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黑岩城攻防战(三)

田安和简仁说过,阴阳木灵珠是灵族的圣物,而黑岩城也有一个圣物,就是城中央的神树。神树品种不详,被灵族某一任执剑长老发现于一处崇山密林中的深谷绝地中,被发现时只是一颗种子。但灵族中没有人认出是什么种子,种子长成树后也没人认得出是什么树。每片树叶上都有不同的稀奇古怪的纹路,有些像兽,有些像物,有些像文字、图画,但无人能够看懂参透。

翻遍了古书典籍,也没有找到相关记载。那时灵族有阴阳木灵珠作为镇族之宝,对这个来历不明的种子长成的树木没太大兴趣。既然是执剑长老发现的,那就交由执剑长老殿看护吧。

之后,执剑长老殿将小树栽种在城中心地带,在其周围布置机关和阵法。通过机关保护小树,通过阵法每天都吸收日月精华、天地灵力和城中居民们的生命活力,用以滋养小树。

小树栽种在黑岩城中后,每天都大量吸收着天地灵力和城中的生命活力,只要是有些道行的人都可以看得出或感应得到。但它长得及慢,每一百米都长不到一米。

不过这几百年来城中每日有极淡极淡的异香,一年四季无蛇鼠、蚊虫、白蚁之类的出现,城中居民都很长寿健康很少生病。居民们把这一切归因于城中的异香,又因为异香的根源就是城中心的这株树,于是居民们把它当做镇城圣树来看待。

但除了清新空气和驱虫、养生之外,这株树也没有什么厉害的了,于是灵族大本部也懒得打它的主意,就让它一直在黑岩城中做吉祥物。

就这样,这株树就在黑岩城的中心地带沉默且异常缓慢地生长着。直到二十年前,这株树突然和田安说话了。准确地说是这株树的意识进入了田安的脑中,和田安对上了话。

万物有灵,在神奇世界里几百年甚至寿命更长的植物会诞生灵智有思维意识,这很正常,树人就是这样的。所以一开始田安也并不觉得奇怪,但在脑中和这株树对话后,田安却发现它思维敏捷、表达清楚流畅,就像是在和一个饱读诗书的学者交流一样。只是脑中的声音文雅亲和,却难以分辨是男声还是女生。

这就很不寻常了,田安活了这么大岁数,不仅和黑岩城中的树人交流过,也云游四方见识过很多有智慧的植物,但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智商级别的树木。在神奇世界,生物界关于智商有一条鄙视链,人类鄙视包括灵兽、魔兽在内的兽类,兽类鄙视包括树人、花妖在类的植物。植物系智商不高或者干脆说蠢,这是神奇世界普遍常识,哪怕几百岁一身沧桑老树皮的树人,都是蠢萌蠢萌的,“聪明”两字和它们没关系。

这株树告诉田安,大概两百年前它有了清醒的意识,还能听到城中每一处居民的话。靠听这些话,加上目力所及能看到的,它学会了很多知识。它还告诉田安,它被栽种在城中享受阵法庇护、百姓爱戴,获得天地灵气、日月精华、生命活力,才有了现在自己的灵智开启。它非常感激并想为黑岩城做些事,但又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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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要做什么,希望田安这个黑岩城实际掌权者能给它出个主意。

田安和这株树详细交流,得知它现在可以自由操控根须,可让根须瞬间变极长或缩短,而且根须穿透力极强,可轻易刺穿石头。在好几个夜深人静的时侯,田安亲自观看了这株树的能力展示,有了个大胆的想法。他让这株树把一些根须长到城外土层里,然后这些根须变多且长出刺变成荆棘。这些隐藏在土里的荆棘就成了黑岩城防御体系中新的一部分,直到二十年后的今天才显露出来。

那天晚上,简仁向田安问起黑岩城的防御,田安就重点介绍了这株树。田安认为,这株树己脱离树人范畴,有望进化为木灵。这世上有火灵珠、水灵珠、木灵珠,也有火灵、水灵、木灵,都是天地灵气孕育而成,都是威力绝伦的存在。

第一个见于书中记载的疑似木灵是个青年“男子”,他出现时云秦帝国已经灭亡,新的王朝在云秦帝国的废墟上建立不久。在一个村庄外的山林中,村民们时不时会看到一个身材高大的大约二十出头的男子,身穿鸟羽和树叶、藤蔓做成的衣袍,在山林中悠闲散步。如果这样还不算什么,性格孤僻隐居山林的奇人异士多得是。问题是这个青年的头发是像树木枝条一样一根根的,每根上还长着片片绿叶。没有人类的头发是这样的。

恐惧的村民们选出青壮年男子,拿着柴刀、锄头等农具结伴进山林中驱赶这个奇怪的青年“男子”。更奇怪的事发生了,进山的村民们一路被树的根须绊倒、被荆棘划伤、被蜜蜂攻击,走了小半天路程就没人敢再走下去了,纷纷跑回了村子。

