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这份天武卫送来的军报，看完说说你的想法。”
项天雨有些犹疑，自己可是个公民并不是王庭体系中的官员，就因为自己是言道一的徒弟？
他可是对外宣传自己对军事理论一窍不通。
没办法，他只好拿起卷轴看了一遍。
内容有些奇怪，萧邙率领天武卫主力在距离晋阳城三十公里的一处临时建造防线抵御五国联军。
从逻辑上讲的确北境防线太长还都是平地，五国联军兵力能轻易冲溃他们的防御。
之所以让他觉得奇怪的是，既然有这样的决策，第一时间为什么不通报王庭？
项天雨看这份军报好像还是第一份，从联军突破北境入侵天穹国境内到现在，这才是第一份。
再看言士秋的脸色，虽说波澜不惊，但从微表情看得出来他很恼火。
“言叔，我看完了。
既然已经抵御住联军进攻的锋芒，那接下来的情况应该会有好转吧？”
言士秋神色凝重，略有深意的看着项天雨也不说话。
“咳咳，不过我看萧叔的举动有些避重就轻，虽说北境防线绵长不利于抵挡大集团军进攻，但如今放敌人入境，这防御起来是轻松，收拾起来可就麻烦了。”
言士秋这才放松了对他的注视，慢步走向桌案似有若无的在拨弄着陈列好的卷轴。
“天雨，你有意避开众人视线隐藏自己的实力，不管出于什么原因，言叔都赞成你的决定。
但眼下我天穹危机降临，你作为言道一唯一的徒弟，你有责任尽一份力。”
人情世故，沾了言道一的光，占用他的徒弟名分，花着大把从天武候府拿来的金银钞票，他确实是不好意思推脱什么。
“言叔有什么需要我做的请讲，不过个人能力终究有限，而且我说不懂军政事务也是真的，所以有些事实在是非我所长。”
言士秋神色温润许多满意道：“那些事不会勉强你去做，若你有意从军入政，你师母早就为你铺平道路了。
需要你做的就一件事，配合林夜保护一个人渡过这次的亡国之难不受波及。”
项天雨震惊的问：“亡国？言叔，不至于吧？
除了天武卫皇属大军，国中不是还有其他军队可调动。”
言士秋从桌案上抽出一份卷轴扔给他。
“没有时间了。”
项天雨看了下里面记录的内容，也是今天刚送到的军报。
“红山国大队的游骑兵穿过荒兽进奇袭南部重镇，东南腹地十城已沦陷！企图合围晋阳城？”
仅这开头一条信息已经让项天雨不知道如何理清思路。
两国刚刚结盟，红山国便已侵国，这国家之间翻脸怎么比翻书还快。
“情况已经无法扭转，六国出兵之迅猛，晋阳城守军无法抵御，现在调军已经太晚了。
败局已定。”
项天雨从他侧身看去似乎这位一国主君的威严又失神几分。
“言叔要我护佑的是谁？”
“你与那人相识，他叫陆北北。”
“北北？”
项天雨没忍住惊呼一声。
“朝你左边看。”
项天雨闻声朝着左边看去，入眼是一些展示架呈着很多贵重的装饰品。
有淡蓝色水晶打磨成的斩马刀、透若云丝精致美伦的长裙等等罕见的奇物，他看过的《东陆商会奇物志》中有这些稀世珍宝的记载。
“这好像是古陈国的千萝云纱裙，两千年的古董啊！
诶？这有幅画，等等！画中女人这肤色头发和眼睛？该不会？”
项天雨突然想到陆北北可能是画中女人的孩子，而这幅女人的坐姿拟真画挂在展示区最中间显眼的位置，恐怕是言士秋极为珍视的存在。
“言叔，他该不会是你～”
在项天雨吃惊的目光中，言士秋走上前去轻抚这画像中的女人，眼中满是疼惜。
“此次劫难，言氏皇族恐怕将不复存在，唯一流落于民间的他可能会是言氏最后的血脉。
你体内的力量惊世骇俗，言叔只要求你配合林夜保全他一个人不算过分吧。”
项天雨挠了挠头的说：“原来言叔知道的这么多。”
“你以一人之力覆灭那帮流寇，瞒不了我天穹的情报网，同样也瞒不了大宙国。
所以你低调处事的习惯也符合之后的隐蔽要求。”
“我明白了。”
“等等，这里的东西你挑几样喜欢的吧，就当作是报酬。
以后也没有机会再付给你了。”
项天雨忧郁片刻将那件千萝云纱裙收进须弥手环内。
“对了，言叔。
北北知道自己的身世吗？”
言士秋沉默片刻说道：“他不知道，你也不必和他说，这样对你们都好。”
告别言士秋，离开王庭之时他回首深深地望了一眼，以后也不知道这里还在不在。
大限将至，言士秋想到的竟然思虑的只是自己的血脉，言道一是错看了他的亲弟弟么？
项天雨摇摇头，他无法评价言士秋是否是个好的国王，至少此时此刻他做了一件父亲该做的。
回到离尚书院，项天雨去找了林书院长旁敲侧击了一番。
果然他能进离尚书院，也是言士秋的安排。
“我说小子，你有完没完，问那么多干啥？”
林夜气呼呼的吹胡子瞪眼。
“谁让你藏那么多秘密的，别人的就算了，连我的事都瞒着。
到时候联军打进来我看你的秘密还藏不藏得住。”
听到联军打进来，林夜神色一变。
“国主是不是和你小子交代什么事了？前方战事如何？”
项天雨没有回答他，反问道：“陆北北什么身份？”
林夜眼珠子转动几下回答道：“不知道。”
项天雨从须弥手环中拿出千萝云纱裙在林夜面前秀了一遍。
“国主竟然让你进他的书房？还把这世上遗存的孤品也送给你了？
那看来你是知道他的身份，既然知道又为什么来问老夫。”
“我只知道他的身份，但不知道其他的细节，他为什么没有生活在国主身边。
我可是答应了国主以后要配合您老人家护佑老陆，我都要成他保姆了，这里面的故事不得让我知道知道？”
林夜叹了几声回想起过去。
“内务府的核心层也就老夫还活着你知道是为什么？”
项天雨晃晃头表示不知道。
“因为国主不信任的人都已经被清理干净了。
所以你想知道的还真就只有老夫这里才能给你答案。”
项天雨开始正听林夜的叙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