,家主有请,随我来吧。”

李谪与沐怜梦一路跟着家仆,来到一处庭院之中。

院内佳木葱笼,正中央摆放着一座假山,山上一带水帘清流垂落,有鸟语花香,草木曲径的青石板上,置了一张古木八角台案,蔡旭正在案上焚香抚琴,琴声悠扬。

一曲弹完,蔡旭眼中含笑,问李谪道:“如何?”

李谪沉默了一会,笑道:“志在太山,巍巍乎若太山,志在流水,汤汤乎若流水。”

蔡旭哈哈一笑,道:“高山流水,知音难觅,虽是敌对,亦为知音,岂无惺惺相惜之感?公子既知其理,又明白其中深意,那此行何来呢?”

李谪苦笑一声,道:“学生当时不知,如今方才知晓,但家父入狱,即便圣心难测,要在下与之相争,也已无路可施,只得前来求助蔡君,还望蔡先生能施以援手,相助一二。”

“铮~”

蔡旭轻轻拨动了一下琴弦,淡然道:“公子如果是为齐国公一案,还是请回吧。”

李谪急忙拱手道:“学生绝不敢奢求蔡先生为家父求情,只是老父身陷囹圄,危在旦夕,学生恳求先生,将玉印借学生一观。

同时,怜梦思父心切,茶饭不思,望蔡君垂怜,能够让怜梦前往寒暝渊,见其父一面,一尽孝心,二诉衷肠。”

说完,他立即给了沐怜梦一个眼色。

沐怜梦顿时会意,马上泫然哭泣起来,哭得楚楚可怜,梨花带雨道:“呜呜呜,蔡先生,求先生大发慈悲,让怜梦见父亲一面,怜梦就算死也无憾了,呜呜呜……”

蔡旭看了她一眼,内心似乎有些不忍,叹道:“玉印借你一观无妨,可刑狱之事,本不在我的职责范围,你们为何要来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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