事情当然不会这么就结束了,那个村子所在的县的县官知道了这事,就派衙役带着当地民间团练进山捉妖。结果被大风、神出鬼没的荆棘、马蜂、蚁群折磨得遍体鳞伤,最后逃了出山。事情越闹越大,不断有武者和法师来到这个小村子进山去捉妖。结果呢,倒是无一人毙命,但也无一人成功。不管你武功多高、法术多强,都会败在那个奇怪的青年“男子”手下。

事情闹到最大的程度,就是皇帝知道了然后派军队和法师们进山围剿,属于用国家力量进行打击。结果就是那个青年“男子”从此消失,不仅消失于那片山林,更是在整个神奇世界再无消息和影踪。这场载入史册的大战有三点引人瞩目,一是没有一个士兵、将领和法师毙命;二是青年“男子”打归和他们打,但遇到重伤垂死的敌人会给他们治疗。治疗的方式是淡绿色光芒笼罩伤者全身,几个眨眼间伤者就止血并伤口愈合;三是青年“男子”受伤流绿色的“血”,手断脚断了伤口处涌出许多藤条状的东西,然后聚合在一起又变成手脚,而断掉的手脚则变成木头;四是青年“男子”虽然使用的都是木系范畴的法术,但和世间流传的任何一种木系法术都不一样,是一种全新的、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且更强大的木系法术。

从来没有这样的生物,算是心地善良、宅心仁厚了,哪怕面对人类围猎剿杀,也绝不取人性命甚至还救治攻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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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敌人。这样心性纯良,怎么看怎么想都应该不是妖物、魔物。当然,是植物系生物无疑,但法力又高、战力强悍到让人绝望,从没见过也没听过更没记载过有这样的人形植物系强者。

后来,经过参与围剿的强者们的商议,觉得“他”也许是木灵,是和木灵珠一样由天地间木系元素灵力孕育化形成的物种。也许是独一无二的,所以在世间才找不到同类,所以用的招式才无人能懂。

第二个疑似木灵是个小女孩,据记载她出现时和七、八岁小孩子无异,穿着树叶和藤条做成的衣服在一片森林中踩着树叶奔跑游玩。当时很多法师前去想收服她,但不是重伤而回就是一去不回。据和她交过手的法师回忆,这小女孩的木系法术高深莫测得似乎是浑然天成一般,连离法圣一步之遥的法尊也败在她手上。

当然,在和法尊相斗时,小女孩也受了伤,最重一记伤使她右臂断掉。但随后小女孩断臂处出现藤条般的物质,把掉地上断手连起,再重新长好。可以说几个眨眼的工夫,小女孩的手又长回去了,但人类怎么可能有这样的自愈能力?!再加上小女孩小小年纪却法力高深得可比半个法圣,又只会木系法术,人们推测她是木灵,是某种植物修为到顶级阶段化形成的“人”。当然,她最后也消失了。

鉴于黑岩城中心地带这株树的高智商,田安猜测它有成长为木灵的潜质。因此在城内、城外另布阵刻符,以使这株树在日常更好吸收天地灵力和城中生命活力,而且还可在发生守城战时迅速大量吸收敌我双方士兵战死一瞬时释放的生命力。

这些,田安都告诉了简仁,简仁通过玉石片看到半空中的淡金色光点如万流归海般汇入这株树中,心里希望能发生奇迹。

人生也许有奇迹,但当奇迹还没出现时,要靠自己。体内藏弓的几十米甚至百余米高的树人们把根须从土里拨出,撤下城墙的守城军们把一块块厚铁板从城中武库中搬运来,再贴到树人树干上,再用一条条粗铁链从铁块上圆孔中钻出,再用锁系扣上铁链将铁块固定,就等于为巨型树人穿上了铁甲。每个巨型树人的每一条树枝都是它的一条手臂,树枝的前端紧紧抓住一件巨型兵器,有巨斧、巨刀、巨型狼牙棒、巨锤等。

巨型树人们缓缓地往正被攻击的城墙处走去,根须化为它们的双脚。每一步落下,城中青砖地面轰隆作响、瑟瑟发抖。

城墙上的战斗己白热化,铁木树人手中的巨斧、巨刀己缺口、卷刃,但力大无穷的树人们仍快速有力地一记记挥下劈下,或把爬上城墙的兽人砸死,或把它们打下城墙落地摔死。虽然铁木树人战力彪悍,但兽人实在太多,单个蚂蚁斗不过大象,但成千上万的蚂蚁会杀死大象。

终于,有铁木树人被撞倒,有铁木树人开始被撕咬,有铁木树人开始被兵器击中。终于,城墙上己无完整的铁木树人,它们不是战死就是只剩残躯在苟廷残喘。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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